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又彷彿只過了一瞬。
蘇清大腦那絲重啟的理智,在唇齒間攻城略地的火熱觸感和腰間鐵箍般的禁錮下,脆弱得不堪一擊。林梟的回應,比她想象中更猛烈、更貪婪,帶著一種壓抑許久的、近乎掠奪的渴望。他不再是那個委屈巴巴求關注的大型犬,而是瞬間化身掌控一切的猛獸,將她所有的生澀和笨拙都吞噬殆盡。
他的吻帶著汗水的鹹澀,帶著運動後灼熱的氣息,更帶著一種讓她靈魂都在顫慄的、純粹的男性力量。她被動地承受著,感覺自己的氧氣被一點點榨乾,意識在滾燙的漩渦中沉浮,剛剛找回的一點點思考能力再次被焚燒殆盡。什麼公式、什麼資料、什麼理性分析……統統化作了唇舌間糾纏的電流,在她四肢百骸瘋狂流竄。
“唔……”一聲細微的、幾乎不成調的嗚咽從她喉嚨深處溢位,不知是抗議還是某種更陌生的沉淪。
這聲音卻像火星濺入了油桶,瞬間點燃了林梟更深層的火焰!他扣在她後腦的手掌微微用力,將她更緊密地壓向自己,另一隻手臂則在她腰間收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轟——!** 蘇清只覺得眼前再次炸開一片白光!她渾身一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只能軟綿綿地掛在他強壯的臂彎裡,被動地承受著這場由她點燃、卻早已失控的燎原大火。指尖無意識地蜷縮,隔著那層溼透的“黑絲”戰衣,深深陷入他賁張的背肌,留下淺淺的印記。
健身房裡的空氣粘稠得如同蜜糖,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唇舌糾纏的曖昧水聲在無聲運轉的空氣迴圈系統裡迴盪,被吸音材料包裹的牆壁彷彿將這裡隔絕成了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的、情慾蒸騰的小宇宙。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幾秒,也許漫長如一個世紀。
林梟終於稍稍退開了一絲縫隙,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胸膛劇烈起伏,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鼻尖和臉頰。他的眼神幽深得如同暗夜深海,裡面翻湧著尚未平息的狂潮和一種幾乎要將人灼傷的熾熱,牢牢鎖住她迷離渙散的雙眼。
蘇清急促地喘息著,缺氧的大腦一片混沌,雙頰酡紅如醉,被吻得紅腫溼潤的唇瓣微微張開,殘留的水澤在柔和光線下泛著誘人的光。她那雙總是清冷理智、彷彿洞察一切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層水霧,寫滿了從未有過的茫然、羞恥和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悸動。
兩人就這樣在牆壁與懷抱構成的狹小空間裡,額頭相抵,氣息交纏,無聲地對峙著。
林梟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喘息和一種劫後餘生的狂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滾燙的胸腔裡直接碾磨出來:
“蘇清……”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確認,又像是怕驚碎了眼前的美夢,“你剛才……親我了。”
這不是疑問句,是斬釘截鐵的陳述。
蘇清猛地一顫,彷彿被這句話從迷夢中徹底驚醒!那雙迷濛的眼睛瞬間瞪大,瞳孔裡清晰地倒映出林梟近在咫尺、寫滿了得意與狂喜的臉!那眼神,那語氣,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完了!徹底完了!她做了什麼?!**
高冷女科學家的形象!數十年築起的理性壁壘!她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在這個吻面前,碎得連渣都不剩!
一股滅頂的羞恥感瞬間淹沒了她!比剛才大腦宕機時更強烈百倍!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臉頰的溫度再次飆升,幾乎要燃燒起來!
“我……我沒有!”她下意識地矢口否認,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和顫抖,試圖掙扎著推開他。然而林梟的手臂如同鋼鐵澆築,紋絲不動。
“你有。”林梟低笑一聲,那笑聲帶著十足的愉悅和一種“我抓到你小辮子”的得意,他非但沒有鬆開,反而又湊近了一分,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滾燙的呼吸拂過她敏感的唇瓣,“我看得清清楚楚,感受得真真切切。是你主動的,蘇清。”
“轟!”蘇清感覺自己的頭頂快要冒煙了!他那句“主動的”簡直像一把小錘子,精準地敲在她羞恥心的最脆弱點上!
“那……那是個意外!是……是實驗誤差!是……是大腦神經遞質異常分泌導致的衝動行為!”她語無倫次地試圖用她最熟悉的領域來掩飾,聲音卻越來越小,毫無說服力。什麼實驗誤差!什麼神經遞質!她自己聽著都覺得荒謬!
“哦?意外?”林梟挑眉,深邃的眼眸裡閃爍著戲謔的光芒,像只偷腥成功的大貓,“一個能精準鎖定目標、力道十足、還持續了……”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味,“……好幾秒的意外?”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她依舊紅腫溼潤的唇瓣。
蘇清順著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抿了一下唇,立刻感受到那異樣的腫脹感和殘留的、屬於他的氣息……這個動作無異於火上澆油!她羞憤欲絕,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不要再面對眼前這個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的男人!
“林梟!你……你放開我!”她終於惱羞成怒,開始用力掙扎,手腳並用,試圖從他熾熱的懷抱和牆壁的禁錮中掙脫出去。什麼清冷自持,什麼理性分析,此刻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只剩下一個被逼到牆角、面紅耳赤想要逃離的小女人。
林梟看著她在自己懷裡像只炸毛的小貓一樣撲騰,只覺得心尖都被撓得癢癢的。之前的狂喜沉澱下來,化作一種更深沉、更篤定的愉悅。他不再逗她,但也沒有立刻放手,而是微微放鬆了力道,卻依然將她圈在可控的範圍內,低頭,用那雙彷彿盛滿了星光的眼睛,無比認真地看著她:
“不放。”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堅定,“好不容易等到了‘隕石’裂開的縫隙,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一點光,怎麼可能放手?”
他抬起一隻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極其輕柔地拂過她滾燙的臉頰,替她將一縷汗溼粘在額角的髮絲別到耳後。那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觸碰,與他剛才霸道掠奪的吻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蘇清掙扎的動作不由自主地一滯。
“蘇清,”他的指腹停留在她發燙的耳垂上,輕輕摩挲著,聲音低得如同情人間的呢喃,卻字字清晰地敲進她混亂的心湖,“意外也好,衝動也罷,神經遞質異常也好……我不在乎。”
他微微俯身,灼熱的呼吸再次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我只在乎,你剛才……是不是也有一點點……被我吸引?”他的聲音帶著蠱惑,帶著期待,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告訴我,就一點點?”
蘇清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了!
被他吸引?
那個穿著羞恥“黑絲”、汗流浹背、肌肉賁張得像個人形荷爾蒙發射器的林梟?
那個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她、卻又在下一秒霸道掠奪她呼吸的林梟?
那個此刻用溫柔得能溺死人的眼神看著她、問著她最羞於啟齒問題的林梟?
混亂的思緒中,剛才那幅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面——汗水沿著他壁壘分明的腹肌滑落的畫面,他深邃眼眸中翻湧的熾熱熔岩的畫面,以及……唇上殘留的、霸道又滾燙的觸感——不受控制地再次湧入腦海!
“轟!”剛剛平復一點的臉頰再次爆紅!大腦cpu又一次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警報!
她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林梟那雙彷彿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他汗溼的胸膛(雖然這似乎更羞恥)。所有的否認和辯解都堵在了喉嚨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劇烈的心跳聲,在彼此的胸膛裡瘋狂擂動,不知是誰的,亦或是……共振。
林梟看著她鴕鳥般的反應,看著她紅透的耳根和微微顫抖的肩膀,眼中的笑意和溫柔幾乎要滿溢位來。他沒有再逼問,只是維持著這個半擁抱的姿勢,感受著她身體的僵硬和那細微的、無法控制的輕顫。
他知道,有些答案,不需要言語。那裂開的縫隙,那主動的吻,那此刻羞憤欲死卻無法否認的反應……已經足夠。
他的小隕石,終於不再是冰冷的、遙不可及的星辰了。她有了溫度,有了反應,甚至……有了裂痕裡透出的光。
林梟的嘴角,無法抑制地向上揚起,最終定格成一個無比燦爛、無比滿足、甚至帶著點傻氣的笑容。
他低下頭,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她發燙的耳邊,帶著濃重的笑意和毫不掩飾的得意,輕聲宣告:
“蘇清,你完了。從你主動親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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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身體猛地一僵,鴕鳥埋頭的動作更深了。
林梟的笑容卻愈發耀眼,他收緊手臂,將這顆終於開始融化的“鈦合金隕石”更緊地擁入懷中,感受著那份遲來的、滾燙的、真實的回應。健身房的空氣裡,曖昧與甜蜜無聲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