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蝙蝠趴在小八和小爺的頭頂，像壁虎一般緊緊貼著。我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喉嚨發緊，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這兩隻蝙蝠和昨晚襲擊我們的完全不同。它們體型更大，翅膀展開怕是有半米寬，獠牙尖利得像兩把鋒利的匕首，最讓人不安的是那雙泛著血紅色的眼睛，彷彿能看透人心。

“別動。”蘇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輕得幾乎聽不見。她的臉色難看至極，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朝她點點頭，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小八，小爺二人像兩具提線木偶，步伐機械地往山洞深處走去。他們的動作僵硬，完全不似常人。

洞內陰冷潮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我和蘇念保持著安全距離，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腳下不時傳來細碎的響動，也不知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有意思。”我壓低聲音，“這些蝙蝠的視野範圍似乎很有限。”

蘇念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我的目光落在小爺頭頂的蝙蝠上。相比小八頭頂那隻，這傢伙體型稍小，看起來也沒那麼兇殘。也許......

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我悄悄接近小爺。心跳聲在寂靜的山洞中格外清晰，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奔騰的聲音。

就在準備動手的瞬間，我猶豫了。那蝙蝠的獠牙已經深深刺入小爺的後腦，如果我一石頭砸下去，會不會讓獠牙完全沒入他的腦袋？

遠處的蘇念急得直跺腳，不停朝我使眼色。她指了指小八，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草藥，顯然是在提醒我要多加防備。

看了看前方，二人已經快要走到山洞深處了。洞內越來越暗，空氣也越發粘稠，彷彿有無數只無形的手在拉扯著我們。

“必須動手了。”我在心裡默唸，“再不動手，就真的沒機會了。”

深吸一口氣，我舉起石頭對準小爺頭頂的蝙蝠狠狠拍下。石頭和血肉相撞的聲音在山洞中格外刺耳。

“吱——”淒厲的尖叫聲響起，迴盪在整個山洞中。

“啊！”小爺也發出一聲痛呼，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變故陡生！小八瞬間轉身，眼中閃過一道血光，像頭髮狂的蠻牛般朝我撞來。他的速度快得驚人，帶起一陣勁風。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可經不起這麼劇烈的碰撞。勉強閃身躲過第一擊，但小八的攻勢如潮水般連綿不絕。我只能在洞內東躲西閃，同時尋找反擊的機會。

蘇念抓住時機衝到小爺身邊，快速檢查了下他的情況。那隻蝙蝠已經被我砸得稀爛，但小爺卻陷入了昏迷狀態，臉色蒼白得嚇人。

“他沒事，只是暫時失去意識。”蘇念說著，二話不說背起小爺就往洞口跑。她的動作乾淨利落，顯然經過專業訓練。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一大群蝙蝠突然從洞深處衝出來，密密麻麻的一片，遮天蔽日。它們越過我直撲蘇念，尖利的叫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小心！”我大喊一聲，但已經來不及了。

蝙蝠群瞬間將蘇念團團圍住，瘋狂撕咬。所幸她揹著小爺，大部分攻擊都被小爺擋下。但即便如此，她的衣服也很快被撕得破破爛爛，露出裡面的防護服。

蘇念一手死死抓住小爺，另一手抽出一根草藥在空中揮舞。那些蝙蝠似乎很畏懼這草藥，紛紛四散而去，發出不甘的尖叫聲。

我剛鬆了口氣，小八又撲了上來。這傢伙被蝙蝠控制後，速度和力量都大增，我好幾次差點被他抓住。每次他揮拳，帶起的風都讓我感到一陣心悸。

“接著！”蘇念將草藥扔到我腳邊。

我趕緊撿起來不停揮舞，試圖逼退小八。那隻大蝙蝠雖然兇悍，但對草藥也很忌憚，不停發出“吱吱”的叫聲，一時不敢靠近。

但我只有這一根草藥，這點威懾力撐不了多久。草藥的味道在空氣中逐漸變淡，蝙蝠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小八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但他並沒有立即進攻，反而在原地徘徊，像是在等待什麼。他的眼神陰晴不定，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很快，山洞深處傳來密集的蝙蝠叫聲，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亮。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我心裡一沉，明白過來——之前那些被趕走的蝙蝠是去搬救兵了！它們不是逃跑，而是在召集更多的同伴！

顧不得許多，我轉身就往洞口狂奔，一邊跑一邊揮舞草藥。腳下的石頭又溼又滑，好幾次差點摔倒。

但蝙蝠的速度遠超於我，沒跑多遠就被它們追上。成百上千只蝙蝠從四面八方撲來，瘋狂撕咬。它們的利爪和獠牙劃破我的面板，鮮血順著傷口流下。

我滿地打滾想要躲避，但這次草藥已經起不到多大作用了。那些蝙蝠像是發了瘋一般，根本不顧及自己的安危。

就在這時，山洞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救命啊！”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在山洞中迴盪。

這聲音把我嚇了一跳，連打滾都忘記了。那些蝙蝠也被嚇到了，尤其是小八，愣了一下後立即朝洞內跑去。其他蝙蝠也跟著飛了進去，轉眼間洞內就只剩下我一人。

我爬起來，看著漆黑的洞內。那裡面究竟有什麼？為什麼會傳出這樣的慘叫聲？

雖然現在是逃命的最好時機，但我卻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這山洞裡的秘密，我一定要弄個明白！

洞內越來越暗，空氣也越發陰冷。我摸索著前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那是一個巨大的溶洞，頂部有幾個天然的孔洞，陽光從那裡灑下來，在地上形成幾個光斑。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溶洞中央的景象——

數不清的蝙蝠懸掛在洞頂，像一片活著的天花板。地上散落著各種白骨，有人的也有動物的。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蝙蝠巢穴，裡面蠕動著什麼東西。

小八站在巢穴前，身體微微顫抖。他頭頂的蝙蝠似乎在和巢穴裡的東西交流，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叫聲。

我躲在一塊突出的岩石後面，屏住呼吸觀察著這一切。心臟跳得厲害，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恐懼。

突然，巢穴裡傳出一陣騷動。一個龐大的身影緩緩升起，那是一隻體型足有普通蝙蝠十倍大的怪物！它的皮毛雪白，眼睛血紅，獠牙足有手指長。

這就是夜梟王！所有蝙蝠的首領！

它盯著小八，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小八頭頂的蝙蝠立即飛到夜梟王身邊，像是在彙報什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種時候，我既不能貿然出手，也不能就這麼看著。必須想個辦法......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草藥味飄來。我回頭一看，蘇念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進來！她手裡拿著一把草藥，正朝我打手勢。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時候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