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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舊物驚現詭秘光

舊案塵埃暫落定,心湖微瀾意難平。

幽光忽現疑雲起,魅影幢幢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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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將霧港市的繁華與喧囂輕輕覆蓋。公寓的窗外,霓虹閃爍,勾勒出這座不夜城的迷離輪廓。室內,燈光柔和,阮白釉正坐在書桌前,面前攤開的是一疊疊泛黃的卷宗與照片,那是關於“骨瓷詛咒”案的所有資料。沈青臨則安靜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中捧著一本法醫學的專業書籍,目光卻時不時地飄向阮白釉專注的側臉。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咖啡香氣,混合著舊紙張特有的塵封味道。這幾日,他們刻意放緩了生活的節奏,試圖從那場驚心動魄的風波中徹底抽離,迴歸普通人的日常。然而,正如阮白釉先前所預感的那樣,有些東西一旦被觸動,便再難真正平息。那陣風帶來的奇異氣息,始終像一根細小的刺,紮在她心頭,隱隱作痛。

“還在想那陣風的事?”沈青臨放下書,聲音溫和地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阮白釉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眉心,輕輕吁了口氣:“嗯。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踏實。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我們忽略了。”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些資料上,彷彿想從這些已經爛熟於心的線索中,再榨出一些新的資訊。這些日子,她反覆梳理著每一個細節,從最初那套會滲血的骨瓷茶具,到威廉家族盤根錯節的歷史,再到那些被複制的克隆體祭品,每一個環節都充滿了詭譎與血腥。

“我們已經盡力了,白釉。”沈青臨起身,走到她身後,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力道適中地按捏著,“詛咒已經解除,威廉的後代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些無辜的靈魂,應該可以安息了。”

阮白釉微微後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與力量。是的,他們做到了。但那種對未知的警惕,卻像是職業本能一般,早已深刻入骨。“我知道。只是,威廉家族的收藏那麼多,我們當時從老宅帶出來的東西,除了那套核心的茶具和一些明確指向詛咒的物件,其餘的……大多隻是粗略看過。”

她的手指在一堆雜物清單上劃過,那是當時從威廉老宅地下密室中搜羅出來的部分物品記錄。大部分已經被封存,只有少數幾件因材質特殊或與案件關聯不大,而被暫時擱置在他們的儲物間。

“或許,我們可以再看看那些東西。”沈青臨提議道,“也許會有新的發現,也可能只是我們多心了。但無論如何,總比讓你這樣胡思亂想的好。”

阮白釉點了點頭,心中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與其被動地等待那絲異樣感發酵,不如主動出擊,哪怕只是為了求個心安。

兩人一同來到公寓的儲物間。這裡堆放著一些不常用的雜物,以及幾個貼著封條的箱子。其中一個半開的箱子裡,裝著的正是從威廉老宅帶回來的、尚未仔細歸類的零碎物品。大多是些銀質餐具、老舊的相框、幾本邊緣破損的皮面日記,以及一些散落的、材質各異的小擺件。

阮白釉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翻找著。她的指尖拂過冰冷的金屬,粗糙的木頭,以及光滑的陶瓷。突然,她的動作頓住了。

“怎麼了?”沈青臨注意到她的異樣,立刻湊了過來。

阮白釉從一堆雜物中,拈起一件約莫巴掌大小的物件。那是一尊骨瓷小擺件,造型是一個戴著兜帽、垂著頭顱的孩童,通體呈現出一種象牙般的溫潤白色。由於混雜在其他物品中,加上造型並不起眼,之前清點時,他們並未對它投入過多的關注,只當是威廉家族眾多藏品中普通的一個。

“這個……我好像有點印象,但又記不太清了。”阮白釉蹙眉,努力回憶著。這件擺件的風格與那套滲血的骨瓷茶具截然不同,沒有那種華麗繁複的洛可可風格,反而帶著一種古樸甚至略顯粗獷的意味。兜帽遮住了孩童大半的面容,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與神秘。

就在此時,那尊骨瓷孩童擺件的表面,毫無徵兆地,泛起了一層極其微弱的、乳白色的光暈。光芒很淡,若不仔細觀察,幾乎難以察覺。但在這略顯昏暗的儲物間內,卻如同螢火蟲般,吸引了他們的全部注意力。

“它在發光?”沈青臨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訝異與警惕。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卻被阮白釉攔住了。

“等等!”阮白釉的眼神凝重起來。她想起了那套會滲出暗紅色液體的骨瓷茶具,任何與“骨瓷”相關的異常,都足以讓她繃緊神經。

那乳白色的光暈越來越明顯,如同水波般在擺件表面盪漾開來。緊接著,光芒之中,開始有模糊的影像浮現、閃爍,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在觀看一場無聲的皮影戲。

“這是……”阮白釉屏住了呼吸,雙眼緊緊盯著擺件。

沈青臨也湊得更近,他的目光銳利如鷹,試圖穿透那層光暈,看清影像的內容。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表情也隨之變得嚴肅。

光暈中的影像跳動不定,極其不穩定,但依稀可以辨認出一些輪廓。那似乎是一些從未見過的、扭曲而怪誕的符號,不屬於任何已知的文字型系,充滿了原始的、令人不安的氣息。這些符號時而聚攏,時而散開,最終緩緩勾勒出一座建築的模糊剪影。

那是一座通體呈現出青黑色的古老建築,風格奇特,既非東方廟宇的飛簷斗拱,也非西方教堂的尖頂圓窗。它彷彿是由無數巨大的、未經打磨的黑色岩石堆砌而成,線條粗獷而猙獰,高聳的塔樓直插雲霄,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傾斜。建築的表面佈滿了苔蘚與裂痕,散發著一股亙古的荒涼與死寂。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建築的入口,像一隻張開的巨獸之口,幽深黑暗,彷彿能吞噬一切光明。

“這些符號……還有這座建築……”沈青臨低聲喃喃,眼中充滿了困惑與探究,“我從未見過。不像是地球上任何一種已知的古代文明遺蹟。”作為法醫,他接觸過各種稀奇古怪的案件,也涉獵過不少歷史和考古知識,但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阮白釉的心臟怦怦直跳。她能感覺到,這尊骨瓷擺件所散發出的氣息,與那套詛咒茶具同源,卻又有所不同。如果說茶具散發的是怨毒與詛咒,那麼這尊孩童擺件,則更多的是一種古老的、深不可測的神秘。

“威廉家族……他們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阮白釉的聲音有些乾澀。她原以為,隨著骨瓷詛咒的破解,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但現在看來,那或許只是冰山一角。這尊不起眼的骨瓷擺件,像一把鑰匙,突然開啟了另一扇通往未知領域的大門。

幽光漸漸黯淡下去,影像也隨之消失,骨瓷孩童擺件恢復了原樣,靜靜地躺在阮白釉的手心,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但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微弱的能量波動,以及兩人心頭的震撼,卻真實無比。

“這東西,和之前的骨瓷詛咒,恐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沈青臨的表情凝重,“威廉家族守護的,或者說,被其牽扯的,可能不僅僅是一個家族詛咒那麼簡單。”他想起了那些被複制的克隆體,那些作為祭品的生命。難道,這一切的源頭,都指向影像中的那座神秘建築,和那些詭異的符號?

阮白釉緊緊握著那尊擺件,入手冰涼,卻彷彿帶著一股奇異的吸力。她的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去探尋這背後的真相。這種渴望,如同當初面對骨瓷茶具時一樣,讓她無法抗拒。但同時,一股深深的憂慮也隨之而來。剛剛平息的風波,難道又要再起?他們剛剛獲得的片刻安寧,難道又要被打破?

她看向沈青臨,從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同樣的探究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他們都渴望平靜的生活,但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們。

“我們……要查下去嗎?”阮白釉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她害怕再次將沈青臨拖入險境,也害怕那未知的黑暗會再次吞噬他們。

沈青臨沉默了片刻,然後伸出手,覆蓋在阮白釉握著擺件的手上。他的掌心溫暖而堅定。“白釉,你覺得,我們能對它視而不見嗎?”他反問道,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這背後隱藏著更大的陰謀,或者更深重的苦難,我們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嗎?”

阮白釉的心微微一顫。她知道答案。不能。無論是出於古董鑑定師對真相的執著,還是出於一個普通人的良知與責任,他們都無法對這樣的謎團置之不理。更何況,這尊擺件出自威廉家族,與他們剛剛經歷的一切息息相關,甚至可能牽扯到更多無辜的人。

“我明白了。”阮白釉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不管是什麼,我們一起面對。”

沈青臨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淺淡卻令人安心的笑容:“好,我們一起。”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這次我們必須更加小心。這些符號和那座建築,都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我會先查閱一些關於古代符號和偏僻宗教的資料,”阮白釉思索道,“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這尊擺件的燒製工藝和胎土,也需要仔細研究,或許能判斷出它的大致年代和產地。”

“我也會從法醫學和人類學的角度,分析那些符號可能代表的含義,以及那座建築的結構特徵,看看是否與某些古代祭祀或神秘儀式有關。”沈青臨介面道。

兩人相視一眼,一種熟悉的默契在他們之間流淌。儘管心中對未知的危險充滿了顧慮,但探尋真相的渴望,以及那份早已融入骨血的責任感,還是驅使著他們,決定順著這條突如其來的線索,繼續深入調查。

儲物間的門被輕輕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那尊戴著兜帽的骨瓷孩童擺件,被阮白釉小心地放置在書桌上,在柔和的燈光下,靜默無語。然而,它所帶來的謎團,卻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再次在兩人平靜的心湖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霧港市的夜依舊深沉,霓虹燈的光芒穿透薄霧,映照著這座光怪陸離的城市。新的風暴,似乎正在悄然醞釀。而阮白釉和沈青臨,這對在生死考驗中緊密相連的靈魂伴侶,已經再次握緊了彼此的手,準備迎接任何可能到來的挑戰。他們知道,前路或許依舊佈滿荊棘與迷霧,但只要並肩前行,便無所畏懼。那座神秘的古老建築,那些詭異的符號,正等待著他們去揭開其塵封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