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鏘沒有繼續說下去，周遊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轉頭看向丁諾：“查查三個死者他們三個之間的關係，重點查一下呂鵬是不是也在那個花前月下的論壇，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 丁諾應了一聲，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擊起來，全身心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辦公室裡只回蕩著鍵盤的敲擊聲。

“組長，何顧問。” 這時，洛丹陽跟佟涵之從解剖室走了出來。

兩人一回到辦公室，就立刻鑽進了解剖室進行驗屍、化驗，一刻都沒有停歇，此刻臉上還帶著濃濃的疲憊。

何鏘拿了兩杯咖啡，走到二人面前遞給他們：“死者怎麼回事？情況是不是很複雜？”

洛丹陽接過咖啡，輕抿一口，想要靠那一口咖啡能驅散她身上的疲憊。

“死者呂鵬的死因比較複雜。表面上看，他是被大量的蝰蛇撕咬中毒而死的，但在解剖過程中，我發現他體內有一些不明藥物殘留。這種藥物不是尋常藥物，而是自己驗配而成的，能夠快速擴散毒素吸收的藥物。也是這種藥物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呂鵬的免疫系統，使蝰蛇毒素能夠更快地在他體內擴散，加速了他的死亡。”

洛丹陽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剛剛應對蝰蛇消耗了她大量的精神，現在說幾句話都覺得有些吃力。

“另外，這種藥物還有最大的一個作用。”

洛丹陽接著說道，眉頭微微皺起：“它能夠使人體中所中的毒素效果擴大十數倍，也就相當於把人體承受的痛苦放大了數十倍。呂鵬被這麼多條蝰蛇撕咬，本身身體的毒素就非常多，再加上藥物的加持，使呂鵬的各身體機能迅速下降，讓他在死亡之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怕。”

洛丹陽的話讓丁諾再次想起了被蝰蛇圍攻情景，不自覺的抱著胳膊打了個寒顫。

“我這邊也有些發現。” 佟涵之也開口說道。

“相較於之前的現場，在呂鵬的屍體周圍有一些不規則的腳印。根據這些腳印的深度和形狀顯示，留下腳印的人在行走時步伐急促，且重心明顯不穩。透過測量，腳印大小大概在 36 碼到 37 碼之間，與呂鵬本人尺碼完全不符，應該是兇手留下的。”

“從步伐間距來推斷，此人身高大致在一米七左右，體重五十五公斤上下，腳印的後跟部分磨損嚴重，走路時重心偏向腳跟，這極有可能是長期穿高跟鞋的結果，所以留下腳印的人很可能是女性。”

“兇手一貫很小心，這次怎麼會留下如此大的破綻？” 何鏘微微皺眉，心中充滿了疑惑。

“大機率是丁諾跟丹陽的突然出現擾亂了兇手的計劃。”

佟涵之分析道，她的眼神中透著冷靜：“如果丹陽跟丁諾沒有到現場的話，不出兩個小時，大量的蝰蛇爬行的痕跡就會完全掩蓋這些腳印的形態。只是兇手沒想到，沒能在短時間內殺害丹陽和丁諾，也沒有機會再處理這些遺留的腳印，反而給了我們找到線索的機會。”

“還有這些。” 佟涵之把一個物證袋放到了桌子上，裡邊裝著的是與趙鑫死亡現場通風管道里發現的同樣白色纖維，“在檢查呂鵬的衣物時，我發現他衣服上沾染了這些纖維。透過化驗，這些纖維也是羊毛，跟趙鑫死亡現場發現的屬於同樣材質，這或許也說明兩個案子之間一定有必要的聯絡。”

“同樣的羊毛纖維，絕不可能是巧合。”

周遊眉頭緊鎖，也認同了佟涵之的說法，目光緊緊盯著物證袋裡的白色纖維，想要從那纖細的纖維中看出兇手的模樣。

“我猜測可能是交換殺人。”

猶豫再三，何鏘還是丟擲了一直盤旋在自己腦海裡的想法，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安靜的辦公室裡，卻如同一聲驚雷擲地有聲。

“什麼？”

除了周遊，其他人都被何鏘的想法嚇了一跳，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交換殺人？這怎麼可能？” 江禹哲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這也太…… 太超乎想象了。這要是真的，那這個案子的背後得有多少複雜的謀劃呀。”

何鏘面色凝重，緩緩走到白板前，再次拿起馬克筆，在三個死者名字之間畫了幾條線。

他的眼神中透著深思：“三個死者的妻子都有案發時的不在場證明，而且這些不在場證明看起來都很合理。可為什麼這麼巧，每次案發時，她們都能置身事外？這背後難道沒有精心的安排？”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聲音低沉而有力：“如果是交換殺人，那就說得通了。比如，段惠、楊月婷跟另外某個女人達成協議，楊月婷幫段惠殺了馮家偉，段惠幫另外某個女人殺了呂鵬，而那個女人則幫楊月婷殺了趙鑫。這樣一來，她們彼此的不在場證明就能完美成立，警方也很難將她們與案件聯絡起來。這是一個極其大膽又縝密的計劃。”

何鏘大膽的猜測，讓辦公室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彷彿空氣都凝固了。

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個案子正朝著一個更加複雜、更加難以捉摸的方向發展。

“另外某個女人，你懷疑是呂鵬的妻子張曉雅？” 周遊並沒有質疑何鏘的想法，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的眼神中透著思索，試圖跟上何鏘的思路。

何鏘緩緩點頭，眼神中透露出思考：“目前來看，張曉雅的嫌疑很大，從不在場證明的巧合程度，以及這幾起案件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絡，都指向了這種可能性，她的行為和時機，實在是非常可疑。”

江禹哲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道：“如果張曉雅是參與交換殺人的第三人的話，她應該也是十分痛恨呂鵬才對。為什麼她聽到呂鵬死亡的訊息，還有她學員的描述，兩人並不像是有仇恨呀，這一點讓人蠻想不通的。”

“段惠跟馮家偉還是城中村有名的恩愛夫妻呢。”

何鏘盯著白板上幾人的照片，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可是恩不恩愛，誰又說得準呢？表象之下，說不定藏著的是另一種不可讓人知道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