“沒收！”

我把擦過的紙扔到垃圾桶裡。“還給我…”

裡奇腦袋往前伸。“你說什麼？”

我一跺腳站起來，兩大步邁到萊斯身旁。“還給我！”

“你敢衝我喊？！”萊斯把刀扔到沙發上，站起來。

我彎下腰，伸手過去拿刀。萊斯一把把我拽起來，往後推。

“沒收是對你好！別不知好歹！”

“那個小孩呢？”貝唐突然轉移話題。

“她爸媽來接走了。”

萊斯把他的手機舉在我眼前。“確認好了，拍了照，如果不對的話還能方便再找回來。”

真好啊。

找到爸媽了。

我猛的推開萊斯，拔出一把刀…

“按住她按住她！”

貝唐飛撲過來，把我壓到地上，右胳膊給我扭到後背。

“嘶…肩膀…啊…姐…”

她把刀奪過去，扔到沙發上。“藥拿過來。”

我用力捏著肩膀，想減輕一點疼痛，牙都快咬碎了。

“疼疼疼…”

“疼也忍著！！”貝唐說話還帶著怒音。

裡奇拿著一堆藥片喝一杯水過來。

貝唐給我翻了個身，揪著衣領把我拽起來。接過裡奇手裡的一堆藥片，沒等我準備好，她就直接全塞我嘴裡，托起我的下巴，把整瓶水都給我灌下去。

“咳咳咳…嘔…嘔…”

我乾嘔了兩聲，差點真吐出來。

“啊～難受死我了。”

貝唐一直揪著我衣領，死死盯著我看。

萊斯把衛生紙遞給我，我擦了擦下巴和脖子上漏出來的水。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別處。“你…你別這麼盯著我看…”

“我盯著你看怎麼了？”貝唐又把我往她面前拉的更近了。

我手推著她的臉。“別離我這麼近。”

“行了行了，別老在地上待著了。”萊斯把我扶起來，讓我坐到沙發上。

貝唐在我旁邊坐下。

裡奇擦了擦地上的水，把紙扔進垃圾桶，和萊斯一塊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你倆…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啊？”

裡奇平靜的問著。

我和貝唐同時轉頭互相看了一眼。

她笑著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能有什麼情況？”

裡奇輕嘆一口氣，微微笑著。“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有也不是壞事，小波能繼續有人陪著。你呢…等這麼多年，現在機會來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沒有沒有！”貝唐慌張的看了我一下，又拍著桌子看向裡奇。

“你別說了！”

萊斯眯著眼看向坐在茶几上的那隻熊。“那大白熊，小波送你的？”

“額…我…我讓她…幫我抓的…”貝唐說話都結巴了。

萊斯抱著胳膊，面無表情的靠在沙發上。“我看…你倆有什麼話，現在就說清楚吧。”

“不不不不不不！沒有可說的，真沒有！”貝唐急得快把桌子拍爛了。

“小波，你喜歡她嗎？”

“她可是等了你快九年啊！”

“你之前還吊著人家玩！你起碼要負點責任吧？”

“什麼？你還吊著她玩過？我怎麼不知道？！”

裡奇和萊斯他倆一人一句吵來吵去。

“所以你喜歡貝唐嗎？我不信你跟她住了這麼多年，沒產生一點感情。”

裡奇說完後，端起茶杯猛的往嘴裡一倒，摔到茶几上。

“我覺得…這麼多年，不分性別，是個人都會有感情，我不信你沒有。”

“你說話啊，低著個頭幹嘛呢？！”

我慢慢挺直腰背坐起來，雙手搭在膝蓋上。

“首先，他剛走…還沒幾天，我就跟別人在一起，不合適。”

“然後，還是在你們這種逼問的情況下…就算我答應，也不是真心，這對她也不公平。”

“最後，請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緩的差不多了，我會親口說出來。”

我轉頭看向貝唐。“抱歉，你再…等等。”

“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

萊斯砸了一下沙發。“不知道！你總得有個大概的時間吧？！你就這麼晾著她啊？！”

我使勁捶打著胸口。“你們理解理解我行不行？！！”

“我他媽就問你！”

我站起來，手指著萊斯，衝他喊。“你老婆孩子死了，怎麼不立馬再找一個，然後接著生？！！”

萊斯怒了，瞬間衝過來把胳膊掄圓，扇到我臉上。

我直接摔到沙發上，左半邊臉都沒知覺了。

“你有本事再說一次！！”

貝唐緩緩伸出手抓住萊斯的胳膊。“她話是直了點…但是…也不是…沒道理…”

扇的我腦瓜子發暈，嗡嗡響。

萊斯一眼把貝唐瞪回去，她鬆開萊斯的胳膊，扒住我衣服，伸著脖子看我。

“嘶～啊呀…”

我慢慢坐起來，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拜託你們換位思考一下。”

萊斯憤怒的喘著粗氣，我覺得他都氣炸了。

“你什麼時候吊著她玩的？！”

“額…就…去年知道她…喜歡我之後。不過，秋天之前…這事兒就已經解決了，再後來就沒有了。”

萊斯深吸一口氣。“你今天！不答應也得答應！！”

“不是！我…”我仰頭看到他恐怖的表情，又趕緊低下頭。

“別逼我踹你！！那小子…留在回憶裡…別忘了他就足夠。你現在需要對你曾經傷害過的人負責！！”

萊斯走回沙發上坐下。“別緩了！趕緊該說什麼說什麼！之後你倆慢慢磨合去吧！”

裡奇給我扔過來一個冰袋，我抬手接住捂到臉上。

唉－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著地板。“你…跟我在…”

“看著她說！！”萊斯和裡奇一塊大喊著。

“嘖…”我轉動上半身面向她，又往後挪了挪。

“你…跟我在一起吧。”

她雙手死抓著膝蓋，低著頭。

“嗯…”

我又看向萊斯和裡奇。“這樣…可以了吧？”

“行，你倆願幹嘛幹嘛吧。”

他們兩個喝完茶杯裡的水，就離開了我們家。

屋裡只剩我們兩個人。

好尷尬。

我心臟狂跳不止，在沙發上完全坐不住。

我微微轉頭瞟她一眼，她也在瞟我！

嘖，該說點什麼啊？

“你…真的喜歡我嗎？”貝唐突然開口說話。

“我不知道。所以說…需要磨合…”

她雙手不停的搓著。“怎麼…磨合…”

“我也不知道…”

“咱倆…真的…在一起了？”

“好像是吧…”

現在這樣…要是明年我真的走了，丟下她，她可怎麼辦啊？

“你…還有沒有想要的禮物…之類的？”

“可以…qi…嘖…”貝唐低著頭，不好意思的撓著臉。

“親…親我一下…”

“額…”我搓了搓臉，薅了兩下頭髮，轉過身面向她，雙手使勁拍到她肩膀上，死死捏住。

我一邊慢慢往面前拉，一邊身子往前探。快貼到一起的時候，我臉躲過去，貼到她肩膀上。

“等…等一下…”

她右手緊緊抓著我後背的衣服…

咔噠－

“哎呀！我手機忘拿了！”

萊斯突然開門進來，我們倆猛的互相推開對方，同時把頭扭到一邊。

萊斯慢慢走到茶几邊上，拿起手機。“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他看著我們倆，往後退到大門處。“你們繼續…繼續，不打擾了…”

他關上大門，我們倆從大落地窗目視著他離開。

貝唐伸手過來捏住我胳膊，我竄起來…

“額…該吃飯了吧？！你…想吃啥？”我邊說邊往廚房裡走。

她追上來勒住我脖子，把我拖回沙發上。

“啊呀！你等會兒！別扒我衣服！”

“啊！你幹嘛！停停停停停停停！”

“停！！”

“別咬我！！”

“疼疼疼疼疼…”

“疼！！疼…”

“嗯…哈…”

“哼哼…嘶…”

“好了好了，怎麼還哭了？”貝唐捏了捏我的臉，坐到我旁邊。

“滾蛋！”

我坐起來，癱靠在沙發上。

“生氣啦？”她挪過來摟住我。

“去去去！一邊去！”我推開她，把茶几上的大白熊塞到她懷裡。

“你抱它去吧！”

“你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點外賣吧！沒勁做飯了！”

貝唐掏出手機。

“我請你。”

……

［2036年2月2日］

凌晨三點

“呼…”

“你會生氣嗎？我也…不想這樣…是他們…逼我…”

“你到底…把婚戒…放哪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你…回來…啊…”

啪嗒－

貝唐開啟客廳的燈。

我伸手把茶几上的合照扣到桌子上。

“扣上幹嘛？”她又把相框立起來，坐到我身邊。

“又睡不著？”

“困…但是…一閉眼…就是…他的臉…不敢再睡了…”

“把煙掐了！從哪來的？！”貝唐奪過我的煙按到菸灰缸裡。

“偷偷藏…了幾盒…”

“幾盒？！好不容易這好幾個月沒抽過！現在又開始了是吧？！”

她撕開一個棒棒糖的包裝塞到我嘴裡。“以後，你睡不著就叫我，你待多久我陪你多久。”

唉－

“我不用你這樣！”

我額頭貼到膝蓋上。“你去睡吧…我…我會…放下他…你…給我…點時間…”

我緩緩把鑽戒摘下來，手抖著要放到茶几上。

“摘什麼啊？”貝唐拿過鑽戒，又給我戴上。

“我…”

她推了我腦袋一下。“別忘了他。”

“跟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她輕笑一聲。“怎麼會呢。”

……

上午九點

咚咚咚－

“嗯？”貝唐聽到敲門聲，從睡夢中醒過來。

有人敲門呢？

我聽錯了？

小波人呢？

咚咚咚－

“來了…”貝唐迷瞪著眼，搖搖晃晃的走過去開門。

咔噠－

“喲！剛睡醒啊？”萊斯和裡奇走進來，四處看著坐到沙發上。

“怎麼就你自已啊？”

萊斯看到沙發上的被單。“你倆在沙發上睡的啊？”

“這啥？”裡奇把茶几上的相框轉過來。“嘖…”

他看了幾秒，又輕輕的轉回去。

“小波呢？”

貝唐舒展著頭髮。“我也不知道，剛睡醒。哈～”她又打了個大哈欠，完全不顧及形象。

“給她打個電話。”

萊斯拿著手機開始撥號碼。

嘟嘟－

“我在外面～馬上回去。”

“大早上的你往外跑什麼？！”

“別兇我！哎呀，我馬上就回去了。”

“哼！這小兔崽子又掛我電話！”萊斯氣憤的把手機扔到茶几上。

裡奇看向桌子上的相框。“你倆昨天干什麼了？”

貝唐把被單疊起來，搭在沙發靠背上。“我們倆幹什麼怎麼可能會告訴你。”

萊斯使勁拍了裡奇一巴掌。“你事兒怎麼那麼多？！”

裡奇揉著胳膊。“嘖！我問問怎麼了？反正我也能看出來！”

“嗯？”裡奇拿起菸灰缸看著，臉色突變。“誰抽的煙？！”

呀！完蛋！忘給她收起來了。

“額…我…我抽的。”

“你放屁！”裡奇把菸灰缸整個扔到垃圾桶裡。“什麼孩子啊這是？！”

“怎麼？她突然沒忍住啊？”萊斯問。

“好像是吧…”

咔－

刷啦－

“回來了？”

我轉動鑰匙拉開家門，走進去。“你們都在呢？”

“哎喲！哪抱來的這麼多紅玫瑰啊？！”

他倆興奮的衝過來扒著看。

“別摸！再給我弄壞了！”我躲開他們，拿到一邊。

“額…”我站到貝唐跟前。“給…給你的…”

“啊？嗯…”她接過我手裡的花，呆呆地看著。“謝…謝謝…”

“還有…”

我從大衣內兜裡掏出一個紅盒，塞到她手裡。

“這是…什麼？”

她把花放到身邊，開啟紅盒的一瞬間，雙眼瞪大。

“這這這這…這項鍊…純金的？！”萊斯和裡奇震驚的湊到貝唐身旁。

“嗯…應該是吧…”

“CHAUMET？！多少錢啊？！”貝唐很小心的捏著項鍊。

“沒多少，你…你喜歡嗎？”

“喜歡…很喜歡！”

我朝她伸了伸手。“喜歡的話…快戴上試試。”

貝唐抻直著看了一眼，捏住兩頭，戴到脖子上。

我掏出手機開啟照相機，拍了張照給她看。

“可以，很好看。”

萊斯輕踹了我一腳。“你個小兔崽子突然開竅啦？！”

“嗯…算是吧…”

貝唐小心翼翼地將花扶穩後，動作輕柔而緩慢地站起身來。她一步步地走向我，每一步都帶著堅定和溫柔。她的臉上漸漸綻開了一抹微笑。

“我愛你。”

我低下頭，右手掐著大腿。

“我…我…嗯…我去做早飯！”說著，我就往廚房那邊走。

“站住！”

萊斯叫住我，快步走到我面前。“你到底喜不喜歡她？你現在對她是什麼感情？”

“我…”我低著頭，指了指沙發上的花。“就…那個…感情吧…我也不清楚…”

“你連一句喜歡都說不出來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出來…”

“你！”萊斯使勁捶了一下我胸口。

裡奇扶著我兩個肩膀，把我轉到貝唐面前。“現在說！”

我猛的甩動肩膀，掙脫開他的手。“何必讓我說些假話呢，我現在說出來也是被你們逼的，不是真心話！”

“我覺得你聽了應該也不會很高興吧？”

貝唐一直微微笑著看我，沒有回應。

“你脖子怎麼紅了這麼多塊啊？”裡奇拿個小手電照著看了看。

“她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