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喜妹歡歡喜喜將大團結放進口袋裡,白可還有些心疼,十塊錢能買不少東西了。
她嘴角抽搐了好幾下,才開口找補,“這可不是買一頓飯的,之後我們在這多久,你就要給我們多少吃的。”
隨後不再看喜妹,一仰頭走了。
門關上,喜妹才脫力地坐在炕上,“大兄弟,剛才我表現得還可以吧。”
葉瑾從後面走出來,“可以。”
喜妹害怕地抱住孩子,“大妹子也不知道到沒到安縣,快點把人叫過來吧,有一個黑老大在村子裡,我是真的害怕。”
“南枝很快就會回來。”葉瑾十分篤定。
此時顧南枝歪歪扭扭地向前開車,好幾次車胎打滑,差點撞上路邊的樹。
從下伙房到安縣幾十裡地的路,顧南枝開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到了安縣的公安局。
“劉局長在嗎?”
警員頭都沒抬,“局長開會呢,忙,一般人不見。”
“我是顧南枝,我發現了楊建國的蹤跡,過來告訴劉局長的。”
聽見楊建國這個名字,他猛地抬起頭,“你確定看見楊建國了?”
“確定。”
“你快跟我來。”
穿過公安局,顧南枝這才看見了楊建國已經上了通緝令,正在全面徵集楊建國的線索,但凡能提供線索的,獎勵二百塊錢。
“局長,這位同志說看見楊建國的蹤跡了。”
門被推開,不少穿著警服的人齊齊轉頭,其中有不少是顧南枝不認識的,應該是附近的公安局局長。
“顧南枝?”
劉安國明顯認出顧南枝,他站起身,著急地問:“南枝丫頭,你從哪兒看見的楊建國?”
“下伙房村,我去那邊收果子,瞧見一輛車。”
她背出車牌號,當即有人大聲喊,“這就是我們給楊建國準備的車!”
劉國安激動,“所有人立刻出動。”
他轉身對顧南枝開口:“丫頭,你仔細和我說說那邊的情況,能不能抓到楊建國,就看你的了。”
“好。”
顧南枝事無鉅細地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劉國安,“楊建國他們現在在下伙房村口的第二個院子裡,是原先白剛的住所……”
劉國安一邊聽顧南枝說,一邊快速記錄,又和周邊的人低語。
他拍拍顧南枝的肩膀,“南枝丫頭,要是這次能抓到楊建國,你就是大功臣,我們時刻記得你的付出。”
“下伙房那邊危險,你暫時就不要去了。”
“那不行,葉瑾還在那邊呢,我遠遠地跟著,保證不惹麻煩。”
“局長!隊伍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幾十個公安已經就位,只等劉安國的安排。
他嘆口氣,“絕對不能上前,就跟在最後。”
這算是妥協了。
“好。”
顧南枝開車慢悠悠地跟在後面,往返安縣,她有些疲憊,一不小心落後了許多。
最後一輛車消失在她視線中,顧南枝索性放慢了速度,反正有公安在,不會出什麼事。
“顧廠長?”
有人大聲,跟在後面跑了一段距離,顧南枝停下車,發現是王德發。
“王村長,你怎麼在這?”顧南枝踩剎車,詫異出聲。
“葉兄弟擔心那個黑老大對村民出手,就讓我帶著他們出來收果子。”
葉瑾做得不錯,顧南枝有些小驕傲,“處理方式頗有我的風範。”
“顧廠長,人叫過來了嗎?”王德發問。
“叫來了,估摸現在快要到下伙房了,我們暫時先別回去了,村子應該已經封鎖了。”
“那,那喜妹……”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成,正好我們已經收了一些果子,咱過去看看。”
王德發簡直無條件相信顧南枝,既然她說沒事,你就一定沒事。
兩人一拐,向附近幾個村子駛去。
方才耽誤了不少時間,天色已經變得陰沉下來,東北的冬天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很容易迷路。
“王村長,你確定是這條路嗎?”
顧南枝雙手握著方向盤,眯起了眼睛。
如果她沒看錯,他們已經在這條路上轉悠了好幾次了。
擦了擦眼睛,王德發眯起眼睛,他本來就是高度近視,這段時間又加重了一些,看什麼都是迷迷糊糊的。
手頭又沒多少錢,配不起眼鏡,只能將就著用。
“應該、應該確定吧。”
“應該?”顧南枝側頭向王建國看去,“瞧見路邊那個墳頭了嗎?咱們在這轉悠了最少三圈了。”
王德發訕訕一笑,“那,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一會兒我們順著另外的岔路再走一遍。”
他餘光好像掃到了什麼,大聲,“小心!前面有小汽車!”
那輛車開得很快,而且沒看車燈,猛地從小路上竄過來,徑直向顧南枝這邊撞過來。
顧南枝來不及剎車,只能迎面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對面車的前蓋變形,車頭冒起濃郁的黑煙,在顧南枝車燈照射之下顯得格外顯眼。
反觀顧南枝這邊,這輛車是葉瑾給她弄過來的,聽說是什麼進口車,加固過的那種,只是車頭微微變形。
“死……死人了,顧廠長你撞死人了。”
從副駕駛的位置看過去,正巧就看見一個人撞破車玻璃,大半身體趴在車前蓋上,渾身是血地躺著,不見任何動作,好像是死了。
副駕駛的女人也撞得十分嚴重,仰靠在椅子上,一頭的血,十分駭人。
王德發哪兒見過這樣的場面,當場嚇得差點暈厥過去,說話都結結巴巴。
“死、死人了,這,這可怎麼辦啊。”
“別吵,我下去看看。”
顧南枝繫著安全帶,沒受傷,就是胸口勒得疼,他拉開車門,隱約瞧著這輛車有些熟悉,湊過去仔細看。
嘿,這不是熟人嗎。
王德發顫顫巍巍下了車,看見顧南枝還笑得出來,當場哭出來。
“顧廠長,你就說車是我開的,咱去自首吧,你照顧好喜妹和孩子就成,我要是死了,我的老婆孩子勞煩你照顧照顧。”
他一抹眼淚,頗有一種為顧南枝死的悲壯感。
“你死不了。”
“什麼?”王德發沒聽清,又問了一遍,“顧廠長,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