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道綠光如閃電般從走廊盡頭襲來,裹挾著狂暴的衝擊力,狠狠撞在黃鷹肥碩的身軀上。
他的身體像破麻袋一樣被掀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撞斷走廊欄杆,直接墜向樓下。
趙曜的身影從綠光中顯現。
她的面板上還殘留著未散盡的熒光,瞳孔裡泛著旋風的微光。
她快步衝到陳錦玉身邊,蹲下身時,膝蓋重重磕在地上,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
陳錦玉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她渾身發抖,喉嚨裡擠出斷斷續續的抽泣。
當趙曜的手碰到她的肩膀時,她終於崩潰了——
"趙曜!趙曜!啊啊啊啊啊——!"
她死死抓住趙曜的衣領,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哭得幾乎窒息。
趙曜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聲音卻異常急促:
"錦玉,沒事了,他被我撞飛了,沒事了……" 她頓了頓,語氣突然緊繃,"但我們時間不多了!你能站起來嗎?!"
陳錦玉拼命點頭,牙齒咬得咯咯響。
她一隻手捂著劇痛的腹部,另一隻手死死抓著趙曜的手臂,借力站了起來。
每走一步,腹部的疼痛都像刀絞一樣。
兩人推著手推車回宿舍。
宿舍裡,張蕾蕾正跪在柴春枝身邊,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張蕾蕾抬頭看兩人:“怎麼只有一臺……錦玉你怎麼了?”
陳錦玉搖搖頭:“沒事,快……”
宿舍中央堆著她們四人的揹包,食物、藥品和武器都已經打包好。
三人合力把柴春枝連人帶被子抬起來,可手推車太小,根本無法平放一個昏迷的少女。
趙曜轉身從床底拖出洗澡桶——
"把她塞進去!"
張蕾蕾一愣,但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抱起柴春枝,趙曜和陳錦玉扶著桶,三人配合著把柴春枝的臀部塞進桶裡。
塑膠桶的吸力讓她的身體自然蜷縮,雙腿屈起,整個人像嬰兒一樣團成一團。
"快!橫著放上去!"
她們小心翼翼地把桶橫放在手推車上。
柴春枝的頭靠在桶沿,雙腿蜷在另一側,雖然姿勢彆扭,但總算穩住了。
趙曜扯下床單,三兩下撕成布條,把桶牢牢固定在手推車上。
自然,圓滾滾的水桶在手推車上不好固定,於是在水桶兩旁各放置了兩根被捲成肥牛卷的被子。
趙曜把揹包墊到柴春枝頭下,邊說:“來,把揹包當作枕頭放在她頭下面,其餘的就堆在被子上面,也好壓著不讓被子變形。”
一切妥當,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沒人再提及躺在床上重傷的潘迎春。
"走!" 趙曜低喝一聲,推起手推車衝向門口。
走廊上,蚊蠅的嗡鳴聲越來越近,遠處已經能聽到窸窸窣窣的爬行聲——那些東西上來了。
趙曜打頭陣,雙手緊握晾衣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張蕾蕾咬著牙,雙手死死攥著手推車的把手。
塑膠輪子在瓷磚地面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柴春枝蜷縮在洗澡桶裡,隨著顛簸微微晃動。
張蕾蕾的掌心全是汗,生怕一個不穩把車推翻。
陳錦玉一手扶著水桶,另一隻手握著水果刀,時不時回頭張望。
她的腹部還在抽痛,但腎上腺素讓她暫時忽略了不適。
走廊兩側,其他倖存者像受驚的獸群般亂竄。
有人抱著頭蹲在牆角啜泣,有人拖著受傷的同伴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還有人瘋了似的用椅子砸著緊閉的宿舍門,嘶吼著求裡面的人放她進去。
“滾開!別過來!” 一個女生歇斯底里地揮舞著掃把,她的校服半邊染血,眼神渙散,顯然已經嚇瘋了。
趙曜沒時間理會,壓低聲音催促:“快走!別停!”
她們經過幾間宿舍時,看到裡面的人用床架和衣櫃死死抵住門窗,像中世紀城堡的守軍一樣準備死守。
其中一間宿舍的女生們甚至用膠帶把縫隙全部封死,只留一條細縫觀察外界——但那些變異的蚊蠅,真的會被膠帶擋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