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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符號探秘尋舊跡

古符幽幽藏秘辛,一筆一劃叩幽冥。

迷霧重重尋舊跡,險路迢迢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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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過去,阮白釉幾乎將霧港市圖書館所有關於古代符號學和偏僻宗教典籍的角落都翻了個遍,試圖從浩如煙海的資料中找出與骨瓷孩童擺件上那些詭異符號相關的蛛絲馬跡。那些符號扭曲而古老,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原始感,似乎在訴說著某種被時光掩埋的禁忌。她將每一個可能的相似圖案都記錄下來,進行比對分析,但進展緩慢。那些符號太罕見了,彷彿來自一個與世隔絕的文明,或者是一個刻意隱藏自身存在的秘密社團。

沈青臨那邊,對建築結構和符號人類學意義的分析也陷入了僵局。他調閱了霧港市及其周邊地區的歷史建築檔案,甚至查閱了一些關於古代祭祀場所的考古報告,但擺件上那座尖頂、多窗、整體呈現出詭異對稱性的建築,卻像是憑空出現一般,找不到任何現實中的對應。那些符號,從人類學的角度看,充滿了原始的崇拜意味,卻又夾雜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秩序感,這種矛盾的組合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眉宇間的凝重一日深過一日。那尊骨瓷孩童擺件,依舊靜靜地立在書桌上,兜帽下的陰影彷彿藏著無盡的嘲諷,無聲地注視著他們的徒勞。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阮白釉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放下手中的放大鏡,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這些符號和建築的指向性太模糊了,我們可能需要更專業的幫助。”

沈青臨點了點頭,他從一堆建築結構圖紙中抬起頭,深邃的眼眸中映著電腦螢幕幽幽的光:“我查閱了一些民俗學者和歷史學家的資料,霧港市倒是有幾位這方面的專家,但大多專注於主流文化研究。我們需要一個……更偏門一點的。”

阮白釉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名字——秦文博教授。一位在霧港市研究神秘學和古文字學數十年的老學者,據說藏書頗豐,見解獨到。只是此人脾氣有些古怪,深居簡出,鮮少與外界打交道。若非當年阮白釉在一次古董研討會上偶然聽一位前輩提起,恐怕也不會知道霧港市還有這樣一位隱士般的人物。

“我或許知道一個人,”阮白釉沉吟道,“秦文博教授,研究神秘學和古文字的。我曾聽聞,他對一些失落的文明和秘密教派的符號體系頗有研究。”

“哦?”沈青臨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可靠嗎?”

“他的學術地位毋庸置疑,只是……”阮白釉頓了頓,“據說性情有些孤僻,不知道願不願意見我們。”

“試試看吧,”沈青臨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頸椎,“現在任何一絲線索都不能放過。”

秦文博教授的居所位於霧港市老城區的一條僻靜巷弄深處,與周遭流光溢彩的霓虹和冰冷的金屬大廈格格不入。那是一座頗具年代感的舊式院落,青磚黛瓦,木質的門扉上甚至還殘留著些許斑駁的朱漆。若非門牌上清晰地寫著“秦宅”二字,很難想象在這座日新月異的賽博都市中,還保留著這樣一處古樸的所在。

輕輕叩響門環,片刻後,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道縫隙。開門的是一位身著素色長衫,頭髮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他約莫七十歲上下,鼻樑上架著一副老式圓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卻異常銳利,彷彿能洞察人心。他上下打量了阮白釉和沈青臨一番,聲音平淡無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二位是?”

“秦教授您好,”阮白釉禮貌地欠了欠身,“我是阮白釉,這位是沈青臨。冒昧打擾,是有些關於古代符號的問題想向您請教。”

秦教授聞言,眉頭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意外。他沉默了幾秒,才將門完全開啟:“進來吧。”

院內別有洞天,一個小巧的庭院,種著幾株修竹,角落裡還有一口蒙塵的古井。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墨香與舊書特有的紙張氣息,讓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寧靜下來。秦教授將他們引至一間光線略顯昏暗的書房。

書房內更是令人歎為觀止。四壁皆是頂天立地的書架,密密麻麻地堆滿了各種線裝古籍、外文原典和羊皮卷軸,許多書的封皮已經泛黃破損,顯然是主人經常翻閱的。空氣中除了墨香和紙張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以及一種難以名狀的、屬於古老器物的沉靜氣息。一張寬大的梨花木書案橫亙在房間中央,案几上散落著泛黃的古籍拓片、毛筆硯臺,以及一些奇形怪狀的青銅或玉石小件。

“坐吧,”秦教授指了指書案對面的兩張太師椅,自己則在書案後坐下,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們,“說吧,什麼符號讓你們找到了我這裡?”他的語氣依舊淡漠,卻少了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阮白釉深吸一口氣,從隨身攜帶的資料夾中取出了那幾張描摹著詭異符號的紙張,以及骨瓷孩童擺件的照片,輕輕推到了秦教授面前。“秦教授,就是這些符號,以及這座擺件上描繪的建築。我們查閱了許多資料,都找不到它們的出處。”

秦教授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神在觸及那些符號的瞬間,驟然緊縮!他拿起紙張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指尖因用力而有些發白。他湊近了仔細端詳,鼻翼翕動,彷彿能從那墨跡中嗅到什麼。片刻之後,他猛地抬起頭,臉色也由最初的平靜轉為驚愕,隨即是深深的忌憚與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那種恐懼,並非源於對未知的困惑,而是源於對已知事物的深深畏懼。

“這些東西……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秦教授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他那銳利的眼神此刻充滿了驚疑不定,緊緊地盯著阮白釉和沈青臨,彷彿想從他們臉上找出什麼答案。

阮白釉和沈青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秦教授的反應,無疑證實了這些符號的非同尋常。

“是我們無意中得到的一件骨瓷擺件上的,”沈青臨沉聲回答,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我們懷疑它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有關。”

秦教授的目光在擺件照片和符號圖樣之間來回逡巡,臉上的神情愈發複雜。他摘下眼鏡,用指腹用力地按壓著眉心,似乎在極力平復內心的震動。良久,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聲音低沉而疲憊:“果然……果然是它們……”

“它們?”阮白釉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秦教授,您認識這些符號?”

秦教授重新戴上眼鏡,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追憶,有恐懼,也有一絲深深的無奈。他沉默了許久,書房內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更反襯出此地的寂靜。

“罷了,罷了……”秦教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沙啞,“有些事,終究是瞞不住的。這些符號,還有這座建築的樣式,都指向一個早已被世人遺忘,甚至被刻意抹去痕跡的神秘組織。”

“什麼組織?”沈青臨追問道,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們正觸及一個極其危險的秘密核心。

“沒有確切的名字流傳下來,或者說,他們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種禁忌,知曉者寥寥無幾,且大多諱莫如深。”秦教授的眼神望向窗外,彷彿穿透了時空,看到了某些不願回憶的景象,“根據一些殘存的古籍和秘聞記載,這個組織大約在數百年前就已存在,他們痴迷於骨瓷中蘊藏的某種……‘力量’。”

“力量?”阮白釉心中一動,想到了那套會滲出暗紅色液體的骨瓷茶具,以及威廉家族世代相傳的詛咒。

“是的,力量。”秦教授的語氣變得更加凝重,“他們認為骨瓷,尤其是以特殊方式燒製、承載過特殊‘記憶’的骨瓷,是溝通陰陽、甚至掌控生死的媒介。為此,他們進行過許多駭人聽聞的禁忌實驗,試圖將人的魂靈、記憶,乃至生命力,封印或轉移到骨瓷之中。”

阮白釉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將魂靈封印於骨瓷?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卻又與他們之前遇到的“骨瓷詛咒”以及克隆祭品的發現隱隱呼應。難道威廉家族的詛咒,竟與這個神秘組織有關?

“那座建築呢?”沈青臨指著照片上的尖頂建築問道。

“那座建築的樣式,”秦教授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張照片上,眼神複雜,“與古籍中記載的‘他們’一處重要的秘密祭壇或實驗場非常相似。如果我沒記錯,古籍上模糊提及,這樣的據點,在霧港市的偏遠山區,確實存在過一處。”

“霧港市的偏遠山區?”阮白釉和沈青臨交換了一個眼神。霧港市西郊,確實有一片人跡罕至的連綿群山,那裡地形複雜,常年雲霧繚繞,鮮少有人踏足。

“秦教授,”阮白釉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我們必須找到那個地方。您能提供更具體的線索嗎?”

秦教授看著兩人堅毅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化為一聲長嘆:“孩子,我必須警告你們。那個組織行事詭秘,手段殘忍,所涉之事皆充滿詭異和兇險。凡是與他們扯上關係的,鮮有善終。你們若執意追查,無異於踏入深淵,甚至可能……萬劫不復。”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真誠的擔憂,那份源自久遠記憶的恐懼再次浮現在他蒼老的臉上。

沈青臨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秦教授,我們明白其中的兇險。但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弄清楚,這可能關係到很多人的命運。”

阮白釉也鄭重地點頭:“是的,這不僅關乎我們自己,可能還牽連著更多無辜的人。我們不能因為危險而退縮。”她想到了那些無辜死去的克隆體,想到了威廉家族世代承受的苦難,更想到了自己和沈青臨與這詛咒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絡。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他們都必須走下去。

秦教授凝視著他們良久,從他們年輕而堅定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他緩緩從書案最底層的一個抽屜裡,取出一個用油紙包裹的扁平物件,小心翼翼地開啟,裡面是一份極其殘破泛黃的羊皮紙地圖的摹本。

“這是我早年偶然得到的一份殘缺手繪地圖的摹本,上面標記的一些符號,與你們帶來的這些有些相似。我曾懷疑它與那個組織有關,但一直未能破解。”他將摹本推向兩人,“或許對你們有些用處。但切記,萬事小心,霧港西山……自古便有諸多不祥的傳說。”

“多謝秦教授!”阮白釉鄭重地接過地圖摹本,心中充滿了感激。

告別了秦教授,兩人再次回到了霧港市喧囂的街道。頭頂是交錯的空中軌道和閃爍的全息廣告,腳下是溼滑的街道倒映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然而此刻,那些曾經熟悉的霓虹與光影,在他們眼中卻多了一層詭譎的意味,彷彿這座光怪陸離的城市之下,潛藏著更深邃、更古老的黑暗。

他們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準備了前往山區的裝備。一輛效能強勁的越野車,急救用品,攀登工具,以及足夠的食物和水。

當越野車駛離了繁華的市區,逐漸向著霧港市西郊的群山進發。道路越來越崎嶇,兩旁的景物也從鱗次櫛比的高樓變成了茂密的林木和連綿起伏的山巒。天空也逐漸陰沉下來,濃厚的雲層像是鉛塊般壓在頭頂,山間開始瀰漫起潮溼的霧氣,能見度越來越低,彷彿一層無形的屏障,將他們與身後的文明世界隔離開來。

車廂內一片寂靜,只有引擎的低吼和輪胎碾過碎石路的沙沙聲。阮白釉握著秦教授給的地圖摹本,指尖有些冰涼。那份地圖非常簡陋,只有一些模糊的山形輪廓和幾個意義不明的標記,但其中一個標記,與骨瓷孩童擺件上建築旁邊的某個符號驚人地相似。沈青臨則專注地駕駛著車輛,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被霧氣籠罩的道路,他的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堅毅。

他們都清楚,此行兇險異常。那個被遺忘的組織,那些禁忌的實驗,以及骨瓷背後隱藏的神秘力量,每一樣都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詭異。但他們心中沒有絲毫退縮,只有探尋真相的執著和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感。

越野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顛簸前行,四周的霧氣越來越濃,幾乎化為實質,將天地都染成一片混沌的灰白。林木在霧中變得影影綽綽,如同鬼魅般張牙舞爪。空氣中充滿了腐殖質和溼土的氣息,冰冷而潮溼,吸入肺中都帶著一股寒意。

當越野車在一處被 overgrown 藤蔓幾乎掩蓋的殘破石碑前停下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石碑上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但藉著車燈的光芒,阮白釉隱約可以看出一個古老的標記,與秦教授資料中某個符號的邊緣輪廓有幾分相似,也與地圖摹本上的一個關鍵標記吻合。

前方,是幽深的山林,霧氣更濃,彷彿擇人而噬的巨獸張開了無形的大口。風吹過樹梢,發出嗚嗚的聲響,如同亡魂的低泣。那座神秘的古老建築,以及它所隱藏的關於骨瓷詛咒的秘密,就在這片未知的黑暗之中,等待著他們。

阮白釉與沈青臨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同樣的堅定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們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將是難以想象的兇險,但他們別無選擇,也絕不會退縮。沈青臨伸出手,緊緊握住了阮白釉的手,掌心的溫暖傳遞著無言的力量。

“我們走。”沈青臨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山林的死寂。

兩人推開車門,踏入了這片被迷霧與黑暗籠罩的未知之地。新的風暴,已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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