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幫一幫那些警察。”

貝唐用手捂住嘴。“怎麼幫啊？”

我閉著嘴，舌頭在裡面動著出聲。“留著也是禍害，直接殺了吧。”

“反正炸彈也是假的。只要速度夠快，讓他們反應不過來，開不了槍就可以。”

貝唐看著他們五個，手伸到我後腰上，握住一把刀的刀把。

“下命令吧。”

我左手握住另一把，睜開眼看他們的位置。

他們五個都湊在最前面商量著對策。

好機會。

貝唐拔出一把刀攥在手上，我也拔出來換到右手上。

“速度一定快。”

“嗯，放心吧。”

我深吸一口氣。“動手！”

貝唐猛的竄出去，踹倒了一個人，那個人往前栽過去，砸到前面那個同夥身上。

我緊貼在她身後，也竄過去。在她踹倒那個人的同時，我劃破了旁邊兩個人的脖子，血瞬間噴我一臉。

貝唐一刀捅到那個摔倒的人心口上，之後趕緊拔出來掃過面前那個人的脖子。

同一時間，我緊貼著貝唐的後背，轉身刺向身後那個人的胸口。

整個過程應該正好五秒，也就一瞬間的事兒。

他們五個紛紛倒在狹窄的過道上，血流了一大灘。

我都怕嚇著車上的小孩。

我拍了拍司機的肩膀。

“隨便找個地方停車。”

司機抬頭看了我一眼，大冬天的他滿頭大汗。

“誒！好…”

我把刀插回後腰，貝唐也把刀給我插回去。

“一會下車，都從後門走。如果警察找你們問話，我們倆的事儘量不要說。”

貝唐抹了抹我臉上的血。“你們誰有溼巾之類的，有口罩嗎？給我們兩個。”

“溼巾…我有我有我有…”

“我有口罩…”

傳過來一整包溼巾，還有兩個黑口罩。

我們倆一張一張的抽出溼巾，擦著臉。

“乾噦死了。”

貝唐臉上倒沒多少，星星點點的，一擦就沒。我是滿臉，殺他們的時候我臉正好迎著上去的，血直接噴出來，全噴我臉上了。

“有礦泉水嗎？”

“有有有有…”一個乘客舉起一瓶水。

貝唐邁過屍體去拿，拿回來直接往我臉上倒。

“你想嗆死我啊？！”

“髒死了！你別亂動！”

她一瓶水倒完之後，我又用溼巾把臉擦乾，戴上口罩。走到最後排把帽子撿起來，扣到腦袋上。

司機也靠邊停好車，頓時警察端著槍圍過來。

貝唐快步走到我身旁。“怎麼辦？”

我看向窗外。“嘖！先坐下。”

我們倆坐到最後排的椅子上。“怎麼警察來這麼快？”

“廢話，他們一直在後面跟著。”

司機開啟車門，警察直接端著槍衝上來。

他們看到過道上的一幕，都呆住了。

“這…”

“誰幹的？！”

我低著頭，帽沿壓的很低，貝唐把大衣的領子豎起來，縮著脖子。

警察問出問題，但是車上沒人回答。

“你們兩個！把口罩摘下來！”

真服了！看來以後再出門不能穿西裝，得穿點休閒的衣服。

“快點！不然我們採取強制措施了！”

我和貝唐同一時間，她摘口罩，弄下衣領。我摘帽子，摘口罩放到兜裡。

貝唐抱著胳膊，衝他們笑了笑。“警察哥哥～我們可是救了一車的人命～怎麼說也算做好事，別抓我們了～”

我薅了幾下頭髮，站起來。這些警察的槍口也都抬高。

“雖然有句話叫…做好事不留名，但是我想留。”

“我叫波爾舍，是個義賊。”

說完，我拿起車窗旁邊的破窗器，敲碎車窗，拽著貝唐的胳膊，一塊跳下公交。

直接攔截一輛出租，坐上去。我回頭看後面，那幫警察下公交車想要追過來，但是被領頭的給叫住了。

“你哪想來的詞？還義賊。”

“腦瓜子裡突然蹦出來的，我覺得…說出來應該也沒壞處。”

我抬了抬帽沿，看向前方的道路。“我不想再被叫通緝犯了。”

貝唐手拄著臉看窗外。“怎麼？又想幹了？”

“算是吧…想幹了。剩下的時間，堅持堅持吧。”

。。。

計程車裡安靜了幾秒。

我扒著她肩膀，把臉湊過去。“姐，我剛才帥嗎？”

貝唐脖子往後一縮，手捏著我臉往前推。

“帥帥帥帥帥帥…離我遠點！”

“姐弟倆出來逛街啊？”計程車司機突然說話。

“不是…我是…唔…”

我這個“女”字還沒說出來，貝唐捂住我的嘴把我按到座椅上，她腦袋伸到前面，笑著搖了搖頭。

“他是我男朋友，只不過年紀比我小。”

“唔唔唔！！”我使勁拿拳頭砸著她後背。“唔唔唔唔唔！！”

“哎呀～現在的小年輕啊～”司機發著感慨。

司機回頭看了我一眼。“小夥子看著有點瘦弱啊，能保護好你女朋友嗎？！可別丟了男人的臉，讓人家女生護著。”

“唔唔唔！唔唔唔！”

我抬腳蹬到貝唐身上。

“嘖！你這小夥子怎回事？！打女人啊？！”

我趕緊放下腳，慌忙擺手。“唔唔！”

貝唐滿臉賤笑的看著我。

司機：“看你倆這樣…應該談挺長時間了吧？準備結婚了嗎？”

貝唐收起笑容，臉色沉下來，鬆開我的嘴，坐好靠到座椅上。

“還沒打算…”

“怎麼就還沒打算？！”

司機又回頭看了我一眼。“人家姑娘等著呢！男人主動一點！”

我往另一邊挪了挪，貼緊車門，看向窗外。

“姑娘你多大了？”

“馬上三十四。”

“喲…這可不小了。”

“那小夥呢？”

貝唐看了我一眼，見我不願說話，她就替我說。

“比我小三歲。”

司機微微嘆息著。“認識幾年了？”

貝唐猶豫了一下，在想該怎麼說。“額…”

“第九年…”

“啊？！”司機驚訝的猛轉過頭，又迅速轉回去。

“你這小夥子負點責任行不行？！讓這麼好的姑娘等這麼久！”

我腦袋頂住前排座椅，低頭看著鞋發呆。

“嘖…委屈了這麼好的姑娘。”

貝唐手伸過來，小心翼翼的捏住一點我的袖子，我使勁一甩躲開她，拳頭砸到車門上。

我靠回座椅上，帽沿壓低，口罩往上拽擋住整張臉。

“怎麼了？感情不穩定啊？有什麼問題兩個人互相包容理解一下。趁年輕趕緊把事兒辦了，然後…”

我一腳踹到他座椅上。“你他媽閉嘴行不行？！不說話能死是吧？！”

“喲！小夥子火氣還挺大！”

窗外還在堵車，堵的我都煩死了。

我掏出手機給他把錢付過去，開啟車門直接下車。

我從一輛一輛車中間的縫隙穿過，走到人行道上。

“你生氣了？”

貝唐追過來，走在我旁邊，握著我胳膊。

“滾！”

“我就是想鬧著玩而已…我沒想到那司機這麼能聊…”

我停下腳步，轉身面向她。“這是能鬧著玩的事兒嗎？

“你想跟我在一起的話…我可以考慮，反正我現在也單身…但是起碼等我過了這段時間啊…”

“我自已很清楚…我對不起你，你再等等好不好？等我調整過來…我用剩下的時間好好彌補你。”

貝唐抬手擦了擦我的眼角。

口罩下，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

“還有…我不是男的…希望你能多尊重一下我。”

我手插進衣兜裡，繼續往前走。

“你跟我在一起真的…把你髒了，我配不上你。”

貝唐追上來。“別這麼說，怎麼會呢？”

“你之前不是老說我噁心什麼的。”

“那都是假話。”

……

“手機店哪呢？”

我看著商場裡的指示圖示找手機店。“昂～還得往上走一層。”

“嗯？”

我回過頭髮現貝唐丟了！

上哪去了？！

我原地轉著圈找她。

看到她在一個抓娃娃的店裡，盯著一個機器看。

我朝她走過去，她發現我過來，於是離開那個機器，也朝我走來。

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我…手機還在公交車上。”

我掏出銀行卡。“走吧，去買。”

我們倆坐著電梯又往上走了一層，走進一家手機店。

我把卡放到櫃檯上。“兩部今年最新款的手機，謝謝。”

櫃檯小姐拿出兩個盒子，開啟把手機取出來放在我面前。

我滑動螢幕看了看，又放到貝唐眼前。“你看行嗎？”

她拿起來先敲了敲螢幕，又開始鼓搗手機背面的攝像頭。

“挺高階，得多少錢啊？”

櫃檯小姐笑了笑。“39999。”

“啊？”貝唐瞪大雙眼。

她慢慢放下手機，突然伸手搶我的卡，我趕緊用手按住，她使勁拍到我手背裡。

“嘶～疼死了！你手閃開！”

貝唐慌忙把手拿開。我迅速把卡塞到櫃檯小姐手裡。

“兩部，我都要了。”

櫃檯小姐笑著點了點頭，走到旁邊的電腦前操作起來。

“太貴了！”貝唐晃了晃我的胳膊。

我甩甩手。“花的又不是你的錢。”

“你能不能省著點？！”她突然猛的一抬膝蓋頂到我腹部之前中彈的位置。

“啊…”我疼得咬著牙，慢慢蹲下，坐到地上。

“你…瞎抬什麼腿啊？”

貝唐趕緊蹲在我面前，伸手輕輕捏著傷口周圍。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給忘了…”

我疼得瞬間渾身冒汗。

“怎麼了？需要叫醫護嗎？”櫃檯小姐也跑出來。

“不用不用不用…”

我扶著櫃檯硬撐著站起來，蹦噠了兩下。“沒事兒…就是扭了下腰。”

櫃檯小姐把銀行卡還給我，手機正要給我們裝盒。

“別裝了。”

我掏出手機卡遞給她。“能幫我把手機卡安上嗎？”

“可以。”

櫃檯小姐幫我裝上手機卡後，我們倆拿著手機離開這裡。

我翻著手機檢視有沒有收到資訊之類的。

貝唐拽了拽我的衣服。

“你幹嘛？”

“額…你會抓娃娃嗎？”

“啊？”

……

“往後一點！太過了，再往前！又過了！”

“閉嘴！我剪還是你剪！”

貝唐往後邊撤了一步。“你剪”

我操作著手上的搖桿。機器裡放著一個大白熊，看著比我都胖，比我都大。

大白熊被一根線掛著，需要剪斷那根線才能得到。

“你快點！一會到時間了！”

我往後晃了兩下肩膀。“你別吵！到時間了就在投幣！”

我微微晃動著搖桿，左右擺頭觀察著。

“嗯～應該可以～”

貝唐拍了我後背一下。“還有五秒，快點快點～”

我手指輕輕按下按鍵。

“咔擦”

大白熊上面那根線被剪斷，它掉到機器下面的臺子上。

“啊～”貝唐激動的晃著我肩膀。

“哎呀！別晃了！你去找管這個的人。”

貝唐蹦噠著跑到收銀櫃臺前，找管理員。

管理員拿著一串鑰匙走過來，貝唐從管理員身旁飛過，站到我身旁兩個胳膊摟著我肩膀開始晃悠。

“大白熊～”

管理員開啟娃娃機的門，把大白熊抱出來。貝唐搓了搓手，接過熊，緊緊抱在懷裡，原地轉了兩圈，又伸長胳膊拿遠看。

“你看你看你看你看…”

貝唐把熊舉到我眼前，我捏了捏它的鼻子。“可愛可愛可愛可愛…”

她開心就好。

“走吧。”

貝唐滿意的拉著我手腕走出這個店。

“要不…現在回去？”

“還沒到晚上，不讓回去！”

“那去……”

我看到對面那家定製婚戒的店，我和他那對婚戒就是在這訂的。

［這個好看，要這個吧？］

［再選選，那個先待定。］

［老婆我就想要這個～］

［哎呀～再選選，才看了幾個呀！萬一後面還有更好看的呢。］

［那我看看啊～］

說起來，他到底把婚戒放哪裡了？

他臥室我都找過了，沒有！

放哪了？

他能放哪啊？

“他到底放哪了…”

“你這…突然怎麼了？”

貝唐把我扶到牆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抬手指著對面那間婚戒的店。“那個混蛋…把戒指放哪了啊？！”

她嘆了口氣。“這個…也只有他自已知道。”

我抓住那隻白熊，臉貼在熊的頭上。“唉呀…他到底放哪了…”

貝唐從兜裡拿出溼巾擦著我的臉。

“我想回家……”

“我不想…轉了…啊…”

“回去吧…我…不想…在這待著…”

“我陪你去遊戲廳好不好？”

我搖了搖頭。“不要…我想回家…”

“好吧，回家。”

回家坐車一路上我都看著窗外沒說話，出來散心也白散了，還不如不散呢。

……

“不是說不到晚上不許回來嗎？這才出去多久啊？！”

裡奇衝我大喊著。

“你老這個樣子不行！你都已經出問題了！不要讓問題更嚴重！！”

“你…你得讓我慢慢來吧…不能這麼…這麼…”我低著頭，哭的說不下去。

“什麼慢慢來！你完全不配合我的治療！這幾天你都沒吃藥！飯也不吃！覺也不睡！你想幹什麼？！！”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還活著的人就得好好活著！”

“你現在這個樣子，他看了能放心嗎？！”

我咬了咬牙。“他…他看不到…”

“他看得到！我說看得到就看得到！！”

“還有！”裡奇掏出手機，使勁戳著螢幕，感覺要把螢幕戳碎一樣。

他猛的把手機舉到我眼前。

新聞標題［波爾舍：義賊］

“公交車上的事是你乾的？你知不知道你的傷還沒好利索，不能大動！”

“不這麼做…乘客…有危險…”

裡奇拿手機砸到我臉上，嗓門比剛才又高了。

“有他媽警察呢，你管這閒事幹什麼？！你能不能穩當點？！”

“好了好了，說兩句就行，你還說個沒完了。”萊斯把裡奇拽到沙發上。

裡奇又猛的竄起來，差點把萊斯撞翻。

“我以前真沒發現，你這孩子這麼不讓人省心！”

“你坐下！好好說！”

貝唐和萊斯合夥把按到沙發上。

裡奇長出一口氣。“氣死我了，你這孩子！”

貝唐拽著我胳膊，把我也拉到沙發上坐下。她抽了幾張衛生紙捂到我臉上。

我吸了兩下鼻子。

“你刀呢？！”裡奇問。

貝唐從我後腰上把那兩把刀拿出來，放到茶几上。

裡奇一把抓起來，扔到萊斯手裡。

“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