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是往常，現在是現在。”
葉瑾知道顧南枝惹事的本事，如果留她在這裡，恐怕會和楊建國他們正面對上。
還不如讓顧南枝去找人過來幫忙，他留在這邊看著，如果楊建國發現不對勁，他還能控制住他。
“路上慢一些，我想辦法拖住他。”
葉瑾叮囑了一句，後退了幾步，示意顧南枝開走，根本不給她拒絕的餘地。
“真是的，你這麼柔弱可憐，怎麼能應對得了像楊建國那樣的惡人。”
她發動汽車，還是轉頭擔憂對葉瑾開口，“你一定要小心一點啊。”
她方才的話被王德發聽到。
柔弱？可憐？
說的是葉瑾？
他扭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男人，身上雖然穿得厚，依舊能看見結實的肌肉，恐怕能一拳打死兩個他。
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
葉瑾對顧南枝揮揮手，示意她從村尾走，繞開白剛的房子。
“路上小心。”
“你也是，看著情況不對，就安排人撤退，別和他硬鋼。”
“嗯。”
葉瑾面色柔和了一些，但也只持續到顧南枝離開，他嘴角揚起的笑容便立刻落下。
瞧著比河裡冰還要冷的葉瑾，王德發咳嗽了一聲，“兄弟啊，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這麼緊張？”
他沒怎麼和葉瑾接觸過，之前每次來，葉瑾雖然跟著，但話不多，他都直接和顧南枝說話。
如今顧南枝自己走了，只留下他自己面對這個冰山，他心裡實在發怵。
“先回去說。”
葉瑾看了一眼顧南枝離開的方向，害怕發動機的聲音驚動楊建國，只能五碼五碼的速度向村外挪，等開遠了，才敢加速。
直到顧南枝的車消失在小路上，葉瑾才和王德發回到了屋中。
王德發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試探地問道，“是不是真出什麼事了。”
“嗯。”
葉瑾將城中的事告訴王德發，現在交通不便利，這些訊息多半靠著口口相傳。
下伙房又一場貧窮，訊息更是閉塞。
喜妹聽清葉瑾說的，當即臉色就發白了。
“那，那個黑老大來我們村子了？他會不會殺人啊？我們會不會有危險？”
一個白剛就讓他們恐懼的了，現在白剛的老大來了，頓時人心惶惶。
“說不好，他能做出狗急跳牆的事，王哥，先讓白剛家附近的幾家人出來，但不要驚動他們……”
他低聲對著王德發說了幾句話，王德發點點頭，儘量讓自己顯得鎮定。
“好。”
他出了門，沒像顧南枝離開一樣小心翼翼，反倒大張旗鼓地到白剛家附近。
“王哥在家嗎？”
“趙叔，快出來，有大事。”
“李家媳婦，你公婆最近挺好的？”
這動靜果真引起了楊建國的注意，他悄悄推開窗子，順著縫隙向外面張望。
“孃的，該不會他們發現了吧。”
光線順著窗戶縫隙照射進來，照清屋中場景。
白剛家許久沒人進來，灰塵落了滿地，屋中冷颼颼的，楊建國和白可裹著被子打冷戰，任由傅玉一個人靠坐在炕邊，冷得臉色發青。
“不會吧，哥，咱再看看。”
白可哆嗦著，也跟著向外張望。
之前和她說過話的王德發就站在他家門口不遠，隱隱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傳遞過來。
“鄉親們，咱今年果子賣得不錯，村裡決定再收購一批，就去附近幾個村子瞧一瞧，到時候都運到安縣賣出去，這事我一個人弄不了，所以想請大家幫忙。”
“放心，不是白幫忙，每人每天三毛錢。”
眾人一聽心中高興，“村長，真的一天給我們三毛錢？”
“村長，收果子我行啊，我和隔壁村的還是發小，肯定能弄回來果子。”
和村民們的高興不同，王德發視線時不時向白剛家望過去。
他腿都在打顫，好在被人圍著，沒叫楊建國發現。
“對，沒錯，但我們也是有要求的，小的不要，壞的不要，只要高品質的果子，收果子之後籤條，拿到我這來檢查，如果果子合格，當場付清貨款。”
“村長，我們什麼時候去收果子啊？”
被叫過來的人都有些興奮，在下伙房這個地方，能賺錢的機會太少了。
就算是三毛錢，在他們的眼中都是一筆鉅款。
“就現在，大家動作快一點，收的果子最多人家，獎勵兩毛錢！”
王德發一聲令下，十來個人向家中跑去，穿戴上了最厚的衣服，就分散著向各個村子去了。
圍觀聽了全程的白可這才鬆了一口氣，“哥，沒事，虛驚一場。”
楊建國脫力地坐在炕上，罵罵咧咧。
“他媽的到底是誰算計老子，要是讓老子知道了一定弄死她！”
他踹翻了個椅子，椅子落地發出巨大動靜，嚇得傅玉嗚咽了一聲，蜷縮成了一團。
“老子他媽要餓死了，去給我弄點吃的。”
白可也害怕楊建國，她左右環視一圈，屋中乾淨得彷彿被牛舔過，別說吃的，能弄到兩床髒兮兮的被子就算不錯了。
“建國哥，屋裡沒吃的了。”
“你就去借！”
楊建國也猜測到這邊可能沒人知道安縣的事，便稍微大膽了一些。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喜妹和葉瑾對視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
葉瑾躲在屋中櫃子後門，喜妹去開門，門開啟，外面站著白可。
面對外人的時候，白可又恢復之前高傲的模樣，居高臨下地看了喜妹一眼。
“家裡有吃的嗎？借給我點。”
喜妹下意識向葉瑾藏身的地方看過去，她很快收回視線，直接拒絕，“沒有。”
“你這是什麼態度？”
“就這態度，我們自己家還不夠吃的，憑什麼給你。”
白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大團結，她本來沒想給這麼多，但公安準備的二百塊都是大團結。
她扔過去，“我買行了吧，趕緊別墨跡，把糧食給我拿過來。”
拿到錢，喜妹臉上這才帶上笑，從鍋裡拿了今天的午飯遞給白可。
“當然行了，以後有這好事還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