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牽起貂蟬的手,在園中漫步。
“蟬兒,那日……你我已經……我並非那等始亂終棄之人,你我既有夫妻之實,我自當為你正名。只不過,你應知曉,我已有婚約在身,故只能納你為妾,你可願意?”
貂蟬微微一頓,沉默良久,眼中似有淚珠盈盈。
張塵見狀,微微皺眉道:“我知道這樣是委屈了你,但人生於世,不可無信。你若不願,我亦不強求。我認你為義妹,你仍可居住府中,日後我定不再行逾矩之事,還會替你尋覓一個良配,可好?”
“不!”貂蟬一把抓住張塵的手,雙膝跪於雪中,道:“蟬兒,蟬兒此生,只願追隨大人,莫說為妾,為奴為婢,亦是心甘情願。只是……蟬兒出身卑賤,怕……怕配不上大人……”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張塵連忙將她扶起,輕輕拂去她膝上的積雪。
“說什麼卑賤不卑賤?那不過是世俗眼光罷了。”張塵道,“我乃商賈出身,本為世人所不齒,可還不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你不必如此輕賤自己,我說你配得上,就沒人敢瞧不起你。”
貂蟬聽罷此言,心中激動萬分。這麼多年,她飄零無依,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不要輕賤自己。
儘管寒風凜冽,貂蟬的心頭卻湧上了一陣濃濃的暖意。
貂蟬臉頰泛紅,將頭靠在張塵肩膀,低眉細語道:“一切……但憑大人做主。”
張塵微微笑著,將貂蟬攬入了懷中。
“大人……”
“怎麼了?”
“妾身……妾身的鞋襪被雪水浸溼了,有些不適,我們,回去可好?”
“好。”張塵說罷,一把將貂蟬抱起。
“大人,這樣……不好吧……”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有什麼不好?”
張塵說罷,徑自抱著貂蟬,一路回到了西廂房。
當晚,西廂房中燭影攢動,不時傳出一陣陣誘人的嬉笑……
第二天一早,差人來報,說是天工府“魯班堂”的主事,徐淵求見。
張塵聞言一喜,想必是“諸葛連弩”一事有了眉目。
歷史上,這件東西出現的太晚了,要是這一次能提前問世,一定能令他如虎添翼的。
張塵急忙換好衣服,來到前廳。
徐淵已在此等候,見張塵到來,連忙拜施一禮道:“大人。”
“徐先生,快坐。”張塵道,“事情進展得如何了?”
徐淵隨即拿出一隻錦盒,遞給張塵,道:“大人請看。”
張塵將錦盒接過,開啟一看,只見裡面赫然是一支精巧無比的手弩。
張塵將手弩取出,細細端詳,發現確與後世的描述十分相似。
整個弩身大約有兩掌之寬,與尋常弓弩不同,弓身後有一機擴,上面的箭槽也比普通的弓弩高出許多。
徐淵撫須笑道:“大人之巧思,果然甚為精妙,老朽鑽研數日,終於幸不辱命。”
張塵托起手弩,發覺它入手極為輕便,又試著壓了壓機擴,感覺比尋常弓弩阻力更大。想來,射程也會更遠。
徐淵又道:“如大人所說,此弩可裝填十發箭矢,每發射一箭,按下機括,拉滿弓弦,下一支箭便搭於弦上。因為要裝填十發箭矢,為免弩身過重,故而所用的材質需以輕便、堅硬為主。錦盒之中的箭矢,大人不妨一試。”
張塵聽罷,微微一瞥,果然見盒中除了弩之外,還有十支長約八寸的箭矢。
張塵將箭矢取出,一一裝填進去,隨即又命人取來一副盔甲,架在院子中央。
不多時,差人領命照辦,徐淵道:“大人,此弩的力度較尋常弓弩更為強勁,五十步可穿甲,七十步可穿身,絕無問題。而且,由於每發一箭,弩身的重量會逐漸減輕,故而威力愈甚。最後一箭,甚至可射百步!”
“哦?竟然如此厲害?!”張塵不由驚愕,看向院中立著的盔甲,道:“此處,距盔甲立處約有五十步,這一箭射出,當真能穿甲而過?”
徐淵笑道:“絕無問題,如若不能,老朽甘領責罰。”
“徐先生言重了。”張塵笑了笑,瞄準那盔甲,狠狠壓下了機擴。
只聽得“咻”的一聲,一陣破空之聲響起,箭矢離弦而出,朝那盔甲便射了出去。
不過片刻,只見箭矢正中盔甲,差人急忙上前,撿起落在地上的箭矢,又看了看盔甲,大聲驚呼起來。
“大人,弩箭穿甲而過,將這鎧甲刺了個對穿!”
說著,差人取下盔甲,小跑著拿給張塵來看。
果然,那副甲冑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小洞,自前胸射入,後背射出,穿甲而過。
“先生果然大才啊!”張塵大喜,急忙朝徐淵一拜,道:“有了此物,弩兵便可個個以一當十,必將在戰時大放異彩!”
“大人,還不止如此,老朽還為大人準備了份大禮,只是那東西沉重,不便攜帶,還請大人移步‘天工府’一觀。”
“哦?好,我便與你同去。”
張塵說著,便同徐淵一道來了“天工府”。
“天工府”自落成以來,張塵還沒有去看過。
它位於城西一條僻靜的巷子中,這裡遠離集市和居住區域,平素甚少干擾,裡面傳來的打鐵聲和鋸木聲也不會驚擾到他人。
一進門,張塵便瞧見院子裡擺放著什麼東西,還用紅布蓋著,離那東西約百步的地方,還砌起了一道石牆。
“大人請看。”徐淵走上前,一把扯下了紅布。
張塵瞧了一眼,頓時驚訝萬分。
眼前,正是一個放大版的“諸葛連弩”!
“徐先生,這是?”
徐淵笑道:“得大人啟發,老朽便想,此物如若同比放大,那是否可以製作出更為強勁的床弩,於是便造了此物。大人,此弩雖然不能一發十矢,但卻可裝填三發,而且威力也比尋常床弩更加厲害!”
徐淵頓了頓,又道:“尋常床弩,只能裝填一發箭矢,而且再次裝填極為耗時。而一發之後,敵軍必然傾盡全力,要搗毀攻城器械,所以,便再難有機會發射第二次。而此弩則不同,三發過後,無論多堅硬的城牆都抵擋不住!大人請看。”
說罷,徐淵擺了擺手,七八個孔武有力的漢子走了過來,取來一支特製的,如同長矛一般的箭矢填入其中。
弩身一側有一個類似滑輪一般的裝置,三四個人按住弩身,對準方向。其餘的人則拉動滑輪,隨著滑輪拉動,弓弦也漸漸張開。
“放!”徐淵一聲令下,控制滑輪的幾人一鬆手,弓弦瞬間彈出,一枚箭矢頓時離弦飛出!
“轟”的一聲,石牆倒塌,百步之外塵土飛揚。
張塵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大聲道:“好!此物如此厲害,攻城破寨,豈在話下?徐先生立此大功,本官定有厚賞,請先受我一拜。”
張塵說著,躬身施了一禮。
徐淵一見,連忙道:“老朽如何敢當?老朽這點微末本事,能得大人青眼,便已是三生有幸了。對了,此弩尚未取名,還請大人賜名。”
張塵思索片刻,笑道:“統帥者,元戎也,此弩如此犀利,堪稱弩中王者,便名‘元戎弩’!至於這小型連弩,既是先生之作,便借先生之名而命名,就叫‘淵弩’,如何?”
徐淵聽罷,微微一怔,隨即納頭便拜:“大人成全老朽之名,大恩大德,老朽沒齒難忘。”
舉凡匠人,能以自己之名而命名器物,都是莫大之榮幸。淵弩和元戎弩,日後必將在戰場上大放異彩,張塵以他的名字命名,無疑也是給了他名揚天下的機會,徐淵怎能不銘感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