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的空氣依舊灼熱粘稠,蘇清被林梟那句“你跑不掉了”砸得頭暈目眩,臉頰滾燙地埋在他汗溼的胸膛前,根本不敢抬頭。那緊實的肌肉觸感和強烈的男性氣息,此刻不再是單純的視覺衝擊,而是化作了讓她心跳失序、大腦短路的實體催化劑。
林梟感受著懷中人兒的僵硬和細微顫抖,心中那朵名為“狂喜”的花早已怒放,開得漫山遍野。他低低地笑著,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遞給蘇清,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得意。他不再逼迫,只是維持著這個擁抱,下巴輕輕擱在她柔軟的發頂,像一隻終於叼迴心愛骨頭的巨型犬,滿足地、無聲地宣告著主權。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蘇清急促的呼吸稍微平復了一些(雖然心跳依舊快得像要蹦出來),林梟才戀戀不捨地、極其緩慢地鬆開了手臂。
“我……我要回實驗室了!”蘇清幾乎是彈射般後退一步,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揮之不去的羞赧。她看都不敢看林梟一眼,轉身就要逃離這個讓她“晚節不保”的“案發現場”。
“等等!”林梟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蘇清身體一僵,猛地回頭,那雙總是清冷的眼眸此刻水汽氤氳,還殘留著羞憤,警惕地瞪著他:“你……你還想幹嘛?”那眼神,活像一隻被逼到絕境、隨時準備亮爪子的小獸。
林梟被她這副模樣逗得又想笑,心頭又軟得一塌糊塗。他鬆開手,攤開掌心,臉上努力維持著正經(雖然眼底的笑意快溢位來了),指了指她身上那件普通的運動背心:“你……要不要換件衣服?或者……擦擦汗?”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她同樣微微汗溼的鬢角和領口。
蘇清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自己也是一身狼狽,剛才那個激烈又失控的吻……她下意識地抬手碰了碰自己依舊發麻腫脹的唇瓣,這個動作又引來林梟一聲低沉的悶笑。
“不!用!”蘇清幾乎是咬著牙擠出兩個字,臉頰再次爆紅,猛地轉身,像一陣風似的衝向更衣室,那背影怎麼看都帶著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梟站在原地,看著她倉惶消失的背影,終於再也忍不住,咧開嘴,無聲地大笑起來。他抬手,指腹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唇,那裡彷彿還殘留著蘇清柔軟生澀又帶著決絕力道的觸感。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成就感和幸福感,如同火山噴發般在他胸腔裡炸開,瞬間席捲四肢百骸!
**成了!真的成了!閨女!你爹我成了!**
這個念頭如同魔咒,在他腦海裡瘋狂盤旋。他現在急需一個宣洩口,急需一個能分享他此刻滔天喜悅的人!而那個“神機妙算”、給他獻上“決勝法寶”的小軍師,無疑是最佳人選!
---
**寰宇之巔頂層公寓。**
林晚正盤腿坐在客廳超大的落地窗前,一邊吃著冰激凌,一邊對著平板電腦上的設計圖寫寫畫畫。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暖金色。
突然,“哐當”一聲巨響!公寓那扇厚重的、價值不菲的智慧門被人以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推開,撞在牆壁緩衝器上!
林晚嚇了一跳,手裡的冰激凌勺子差點掉在平板上。她愕然抬頭望去。
只見自家老爹林梟,穿著一身溼透的、效果拔群的“黑絲戰衣”,如同一陣裹挾著汗水和荷爾蒙的颶風般衝了進來!他臉上那笑容……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那笑容,燦爛得彷彿一千個太陽同時在客廳裡升起!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兩排大白牙,眼睛亮得驚人,裡面燃燒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興奮和巨大的、快要溢位來的喜悅!整張臉都因為激動而泛著紅光,配上那身汗溼緊貼、勾勒出爆炸性肌肉線條的“戰衣”,以及還在滴水的髮梢……活脫脫就是一個剛從花果山蹦出來、剛得知自己被封為齊天大聖、興奮得上躥下跳的猴王!
“晚晚!晚晚!我的寶貝閨女!!”林梟的聲音洪亮得幾乎要掀翻屋頂,帶著一種近乎破音的狂喜。他完全無視了自己渾身汗水和“戰衣”的尷尬,幾步就衝到林晚面前,像個巨大的、興奮過度的孩子。
“成了!成了成了成了!!!”他激動得語無倫次,雙手揮舞著,在原地興奮地蹦跳了兩下,那結實的肌肉在溼透的“黑絲”下劇烈起伏,視覺效果極具衝擊力,“閨女!你真是神了!算無遺策!女諸葛在世!神機妙算賽過姜子牙!!”
林晚被他這陣仗弄得有點懵,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護住自己的冰激凌:“……爸?你……你冷靜點?你身上全是汗!還有你這衣服……”她嫌棄地皺著小鼻子,目光掃過那身效果拔群到令人不忍直視的“戰衣”,小臉也有點發燙。雖然是她出的主意,但親眼看到自家老爹穿成這樣還興奮得像只猴子……衝擊力還是太大了點!
“衣服?哈哈哈!這衣服就是神器!決勝神器!”林梟完全不在意女兒的嫌棄,興奮地指著自己身上的“戰衣”,唾沫橫飛,“你是沒看見!那效果!槓槓的!汗水一泡,嘖嘖嘖……你蘇清阿姨那眼神!直了!徹底直了!!”
他激動地模仿著蘇清當時的樣子,故意做出一個“大腦宕機”的呆滯表情,然後又瞬間切換成狂喜:“然後!然後重點來了!閨女!你絕對想不到!!”他猛地湊近林晚,壓低聲音,但那音量依舊震得林晚耳朵嗡嗡響,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巨大的得意和炫耀,“她!蘇清!她!主!動!親!我!了!!!”
最後幾個字,林梟幾乎是吼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重音和感嘆號,彷彿要向全世界宣告這個石破天驚的喜訊!
“啊?!”林晚這下是真的驚得張大了嘴巴,手裡的冰激凌勺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毯上。她那雙遺傳自林梟的漂亮眼睛瞪得溜圓,“真……真的?!蘇阿姨她……她主動親你了?!”
“千真萬確!比真金還真!”林梟用力拍著自己的胸脯,發出“砰砰”的悶響,“就在健身房!就在我壁咚她之後!她!主動!撲過來!抱住我!然後!‘啵’!親上來了!!”他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重現當時的場景,動作誇張,表情極其生動,“那力道!那氣勢!嘖嘖嘖!你蘇阿姨平時看著清冷,爆發力可真不是蓋的!”
林梟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和炫耀欲中,根本沒注意到女兒臉上那越來越微妙的表情。
“然後呢然後呢?!”林晚顧不上撿勺子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小臉也因為興奮而泛紅,急切地追問。
“然後?”林梟眉毛高高揚起,一臉“這還用問”的得意表情,握緊拳頭,做了個“反殺”的動作,“那還用說!你爹我是什麼人?能讓她佔了便宜就跑?當然是立刻!馬上!反客為主!抱緊!加深!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技術!什麼叫男人的力量!”
他越說越興奮,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讓他靈魂都在顫慄的時刻:“你是沒感覺到!嘖嘖嘖……那滋味……簡直比簽下百億大單還爽!比中了宇宙頭獎還美!值了!太值了!之前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等待、所有的苦行僧日子!在這一吻面前,全都值回票價了!!”
林梟激動得手舞足蹈,像個終於得到心愛糖果的孩子,在寬敞的客廳裡興奮地轉著圈,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我閨女太厲害了!這主意絕了!黑絲戰衣,yyds!早知道效果這麼好,我還裝什麼深沉!玩什麼苦情!就該天天穿給她看!晃瞎她的鈦合金狗眼……哦不,鈦合金隕石眼!”
他沉浸在巨大的喜悅和“賣肉成功”的得意中,完全沒注意到,客廳入口的陰影處,不知何時,靜靜地站了一個人。
蘇清。
她換回了自己平時那身一絲不苟的米白色休閒西裝套裙,頭髮也重新梳理過,恢復了清冷幹練的模樣。只是那白皙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未完全褪盡的、淡淡的紅暈,以及……一雙此刻正微微眯起、閃爍著極其危險光芒的美眸。
她本來是……嗯,想回來拿落在健身房外套口袋裡的一個關鍵u盤。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裡面那震耳欲聾的、充滿了得意忘形和“賣肉”炫耀的宣言!
尤其是那句“就該天天穿給她看!晃瞎她的鈦合金隕石眼!”清晰地、一字不落地,鑽進了她的耳朵裡。
林晚眼尖,第一個看到了門口陰影處那個散發著低氣壓的身影。她的小臉瞬間僵住,大眼睛裡充滿了“完了完了要出事了”的驚恐,拼命地朝還在興奮轉圈、唾沫橫飛的老爹使眼色,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可惜,已經完全陷入狂喜和炫耀模式的林梟,此刻眼裡只有自家“神機妙算”的寶貝閨女,根本沒接收到任何危險訊號。他還在那裡揮舞著手臂,激情澎湃地總結陳詞:
“晚晚!你真是爹的福星!以後追你蘇阿姨,爹就靠你了!咱們父女聯手,天下無敵!什麼鈦合金隕石,通通給她融成繞指柔!哈哈哈哈……呃?”
林梟的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他終於感覺到背後傳來一股……極其熟悉的、冰冷刺骨的、帶著絕對零度般殺氣的……視線!
他興奮揮舞的手臂僵在半空,如同生鏽的機器般,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不祥的預感,一點點轉過身。
然後,他就對上了蘇清那雙平靜無波、卻彷彿蘊含著宇宙風暴的眼睛。那雙眼睛正冷冷地、精準地鎖定著他身上那件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效果拔群的“決勝戰衣”,以及他臉上那尚未褪去的、極其欠揍的得意笑容。
客廳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剛才還瀰漫著的狂喜和得意,如同被瞬間抽空,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和一種……名為“大禍臨頭”的寒意,順著林梟的脊椎骨,嗖嗖地往上爬。
林梟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然後一點點碎裂、崩塌。
林晚默默地、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往沙發角落裡縮了縮,努力降低存在感,同時在心裡為自家即將英勇就義(物理意義上可能不會,但社會性死亡是肯定的)的老爹,點上了一排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