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所中,膀大腰圓的女子直接拉著棒梗對著裡面的治安員道:“治安員,這個小子就是一直偷我家水龍頭的人。”
“我沒有...我沒有...。”棒梗連忙狡辯。
而跟著而來的賈張氏和秦淮茹,也是馬上替自己的兒子狡辯了起來,就聽秦淮茹連忙道:“治安員同志,我家棒梗是好孩子,他不會偷水龍頭的,其實事實是我家的孩子被她家的兒子給扔進了糞坑,我家棒梗差點就淹死了。”
“對...這是殺人未遂,你們應該將她家的兒子給抓起來。”賈張氏恨恨的看向了那位腰大膀圓的女子。
只是這個時候,面前的治安員看著腰大膀圓的女子有些訝異的問道:“你說她家的兒子?”
“對...。”棒梗連忙點頭:“就是她家兒子乾的,我就是準備在她家水龍頭前面喝口水,跟著她家兒子就來了,還帶了一群人,非說是我偷了她家的水龍頭,我其實根本就沒有偷,我妹妹是可以幫我作證的。”
“額...你是不是搞錯了?”治安員看著棒梗再次問道:“你確定是她家的兒子?”
“我說你怎麼回事?”賈張氏看著對方一直詢問自己的孫子證實話語的真實性,有些不樂意了起來,這分明就是不信任自己的孫子,所以賈張氏看著那位治安員質疑道:“你不會認識所以想要包庇她家吧...我可告訴你,殺人未遂可不是簡單的案子,你要是敢包庇,我們一定告到底。”
這個時候,治安員冷笑一聲:“你隨便去告,但是在你告之前,我還是有義務告知你一聲,這位胖嬸就只有一個女兒,她根本就沒有兒子,你們一家這編瞎話能不能編一個靠譜的?”
“就是...!”胖嬸立即鄙夷的道:“小李,別和他們廢話了,還什麼來我家水龍頭前面喝水,你喝水會將我家水龍頭給下一半下來,怎麼...你要對著自來水管喝水呀?
我看呀...就是你偷我家水龍頭的時候,被人給看到了,人家打抱不平,這才將你給扔進了糞坑,你這是活該。
小李,人我是抓到了,你們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我可是一共丟了七八個水龍頭,這錢一定要賠,要是不賠的話,我就直接去上告,我就不相信,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了。”
一席話,直接讓賈家三人直接傻眼了。
“你沒有兒子...那欺侮我孫子的人是誰?”賈張氏一陣荒唐。
胖嬸冷冷一笑:“我管他是誰,但是我要感謝他,如果不是那個孩子幫我,我還抓不到你家這個偷水龍頭的賊,我告訴你們,現在就我一家,你們賠了也就算了,要是我回去將你家孩子偷水龍頭的事情一說,我們整個街道可是丟了不少的水龍頭。
那你家有的賠了。”
六十年代很窮,孩子們缺嘴,平常的日子裡,孩子們最熱切盼望的是打米泡(炮)的師傅的到來。
米泡(炮)就是類似現在的膨化食品,也叫爆米花,它透過將大米等食材密封加熱、形成真空,瞬間進行釋放,將食材膨脹,是一種便宜、簡單的零食。
打米泡(炮)的師傅多是挑著一副擔子,一頭裝著一個燒煤的小鐵爐子,爐子上架著一個黑乎乎的帶蓋的長圓形的鐵筒罐,筒罐的一頭連著一個轉圈手柄,手柄的上頭裝著一個小圓形的數字儀表;擔子的另一頭挑著一個手拉風箱,還帶有一條漆黑的長形麻布袋。
打米泡(炮)的師傅每次到來,總是在居民聚集的路段,選好一塊空地,再生起爐火,連通風箱,在拉動風箱的呼呼聲中,爐火四濺,打米泡(炮)加糖精是一個價,不加糖精的則便宜幾分錢。不用吆喝,各家的孩子頓時奔走相告,於是裝著早米或晚米的五花十色的各種臉盆、簸箕,甚至還有米袋、小籮筐一個緊接一個排隊等候。
那個時候,四九城大米糧食各家難有富餘。
師傅一手拉風箱,一手搖轉鐵罐,不時再往爐子裡添一勺煤。一鍋米泡(炮),大概十分鐘左右差不多的時間,師傅就要瞄一眼轉柄上的壓力錶。
開鍋前,師傅都會大喊一聲“響炮了”。
膽小的孩子會蒙著耳朵躲遠一點,隨著“嘭”的一聲巨響,滾燙鐵罐裡的壓力將瞬間數倍膨脹的米泡(炮),衝進長長的麻袋裡。米泡(炮)散發的芳香,隨著熱騰騰的霧氣,四處彌散開來。
不待師傅將布袋裡的米泡(炮)倒進臉盆或簸箕與籮筐,已有心急的孩子撿起散落在布袋外的米泡(炮)塞進了嘴裡。
最讓孩子羨慕的米泡(炮)是用金黃的玉米粒打出來的米泡,就是現在的爆米花,味香襲人,更讓孩子垂涎。
還有夏天誘人的冰棒,也是孩子們渴望的。
冰棒基本上就是白糖、綠豆兩種。
白糖的要5分錢一根,綠豆的要7分錢一根,價格都比村子裡面的冰棒都貴2分錢一根。
那個時候工人家庭也不富裕,不是孩子們想吃就能吃得到的,一斤豬肉才7角4分錢,豬前腳4角錢一斤,豬後腳3角6分錢一斤,一根冰棒的錢可以買半兩多到到一兩豬肉了,大人每花一分錢,都得掂量掂量。
一般人家的孩子,整個夏天,也難以吃上一根冰棒。
可是孩子天生就是想要吃,所以為了吃,孩子們就開始自己動手。
家裡的雞毛、鴨毛是不值錢的,最多就是換一點麥芽糖或幾分錢,一般都歸孩子賣。
六十年代一隻鵝的毛可以換5分錢到8分錢,一隻雞的毛可以換2分錢,一隻鴨的毛可以換3分錢。
剝下來的雞胗子皮,沒有破碎的可以賣到2分錢一隻。
有的孩子會撿破爛去賣或者換糖吃,碎玻璃,牙膏瓶,硬紙殼,肉骨頭等,這些都是可以賣錢,但是錢不多。
所以,這個時候就有孩子打起了壞主意,因為撿上面這些賣錢但是錢的數額不高,廢鐵、鋼筋、銅絲,價錢才更高,特別是銅...這一下讓孩子們盯上了一個個裸露在外面的銅水龍頭,那個年代又沒有監控,拿了就走,棒梗就是這麼一個混蛋,這小子專門偷銅製的水龍頭,就為了換錢買東西吃。
這可是很多人的痛苦,被偷得多了,抓還抓不到,只能弄一個木盒子將水龍頭給鎖起來,所以說這丟失水龍頭的事情很多,如果整個街道都來找的話,棒梗會被賠死。
最後的結果沒有一點的意外,棒梗賠了胖嬸八個水龍頭的錢,一個一塊,八個就是八塊,是秦淮茹掏的錢,賈張氏沒錢,給完了錢之後,賈家三個人才被允許離開了治安所。
走的時候,賈張氏還想要追問一下,那欺侮了自己孫子的人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算了,畢竟是殺人未遂,但是治安員明顯就興致不高,什麼殺人未遂,人家分明就是打抱不平做好事,這家人倒是一群奇葩。
所以治安員就微微的保證了一下,表示自己一定會追查的,等追查到了就會通知他們一家過來,只是誰知道查到是什麼時間。
沒有辦法...賈家三人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這次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錢沒有訛到不說,反而對方給弄走了八塊錢,這叫什麼事情。
可是等賈家三人剛剛回到四合院前院的時候,潘嬌嬌則是和一群四合院的大爺大媽們嬉笑的看著剛剛回來的賈家一家三口。
“你們聊天呢...!”秦淮茹下意識的問了一聲,這是秦淮茹的習慣,遇到人都會彰顯自己的禮貌,客客氣氣的問一聲話。
“呵呵...!”二大媽笑著看向棒梗道:“棒梗呀,掉進糞坑是什麼感覺呀...聽說你頭上還被人拉了一泡,對了,你沒有吃到肚子裡吧...這要是吃到了肚子裡,那你可就是咱們四合院第一個吃過屎的孩子了。”
“噗...哈哈...!”一陣鬨堂大笑聲,有小孩子立即對著棒梗喊道:“屎梗,屎梗...。”
“你們說什麼呢...?”賈張氏直接對著那群小孩子們罵了一聲:“走,走...再敢罵我孫子我一句,我直接去你們家找你們父母。”
“呸...!”孩子們對著賈張氏做了一個鬼臉就四散跑了,走的時候,還有孩子對著棒梗喊道:“棒梗,以後我們就喊你屎梗了,你是咱們四合院唯一一個吃過屎的好孩子,哈哈...!”
“你們放屁,我沒有吃過屎,我沒有...!”棒梗對著那群孩子們嘶吼。
只是孩子們卻對著棒梗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二大媽...你別亂說呀,我家棒梗是被壞孩子給欺侮了,你這還在亂說,我家棒梗要不是沒辦法,怎麼會落到這麼一個下場,他呀...就是太善良,這才總是被人欺侮。”
說完,秦淮茹還微微的將棒梗給抱了抱,搞得好像他們家多可憐一樣。
只是這個時候,潘嬌嬌卻冷笑一聲:“我呸...就你家這棒梗還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家棒梗被人給推進糞坑是咎由自取,你以為你在我們面前裝裝樣子,就沒有知道你們家棒梗為什麼被推進了糞坑。
我告訴你們...你們想錯了,你們家棒梗是偷別人家的銅水龍頭跟著被人給抓住了,這才被人給懲罰的推進了糞坑,現在還裝被人給欺侮了。
呸...真的恬不知恥。”
“你放屁...我們家棒梗沒有做那樣的事情,我家棒梗是好孩子,你不要誣陷我家棒梗。”賈張氏對著潘嬌嬌怒目而視。
“切...誣陷?”潘嬌嬌冷笑一聲:“我才沒有這個時間誣陷你們家...你們家自己的事情,你們自己會不知道,要是你們非要這麼裝,死不承認,那麼咱們就直接去治安所那裡問問,你們家棒梗偷水龍頭賠錢的事情可是記錄在案的。”
此話一出,一邊的秦淮茹立即是尖叫一聲:“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我知道了,欺侮我家棒梗的孩子是不是你安排的?”
“啊...原來是你想要殺我家棒梗。”賈張氏一個醒悟,跟著連忙點頭:“對了,對了...一定是你,上次我家棒梗和你家大寶開個玩笑,你家大寶自己蠢,差點死了,你就將這件事情怪到我家棒梗的身上。
專門找了人來欺侮我們家棒梗,不...不是欺侮,是殺人未遂,好呀,好呀...賠錢,你要是不賠錢,那我立即就去報警,一定要讓你去坐牢。”
看著賈張氏那見錢眼開的樣子,潘嬌嬌一個鄙視的道:“老東西,錢我多的是,但是我憑什麼要賠給你們家,你們家的棒梗偷水龍頭被人抓到了,跟著被人教訓,這和我沒有什麼關係...還殺人未遂,我告訴你殺人未遂的人是你們家的棒梗,我們家大寶的事情不是結束,你們給我等著,總有一天,你們會為自己的做的事情懺悔,我發誓...!”
說完,潘嬌嬌笑著對著周圍的人道:“走了,走了...咱們供銷社來了一批毛巾,都是好貨,我給你們一人一條。”
“真的...!”眾人齊齊的露出了歡喜的表情,也是忙不迭的跟著潘嬌嬌的身後離去,就在潘嬌嬌走到了秦淮茹身邊的時候,潘嬌嬌停了停腳步道:“你們給我記住,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說完,潘嬌嬌瀟灑離去。
這邊秦淮茹則是露出了一絲擔心的表情,倒是賈張氏看著潘嬌嬌的背影罵道:“呸...我現在就去治安所告潘嬌嬌,明明就是這個潘嬌嬌使得壞,要不然她怎麼可能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現在還在這裡嘲笑我們。
做夢吧...我一定要將這個潘嬌嬌給關進大牢...!”
說完,賈張氏還真的就帶著秦淮茹和棒梗一起去治安所報警了,可是這警報得一點用都沒有,說真的,要不是看在對方是自己的老熟人,老張直接就將這賈家一家人給轟出去了,你說他們說得是什麼,要人證沒有人證,要物證沒有物證,就靠自己的猜測,靠對方知道自己家的孩子做了壞事,那就是殺人未遂。
什麼時候判案這麼簡單了。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不依不饒的賈家一家人,說真的,好脾氣的老張都有一些不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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