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的林一凡骨翼盡碎，卻笑得猖狂。

他手中的號角已經換成了【火焰之刃】，八百隻惡魔眼瞳同時亮起血色。

"【惡靈惡魔】聽令！"林一凡撕開被血浸透的襯衫，胸口浮現出惡魔的符文，"給我燒光這些破藤蔓！"

【惡靈惡魔】們集體自燃，化作數百顆紅色火球砸向槐樹林。

【怨靈惡魔】則鑽進被燒焦的樹幹，從內部引爆自己部分靈體。

最壯觀的是【石像鬼】，它們吸收雨水後體型暴漲，像活體投石機般將燃燒的同伴拋向更遠的感染區。

燕尾服男人站在唯一完好的槐樹上鼓掌："精彩！但你知道紫鳶花的花語嗎？"

他忽然扯開襯衫，心口處盛開的紫鳶花裡，蜷縮著個和林一凡長得一模一樣的嬰兒。

林一凡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瞬間，所有惡魔同時聽到傳來嬰兒的啼哭......

紫鳶花中的嬰兒睜開雙眼時，林一凡感到心臟被無形的手攥住。

那對瞳孔裡旋轉著和他惡魔之眼同樣的紋路，卻更加原始、更加瘋狂。

"這不可能......"林一凡的惡魔之焰突然失控，在周身形成扭曲的光暈。

他分明看見嬰兒胸口浮現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惡魔撒旦的符文，只是那些符文繪製的很新鮮。

燕尾服男人用指尖輕撫花瓣，聲音突然變得忽高忽低："還記得在後山的鳶尾花田嗎？你偷埋在那裡的洋娃娃......"

林一凡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深處傳來鐵鍬剷土的聲響。

五歲那年，他確實在花田埋過什麼，但絕不是洋娃娃，是什麼？他突然想不起來了。

"你篡改我的記憶。"林一凡突然將【火焰之刃】刺入自己掌心，劇痛讓視野清晰起來。

嬰兒的啼哭變成冷笑，花蕊裡伸出無數血管扎進燕尾服男人的心臟。

惡魔軍團集體哀鳴，它們正在被某種更高位格的力量覆蓋。

林一凡當機立斷咬破舌尖，朝【火焰之刃】上噴出一口血霧："以血為契，爆！"

八百隻惡魔同時炸成血霧，形成的衝擊波將整片槐樹林攔腰斬斷。

林一凡藉著反衝力撲向燕尾服男人，卻在觸及對方的瞬間穿透了虛影。

"你每殺一隻惡魔，它就會回到我懷裡哦！"男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林一凡低頭看見自己影子裡開滿了紫鳶花，每朵花蕊中都蜷縮著一隻迷你惡魔。

······

"一凡！你那邊——"林七夜的通訊突然中斷。

他剛斬斷最後一根藤蔓，突然發現直刀上浮現出紫色血管。

這些血管正順著刀柄爬上他手臂，與自己的經脈融為一體。

更可怕的是楊晉與藤蔓幾乎融為一體，"表哥..."楊晉的聲音從結晶深處傳來，"你其實很享受殺戮對吧？"

直刀突然劇烈震顫，林七夜驚覺刀身重量分佈變了。

就像有人握著另一端在與他角力。

當紫光閃過，他看見刀背上浮現出第二道影子：一個與自己映象對稱的持刀者。

"這才是完整的星夜舞者。"影子輕聲說，"你壓制我太久了。"

遠處傳來胖胖的驚呼，林七夜分神的剎那，影子突然操控他的身體使出一記完美的突刺，目標正是趕來支援的曹淵！

曹淵剛躲過致命藤蔓一擊，直刀突然發出愉悅的嗡鳴。

他轉頭看見林七夜以從未見過的殺招襲來，刀尖直指自己咽喉。

"七夜你——"曹淵抓著刀鞘格擋的瞬間，禁墟竟主動牽引著他的手抓向刀把上。

刀與鞘相撞迸發出紫色火星，林七夜的直刀突然像活物般，遞到曹淵的面前，似乎在請他握上直刀。

胖胖的乾坤圈突然套住雙刀。

"鏘"的一聲脆響，三件兵器碰撞出奇異的光譜。

曹淵在光暈中看見內部蜷縮著個紫袍少年，那張臉赫然是十五歲時的自己。

百里胖胖右手虎口因乾坤圈的劇烈震動而撕裂。

百里胖胖口袋中突然射來一道金光，貫穿三人兵器形成的力場。

眼看著就要將三人從精神干擾中喚醒。

金光突然被紫黑色霧氣汙染。

力場中央的地面裂開，伸出只由藤蔓組成巨手，攥住三人就要拖入地底。

······

惡魔軍團全滅的瞬間，林一凡反而平靜下來。

他凝視著影子裡盛開的紫鳶花，突然笑了："原來如此。"

【火焰之刃】刺入地面的剎那，所有紫鳶花同時枯萎。

燕尾服男人從虛空中跌落，胸口的紫鳶花急速凋零。

花蕊中的嬰兒發出不甘的啼哭，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但林一凡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當煙霧散盡，燕尾服男人的屍體變成穿著守夜人制服的白髮老者。

遠處傳來地裂的轟鳴，林一凡望向隊友的方向，惡魔之瞳穿透雨幕看到：巨手掌心睜開一隻紫色眼睛，瞳孔裡映出四個少年的倒影，而第四個......

赫然是小時候的自己。

林一凡咬緊牙關，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

面前這個燕尾服男人始終掛著從容的微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讓林一凡很不爽。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林一凡在心中怒吼。

每一次都是對方設下陷阱，自己疲於應對。

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必須徹底打破！

他猛地抬頭，眼中燃起決絕的火焰。"【詛轉之咒】——開！"

剎那間，天地為之一靜。

墜落的雨滴詭異地懸停在半空，折射出千萬個破碎的光影。

林一凡的肌膚開始泛起不祥的火紅色，如同熔岩在皮下流淌。

他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兩根漆黑的惡魔之角刺破額頭，蜿蜒著伸向天空。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掀起了肉眼可見的聲浪，方圓百米的雨水瞬間汽化。

林一凡的後背劇烈隆起，一對遮天蔽日的肉翼"唰"地展開，翼膜上密佈著暗紅色的血管紋路。

他的指甲化作利爪，每一次呼吸都帶出硫磺味的火星。

燕尾服男人終於收起了戲謔的笑容，"有意思...這就是你的底牌？"

林一凡咧開嘴，露出尖銳的獠牙。

他緩緩抬起惡魔化的利爪，懸停的雨滴突然全部染上血色，化作無數猩紅的火球。

"現在..."惡魔化的聲音帶著三重混響，"該輪到我出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