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下水的前景十分廣大，我們已經開拓市場，附近四五個城鎮都有我們的生意了”
王海苗跟在顧南枝身後，他沒催促顧南枝，而是靜靜聽著，等顧南枝停下腳步，才問了一句。
“然後呢？”
顧南枝笑起來就像是一隻狐狸，漂亮又勾人。
“您和我是什麼關係？”
王海苗一愣，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顧南枝要勾引她。
瞥了一眼始終站在顧南枝身後的男人，他迅速打消了這個想法。
喉嚨有些乾澀，“什麼關係？”
顧南枝沒注意到王海苗這點反常，她一拍手，吸引了王海苗的注意，讓那雙眼睛落在她的身上。
陽光從碎玻璃照射進來，顧南枝眼底都閃著細碎的光。
“當然是恩人啊，您看我救了您家老太太，你又在這個時候對我伸出援手，咱們屬於新賽道上的戰友。”
果然顧南枝只會和他談合作，王海苗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既然是戰友，我發財能落下你嗎？當然不行！要發財一起發財！要進步一起進步。”
顧南枝終於切入主題，“請問王廠長想不想走在經濟的前沿，發展安縣經濟？”
“自然是想的。”
“所以不如你帶房產入股，每年收入我給你分紅怎麼樣？”
這種模式在王海苗耳朵裡還有些新穎，他從未聽說過還能帶房產入股。
“仔細說說。”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沉浸在那點情情愛愛裡面，現在他已經跟著顧南枝在思考商業模式。
時代在不停的發展，就連他這個廠長也發現了。
之前是端著國家飯碗，一輩子吃喝不愁，現在經濟放開，有更好的供群眾選擇，國營的廠子就不是最優的選擇。
“咱們簽訂個合同，你提供我們工廠廠房和機器，相當於帶著資產入股，成為工廠的廠長之一，雖然沒有決策廠子發展的權利，但是能按比分紅，每年可以拿到工廠總利潤的百分之二點五，廠子賺一百塊就有你的二兩塊五。”
“而且這是可持續性的收益，按照現在不正規的模式，我們每月的收入都有幾百塊，一年下來您也能收到二百多的分紅，這是保底，如果廠子進入正規化，收益甚至可以翻番。”
“一年五六百的收入，遠比您出租給我們合適對不對？”
顧南枝一頓畫大餅，加上目前模糊的資料，直接給王海苗描繪出一個美好的未來。
“您要是擔心賺不到也沒問題，這不是有副鎮長背書呢嗎，您總不會擔心副鎮長欺騙您吧。”
顧南枝費勁搭上陳桂的重要性體現出來，她一個普通人，身份自然沒有副鎮長有說服力。
王海苗思考片刻，“我覺得這個模式倒是不錯。”
“那是自然，為了您的信任，您可以派過來個會計記賬，賬目絕對不會作假。”
顧南枝腦子轉的很快，從王海苗這薅了廠房和機器不說，甚至還白得一個會計。
畢竟這個時候會計還屬於技術工種，而不是像後來一樣，是專門為領導背鍋坐牢的。
會計也不好找，不如干脆從王海苗那裡薅來一個。
“咱們什麼時候敲定合同？到時候我找人去您那搬機器，反正也沒什麼高科技，就是煮鍋啊，鐵勺什麼的，用不著什麼錢。”
王海苗反應過來，他似笑非笑，“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出裝置了。”
“投入越多收穫越多，而且我們廠子過段時間還要上報紙，到時候你們農機廠的名字也能一起出現在報紙上。”
國營單位，錢或許不是必需的，名譽和功績卻是人人想要的。
就像是徐梅梅，上了一次報紙，地位又向上挪了挪，現在是殘聯副局長。
齊廣財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敲定了合作，由於顧南枝在他們廠長心中微妙的地位，合同隱隱還對顧南枝有利。
合同是否終止是顧南枝說了算，用多久，分紅漲不漲，什麼時候分紅到位都是顧南枝說了算。
敲定了受傷工人名單交給顧南枝，顧南枝掃了一眼，上面工人不算多，十來個。
“我保證工人的待遇還和在農機廠時候的一樣，明天讓他們去工廠報到，打掃衛生。”
顧·扒皮幾乎將那些人的利用價值壓縮到了極致。
“成，放心吧。”
齊廣財一口答應下來，還瞥頭看了一眼王海苗。
王海苗坐在椅子上，並沒有開口對顧南枝說什麼，彷彿顧南枝是一個他不感興趣的人一般。
這舉動，瞧的齊廣財心裡著急。
皇帝不急太監急，王海苗沒舉動，他也不好說什麼。
齊廣財咳嗽了一聲，“顧同志，您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顧南枝掃了一眼合同，又交給葉瑾看了一眼。
葉瑾雖然書讀的沒有顧南枝多，也算是走南闖北，被別人坑的多了，自然嚴謹一些。
他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確定沒有問題，對顧南枝輕輕點點頭。
葉瑾點頭了，顧南枝才利落簽上自己的名字。
“當然沒有問題，既然我選擇貴廠合作了，自然會百分百信任你們，以後我們就是合作伙伴了，有什麼事儘管找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忙。”
王海苗頷首，“好。”
顧南枝站起身，對王海苗伸出手。
王海苗若有似無地瞥了葉瑾一眼，伸出手握住顧南枝的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葉瑾也對著王海苗伸出手，兩個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葉瑾經常做農活，手比王海苗的力氣大，捏的他有些疼。
他很快鬆開手，對著王海苗頷首，轉身帶著顧南枝出了農機廠。
“我還以為你要吃醋呢。”
顧南枝勾著葉瑾的手指，對著他小聲開口。
廠子裡不少人向兩人看過來，這裡的人感情是內斂的，就算是夫妻走在一起，也鮮少有像兩人這麼黏糊的。
葉瑾反扣住顧南枝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在你心裡我就是不分場合吃醋的？”
葉瑾面上大度，剛才心裡差點醋翻了，全憑藉那點意志力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