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事啊,而且還正能量,黃忠林一口答應下來。
“當然沒問題,您放心吧。”
顧南枝又開始忽悠,側面說出工廠目前的困境和自己不屈不撓的決心,把黃忠林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這個時代人心就是淳樸,只要為了社會做貢獻,對方就願意幫忙。
“對了,過兩天公安和軍區要聯合舉辦一個表彰大會,我代替公安局局長邀請您參加。”
“我一定會去的。”
顧南枝心眼子多的就像是蓮藕,如果能把握住這次機會,說不準能讓傅玉忌憚她。
她沒那麼天真,想要藉著這次機會扳倒夜家,她有幾斤幾兩自己知道。
表彰大會在三天後,顧南枝依舊將注意都放在工廠中,時不時注意傅玉的動靜。
夜家。
傅玉坐在客廳中慢條斯理地喝茶,傅強恭敬坐在一旁。
“姐,那個小丫頭根本不是您的對手,我注意著他們那邊呢,工廠機器都歇了,工人天天在院子裡嘮嗑,我看他們距離倒閉也不遠了。”
他打量著傅玉的神色,“姐,你咋和一個小丫頭不對付?”
傅玉瞥了他一眼,“不該打聽的別打聽。”
“是是是。”
“對了,賀家的那個小子還聯絡我,說想要和我們合作。”
“賀然?”
“對對對,就是他,聽說一品香專門給一個大人物做飯,大人物有叫什麼……厭食症的病,吃不下動作,有一次吃了下水,直接吃了一碗米飯,賀然就想邀請咱的大師傅去給大人物做飯。”
傅玉摩挲著杯子,“什麼大人物?”
傅強搖頭,“不知道,打聽不出來,咱怎麼回他?”
“當然答應,賀家太神秘,能和賀家搭上關係,對我們百利無一害。”
賀家和夜家齊平,只是他們更加低調,重心在國外,如果算上全部產業,恐怕夜家也比不上。
賀然是賀家年輕一輩最優秀的,神龍見首不見尾,能和她搭上關係,對夜萬山的官途也有好處。
“成,我這就回他。”
傅強搓搓手,臉上都是興奮的神色。
“姐,聽說顧南枝那個小丫頭是阿瑾的相好,要是他知道咱這麼對那個小丫頭,會不會和你離心?”
說起顧南枝,傅玉整個人都顯得有幾分煩躁,“你不說,我不說,阿瑾不會知道的。”
葉瑾不知道和夜萬山達成了什麼協議,開始瘋了似的工作,開礦探礦,前段時間礦塌方,差點壓死葉瑾。
她身為葉瑾的母親,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趕到醫院的時候,葉瑾單手拔了輸液管,穿戴整齊準備出院。
傅玉撲過去,“阿瑾,你這麼拼命做什麼?夜家的錢難道不夠多嗎?你就聽你父親的安排,到局裡工作不行嗎?”
葉瑾對她的態度始終淡淡的,只平靜告訴她。
“我有自己的人生。”
不顧滿眼眼淚的傅玉,快步走出病房,又回到礦區去了。
都是那個顧南枝!
傅玉臉上憤憤,剛想繼續說什麼,對面的傅強對她使了個眼色。
“阿瑾回來了。”傅強對著門口人熱情打招呼。
可能是經常上山打獵的原因,葉瑾的腳步很輕,走到門口才被兩人察覺。
他淡淡‘嗯’了一聲。
“阿瑾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媽媽一聲。”
傅玉站起身,就要挽住葉瑾的胳膊。
葉瑾不動聲色閃開,“剛回來。”
手落了個空,傅玉心中不是滋味,還是勉強揚起笑容,“這次在家待多久?我讓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不會太久,我回來看看奶奶就走。”
傅玉一口牙都要咬碎,只能看著葉瑾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不過半個小時後,葉瑾便從樓梯上走下來,對著傅玉點點頭。
“我走了。”
“阿瑾,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葉瑾肩寬腿長,傅玉一句話沒說完,他已經走到夜家門口,矮身上了一輛小轎車,一踩油門,快速駛離家屬院。
他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方向盤,猶豫片刻,猛地一轉方向盤。
十多分鐘之後,他的車停在一個衚衕門口。
現在天色昏暗,漆黑的轎車和黑暗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瞧不見這裡還有一輛車。
葉瑾熄了火,靠在座椅上,目光盯著衚衕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走過來一道身影。
鮮紅大衣的顏色在黑暗中格外地矚目。
顧南枝慢悠悠地走著,比幾個月之前又瘦了不少,原本合身的大衣顯得空蕩蕩的,更顯得她身體單薄。
葉瑾心臟揪起,他目光始終跟著顧南枝,親眼看著她走進衚衕。
喉結上下滾動,葉瑾格外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直到那抹紅色的身影消失,他才揉了揉太陽穴,從口袋裡摸出皺巴巴的煙盒。
一抹火光亮起,只照亮了他英挺的鼻樑。
葉瑾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個眼圈。
狹窄的車廂內都是煙味兒。
咚咚咚……
車窗被人敲響,他不耐煩側頭,看清敲窗的人時候,他下意識踩油門。
車吱嘎一聲竄出去老遠,顧南枝被嚇得後退了兩步。
她站定,向著黑暗追了兩步,“葉瑾你這個王八蛋,給我停下!”
葉瑾從後視鏡瞥了一眼顧南枝,原本叉腰罵人的顧南枝忽然捂著心口,滿臉痛苦地蹲下。
這一刻葉瑾再也顧不得太多,停下車大步向顧南枝跑過去。
“南枝!媳婦!你怎麼了?”
顧南枝前段時間剛做過心臟手術,夏利叮囑過,雖然做完手術之後可以和正常人一樣,但是手術一年內還是要小心一些,免得留下病根。
千萬不能生氣,不能劇烈運動。
他來幾分鐘,讓顧南枝把不能做的事都做了。
該死的!
他就不應該出現在顧南枝的生活中。
一雙滿是薄繭的手攙扶住顧南枝,大手卡著顧南枝下巴,讓她抬起頭。
“南枝……”
葉瑾的聲音卡在喉嚨中,躺在他懷裡的顧南枝沒暈過去,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明顯是詐他。
中計了。
他鬆開手,轉身就要離開。
身上一重,不用回頭都知道,是顧南枝跳到他身上,整個人就像是樹袋熊一樣掛著葉瑾的身上,怎麼都不肯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