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暮雪專注於遠處白衣男子時,那邊軒轅逸筠令人又牽來馬匹,翻身上馬,並未注意到這邊情景。
待他端坐馬上,瞧見暮雪的神情,不由眸光一閃,扭頭沿著她的視線瞧去,唯見合歡花如傘盛開,秀麗飄香。他黑眸微眯了下,這才收回目光。
而暮雪早一步也收回了目光,發一夾馬腹,驌驦如黑色閃電,疾衝而出,唯剩一襲紅裳隨風獵獵飛舞身後,道不盡的旖旎多姿。
見她衝了出去,軒轅逸筠也一甩馬韁,身下馬兒長嘶一聲,也緊跟著衝出了小院,他一身黑袍兜風揚起,玄色大氅鼓舞如鐵色浪潮,其上攀金游龍,隨風騰起,栩栩如生,衝雲破風,利爪如勾,猙獰旋舞,扯裂眾人視線,一紅一黑,同樣和諧,風華攝人。
待得兩人一前一後沒了身影,眾人見皆重新喘息,紛紛跟上,也往府外而去,俱是要趕往夜府瞧熱鬧的,直覺表明,這場熱鬧必定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他們有幸遇上,可不能錯過了。
今日攝政王府嫡女出閣,儀門,正門一路大開,賓客滿棚,眾人聽說本該來迎親的青王過南宮府而不至,偏繞過南宮府,領著迎親隊伍往蕭大將軍府去了,登時賓客們便炸了鍋。
方才跟著南宮辰浩前往小院的不過都是些平日走的近的親朋,大部分賓客還都留在外頭,此刻他們正鬨然議論,不想就瞧見一個鳳冠霞帔的女子縱馬從南宮府的內院飛衝而出,衣灩灩,而人豔豔,端的是風采卓絕,瞬間便駕馭自如地繞過人群衝了出去,芳蹤再難尋,徒留一路目光相隨。
眾人尚不待反應,後頭又緊隨而出一騎來,紋金龍氅,獵獵呼卷,不必細瞧也知是太子君卿洌,眨眼間,那兩騎前後奔出,眾人愕然之後,面面相覷。
他們清冷孤傲,驚採絕豔的太子殿下竟然追在一個女子身後,這……這莫不是他們看花眼了吧?
不過那前頭女子好風采,可穿鳳冠霞帔,今日除了南宮府被拋棄的第一美人再無旁人,只是那又怎可能是南宮暮雪?南宮暮雪美則美矣,可不過是個胸無點墨的空花瓶,且唯唯諾諾,哪有方才馬上女子風采之萬一?可除了暮雪,誰還能身穿鳳冠霞帔從南宮府內宅衝出呢?
暮雪並未在意一路賓客,她縱馬從南宮府正門而出便憑著記憶往大將軍府奔去。自古權貴之人都是叢集而居,自恃身份的他們,並不屑於和普通富貴之家,或是平民百姓雜居在一處。故而攝政王南宮府,和威遠將軍夜府也不過是隔著兩條長街罷了,沒有等到迎親隊伍,南宮府亂成一團,賓客們不少都湧向了夜府去瞧熱鬧,送親儀仗也都躲懶不見,南宮府門口空落寂寥。
然而轉過一條街便是鼓樂喧天,紅綢鋪地,車馬如織,賓客若雲,瞧熱鬧,搶喜錢的百姓們,接踵擦肩,人頭攢動,威遠將軍夜府門前和南宮府門前,一清冷一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今日乃是夜府嫡出大小姐,威遠將軍和夫人的愛女夜子月的大婚之日,夜子月原本和蘭蒂聖域第一富商秦家的嫡長孫秦嵐訂了親,沒想到今日迎親之時突生變故,不僅秦府的迎親隊伍來了,青王竟也身披紅綢花,一身新郎袍,騎著高頭大馬來了秦府,竟然是要和秦公子搶親,都欲迎夜家大小姐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