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煉”只能急閃。
雨夜路滑,洋車急剎不及,轟然撞上曹公館外牆,震響四野。
裡面的護院都驚得跑出來。
樓上燈也亮起。
劉佔奎踢開車門大吼:“弄他。”
李羅漢同時下車,手裡還拿了把刀,但一眼認出這個人的衣服和剛離開的曹耀宗一樣,氣質也相似。
他不由愣住。
那些護院卻沒他這腦子,氣勢洶洶撲來。
曹耀宗差點氣死,急速後退,躍回外牆,剛要扒臉皮展現身份。
也就在這時。
外面路頭閃出三道黑影,目光陰冷地看向這裡。
正好院內鎮宅的印愣衝出。
曹耀宗心中一動,感覺那些人十有/八/九/是哈同那邊的,立刻改了主意,嘶聲獰笑道:“老子今天就拿你劉佔奎的人頭,換份好處。”
說著凌空下撲,踢飛李羅漢,兇猛地往劉佔奎撲去。
劉佔奎是/老/江/湖了,看到弟兄都扛不住他,二話不說往院內跑。
印愣如風般衝出,厲聲喝道:“什麼人膽敢放肆!”
大和尚還挺聰明的,露頭時戴著假髮呢。
他說著揮手憑空凝聚雨水,幻化出一隻巨大的手掌,兜頭拍來。
這是佛門般若掌神通。
類似俗世武功裡的擒拿,只傷不殺。
曹耀宗卻胡扯:“好一個/密/宗/大手印!”
反手一拳硬撼!
印愣???轟,拳影已毫不費力地擊碎手掌,濺出漫天冰芒,在路燈下璀璨迷眼。
曹耀宗再一跺腳瀰漫出一團黑氣,其實是掀起的泥水。
他身形敏捷地向後退去,而那團“黑氣”卻詭異地幻化出三尊威猛的土將,周圍的青皮嘍囉紛紛驚撥出聲,然而這只是虛張聲勢的障眼法,並無實質威力。
印愣隨手破滅,再一掌拍往曹耀宗。
曹耀宗再退,手握靈寶一個響指,祝融法。
五行逆轉水中火!
漫天冰屑竟燃燒起來,化為龍捲裹住了印愣,也遮擋了外圍視線。
曹耀宗急湊去,用原本聲音低聲道:“打我!”
卻沒想到,他此刻因為動用靈寶,眼中又映著火光,看起來十足的猩紅邪惡。
印愣誤以為他是在挑釁,大和尚頓時怒不可遏,吼道:“孽畜,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隨即沉身馬步,脊樑如龍發出密集的咔嚓聲,曲臂似弓。
與此同時,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的曹家法陣的重要陣眼——小寡婦,眼見敵人來襲,立刻挺身而出,站在露臺上,根據上次的經驗,劍指如電,猛地向前刺去。
轟!
美人眉心朱雀浮現。
七殺護佑法陣起靈。
無邊力量急速匯進大和尚體內。
/火/龍/卷瞬間熄滅,大和尚頓覺自己無敵,金剛吼:“留下吧。”
拳如流星,直進曹耀宗面目。
這一拳是法陣之力,朱雀之能,以及大和尚畢生修為。
三者合一,迅猛剛勁。
肉眼可見,拳路破開虛空,拳峰頂出水盾,轉眼氣勢如山嶽,壯大如牆!
曹耀宗不能這時候自解家裡法陣,不然之前的表演就白費功夫了。
他躲也不行。
只得喝道:“來得好!黑蓮降世!”
借靈寶手舞蓮花,射出團團黑火,腳下泥水也幻化為具黑蓮底的分身,主動撞上印愣的攻擊。
轟隆!分身粉碎!但只消耗了印愣三成攻伐。
剩下的依舊狠狠殺去。
曹耀宗雙臂交叉,護在胸前,硬抗著印愣的拳風,連連後退,口中忽然呸了一聲,猛地吐出一口唾沫,印愣見狀,心中一陣噁心,連忙側身躲避。曹耀宗身子後仰,腳尖借勢勾起又去挑他褲襠。
大和尚正經了一輩子沒見過這麼齷齪的人。
雖說出家人四大皆空,雀雀對他並無大用,但畢竟是自身之物,豈能輕易割捨?
他只得黑著臉閃避。
這時,曹耀宗啪的一聲倒跌地上,化成泥水沒了。
但下一秒,他就白著臉從二十米開外的地下冒出來,破口大罵:“/密/宗/老賊你敢壞我的事情,你且給我等著。”
隨即轉身消失在雨夜。
印愣見他手段又多,打法又下賤,血勇之後慫心有起,也不敢追,默默轉頭看向另外一邊。
那邊的三個也已經不見。
危險,看來過去了。
印愣鬆了口氣,強忍著合十唸佛的衝動,返回曹公館。
劉佔奎李羅漢,還有那些精壯都崇拜地看著他。
以印愣的修為,在這種目光下都有些飄飄然。
他隨即和劉佔奎李羅漢,帶那兩個小子進客廳,其他護院歸位。
一坐下,劉佔奎就說:“以後我們得配火器,彈頭用狗血泡了,才能防住這些混賬。”
印愣讚歎:“施主雖不懂法術,卻知燥陽去魅,狗血破邪的道理,只是火藥暴燃容易將狗血消除,這裡還需多想些辦法。”
這時,宋嘉林和未亡人還有林欣怡都從樓上下來。
劉佔奎之前私下和李羅漢胡說八道,當宋嘉林的面自然不會。
他正要和宋嘉林講一下江邊情況。
外邊忽又殺氣縱橫。
宅內法陣也微動。
印愣剛要去看,宋嘉林道:“不必。你去反而是壞事。”
印愣覺得費解之際,東邊街外,曹耀宗靠著一棵大樹,轉身冷冷地看著追來的三人。
三個蒙面的黑衣漢子,一矮兩瘦。
見他停下,三人對視了眼,一聲不吭呈三角往他包抄而來。
他們不講話,曹耀宗也不問他們是誰。
但看他們腳步不丁不八,側身按著腰間往前,莫名有些下午秦越海派來的那個矮胖子的行為風格。
曹耀宗立刻身形暴退,心中默唸靈木訣。
身後大樹彷彿不存在,他直接穿了過去。
對方三人果然脫手就甩來幾道寒光,但都篤篤篤紮在樹幹上。
三人繼續往前。
可樹後,卻沒了人。
他們正驚。
轟隆!
潛入地下的曹耀宗手捏陰陽五雷法。
天空一道炸雷直劈樹冠。
三個貨雖然對曹耀宗警惕萬分,沒想到天要收他們。
此刻他們渾身溼透,當場過電。
立馬就如三根海草,僵在原地顫顫巍巍,欲倒非倒。
但其中有個瘦子略拖後一些,還勉強撐得住。
他知道不好,忙一口咬破舌尖,含糊道:“遁!”
只見他嘴裡冒出一股黑煙,整個人原地消失,再出現已在十幾米外,又消失,再出現已經在街頭。
可他不知道,曹耀宗是故意放他去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