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吳曼,左玄一自是不會陌生,這人於佛道一途的修為也算是高深,各種佛經佛理是張口就來,但卻始終破不了無明,亦嘗試多年也無法真實的照見五蘊皆空。
許是為悟理而陷迷,他在加入全性之後手上造了不少殺孽,和梁挺一樣是不折不扣的兇人。
如今來看卻是到了無根生帶吳曼悟道的時候了,時間線比之原本劇情要晚了不少,想來也是因為左玄一於此世做的那些事情產生連帶反應了。
不過,此事來得也確實巧,左玄一如今須得斬淨三尸,興許能從這莫明居士和王家的恩怨身上習到些什麼。
“既然對方來了,那便見上一面,小陸,帶路。”
……
王家,會客的院子內。
幾名王家長輩靜候於此,為首一人是個上了歲數的老者,其蒼老的面上滿是褶皺,血管突出的小臂像極了一棵老木根鬚。
坐在他對面的左玄一打量了一眼這位老者,像他這般歲數的人該是早就隱於幕後了,如今再被請出來該是用其輩分來鎮住現在的整個王家的,想來王家內部的水也很深。
“咳,這位便是三一門的高徒左玄一了吧,老夫仗著自己還有些輩分,便自作主張喚你聲玄一了。”
那老者笑了下,從面相上看倒是頗為和藹。
“實不相瞞,昨日那全性妖人吳曼被我王家擒獲,現在正由家主來親自審問,為了將他的嘴撬開,為諸位正道同門挖取更多的訊息,我們試了許多法子,但都收效甚微。
而昨晚那妖人開口說想見上玄一你一面,見了面便願意將其所知皆盡道出,不得以,我們今日便請玄一你過來一趟,以求挖出更多的東西。
當然,若玄一你願意幫王家這個忙,那我王家必有重謝。”
那老者說的自然,好似事情真如其所說一般,但他口中所說的情況卻和左玄一瞭解的有些不同。
據他所知,吳曼並非被王家人給擒獲,而是自己來於此處的,王家家主也不是在審問吳曼這麼簡單。
這幫王家人還是有所隱瞞麼……
正於左玄一想到此處之時,一道飽含不滿的聲音自那老者身旁傳來。
“奎爺,您這話可有些偏向了吧,咱家主先前是在審問吳曼不假,可不過一個時辰後他就親自解開了吳曼身上的枷鎖,把他請到了院子裡對談。”
左玄一視線轉向那處,正見到一個雙手抱胸的中年人,其感受到左玄一的視線,勾動嘴角笑上一下,那面上的褶皺堆在一起,和藹之中又帶上了幾分說不出的冷漠,莫名的讓人有些不舒服。
而坐在這說話之人對面的一位長相和王家家主有些相像的男人則是眉毛皺起,怒喝出聲。
“王世傑!你什麼意思,家主以身入局,騙得更多資訊的行為到你口中怎麼就變了味,是想汙衊他嗎?!”
名為王世傑的男人嘴角勾起,面色不改。
“別誤會,我王家始終和全性勢不兩立,家主也肯定如此,但是,吳曼所會的妖法眾多,興許便是用了某種手段影響了家主。
我相信家主先前為王家所做的一切都是憑得己心,但今後可就說不準了……既然今天奎爺也在,那我建議,不妨先讓家主歇息幾年,諸位看如何?”
這幫人言語間鬥得熱鬧,左玄一也從中猜出來了一些東西,話分能對外人說和只能於內部消化的兩種,家主換選之事絕對是後者。
這幫自詡像狐狸一樣的老傢伙自不會不懂這點,而當著他這外人的面說出就是因為王世傑這一脈在內部鬥不過王藹和現任家主那群人,想借他這外人之口把事情傳大。
換而言之,吳曼想見左玄一是真,這些人想把左玄一當刀使,逼如今行為怪異的王家家主退位也是真。
而明白這些之後,左玄一要做的就很簡單了。
他輕輕站起身,看都不看一眼這群利慾薰心的王家長輩一眼,只對那位坐於首位的老者抱上一拳,而後行炁,揮手。
嗤!
輕微到難辨的異響自所有在場之人的耳邊響起,好似只是一陣微風般尋常,再然後,便是整齊的衣物破裂之聲響起。
王世傑,王鵬,還有更多左玄一懶得去記名字的王家之人,除了最首位的那名老者之外,凡是於剛剛演戲一般的爭吵中發過話的人,其長衫之上,最接近喉結的那顆紐扣皆毫無預兆的脫離,掉落。
靜,這喧鬧的王家大院之中終是恢復了應有的安靜。
能斷其紐扣便能破其喉嚨,而剛剛的那一瞬間,這些自認修為不凡的王家長輩竟無一人反應過來。
他們驚於左玄一的實力,也驚於其這毫不遮掩的威脅行為。
這看似溫和的道人,竟然想也不想便直接出了手,要知道,這可是在四家之一的王家,而他剛剛威脅的人無一例外皆是王家的長輩!
而左玄一自是不會在乎這些人的想法,權謀之爭也好,派系之爭也罷,他皆不感興趣,以修士身份而言,他只想見識下五蘊皆空的境界。
所以,為免麻煩,他直接便採用了最有效的法子來讓這群各懷鬼胎之人閉嘴,若為三重之前他在出手之時可能還需顧慮一些,可如今,以他這一身實力,自不需看這群王家人的臉色。
當然,左玄一出手亦有分寸,怎麼說也是三一門的弟子,一舉一動也代表著三一的臉面,他只靜靜看向正中的那位老者,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卻見那神色平靜的老者收起笑容,淡淡的環視一圈周圍的王家人。
“都吵夠了吧,吵夠了就閉嘴,收起你們的那些心思,帶玄一去見家主,其餘的,就不要再說了。”
左玄一對他這目前的最高權利者抱拳之後再出手,又刻意避開了他,這也就是說左玄一還是給王家保留著一些面子,但若是繼續談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老者深深看了一眼左玄一,再而揮下手,示意來人將其帶去家主身旁,再無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