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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清晨,床板嘎吱聲】

醉仙居被人包了場子,但即便如此,那位靖王世子昨夜還是留宿在了醉仙居。

畢竟世子的身份擺在那裡,老鴇也不可能因為已經被人包場的緣故,而阻攔這位出手同樣闊綽的財神爺。

靖王世子在醉仙居,也是有個老相好的,類似禁臠,別人是碰不得的,那便是袁夢姑娘,風頭與司理理相比,自然是差了些,但很得世子歡心。

靖王世子每次來醉仙居,無一例外,她都是在作陪的,若是夜裡留宿,也是她伺候。

大清早起來,世子殿下早早離開醉仙居,回去向那位父親大人請安。

他走的時候,天還沒完全亮,那位範府的大公子,想必還在那畫舫之中抱著司理理姑娘睡覺,畫舫也尚未靠岸。

他之所以著急走,除了要回去給父親大人請安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他知曉了昨晚郭家的動作,這會兒打算回去看戲。

至於那位,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大麻煩的范家私生子,靖王世子可沒有要提醒他的打算。

否則,這戲可就不好看了。

對於這范家少年,也不知怎麼,瞧見範若若對他的那種深度依賴,和二人手牽手的模樣,世子心裡就莫名不爽。

一次也就罷了,瞧見多次,他心裡總有些對此人的不喜,具體為何,卻又說不上來,只是一種直覺。

特別是詩會上,若若盯著自家哥哥那眼神,全都被世子瞧在眼裡,怎麼看,那都不像是在崇拜一個哥哥。

那時,他心裡就冒出個古怪的念頭,這若若姑娘,莫不是個兄控吧?

兄控這個詞,也不知從何而來,但世子覺得非常貼切。

故而,他對那範府私生子,愈發沒了什麼好心情,原本想要接觸一番,將其拉攏為二皇子所用的心思,也漸漸淡了去。

今日郭家的動作,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不介意落井下石,踩那范家私生子一兩腳。

這些年,他一直裝作遠離朝政,只喜歡享受,縱情聲色犬馬,不參與任何朝廷之事,更不會參與黨爭。

說實話,演戲很累,有時候,他都分不清自己的真實模樣是什麼樣。

心思複雜,吹著清晨的微風,回頭望了眼那流晶河上已經逐漸消散的濃霧,不見畫舫,世子走出了醉仙居。

進入馬車的那一瞬,他在恍惚之間覺得,自己參與黨爭之事,或許騙過了許多人,但決計騙不了那看似粗獷,實則心細如髮,而且有些狡詐的父親大人。

世子不明白,既然對方已經看穿,卻為何不提醒他,或者說些勸誡懸崖勒馬之類的話。

隱隱之中,他覺得這老爹似乎另有深意。

濃霧之中,畫舫裡。

一夜折騰,次日清晨醒來,範清越看著床上的血跡,伸手捏了捏司理理的臉。

躺在懷裡,還在熟睡之中的女子,眼睫毛長長的,顫抖了兩下,大抵是被他的動作弄醒了,卻沒睜眼,繼續裝睡。

不多時,畫舫裡傳來床板嘎吱嘎吱的聲音,那裝睡的女子終於也是發出低微呻吟,裝睡也無用。

……

……

這天早上,天邊還未完全放亮。

準確來說,應該是深夜,臨近黎明時分。

京都府尹大人梅執禮,就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叫了起來。

害得那剛納過門沒幾日的,小他足足五十歲的小妾,好一陣抱怨。

得知事情始末,他的睏意頓時消散了不少。

六部尚書之一,郭家的公子親自狀告,這案子可不小。

清晨時分,上了公堂,一陣喊“威武”的聲音停下後,師爺遞過來狀子。

看著狀紙上狀告人,與被告人,身份都不是普通人,他只覺得頭大,心裡忍不住有些抖。

原告是禮部尚書郭攸之的獨子,東宮編撰,在京都有些才名。

至於被告,則是戶部侍郎範建的兒子,範清越。

這罪名嘛,可就多了。

看得梅執禮很想問一句,為何不早告官,要等累積了這麼多才來。

挨第一次打,你不告官,挨第二次揍,你不告官,現在來幹什麼?

看著那些羅列出來的罪名,梅執禮只想逃。

如今在慶國朝廷之中,共分為兩派。

一派擁立太子,另一派擁立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二皇子。

這禮部尚書,當年曾是太子的老師,所以,自然是太子一派。

至於戶部侍郎,雖然表面沒有表示傾向於誰,但向來與靖王府交好。

京都有些地位的都知道,那位靖王世子,看似不理朝政,只想做一個閒散世子,但實際上卻是二皇子一派。

所以,這范家的立場,可就有些讓人摸不準了。

今日這案子,且不論事情誰對誰錯,罪名大小,梅執禮只知道,如果處理不好,他就要同時承受太子和二皇子的怒火……就算給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念及此處,梅執禮已經在心裡將那範清越罵了百八十遍,好好儋州不待,偏要跑來京城惹事。

而且,惹事了,你好歹偷偷地啊,每次都是光明正大,人證物證俱在,這讓人很難辦啊。

在心裡思量一番後,梅執禮派出一隊人馬去範府拿人,一隊人馬去通知戶部侍郎範建。

他早已得知了訊息,那范家大郎就在醉仙居,但他派出去的人,卻一再叮囑,是去範府拿人……就當不知道那範清越在醉仙居這件事。

範府。

得知官差來府裡拿人,範府這邊自然是不會答應的。

要知道,范家在京都與皇家關係極近,這十幾年來,只有他們拿別人,哪有被人欺負上門的道理。

即便心裡對那儋州來的私生子不是很爽,但柳氏卻也習慣性地護犢子。

她甚至都不知道範清越根本不在府裡這件事。

得知要抓人,她直接就下了令,家丁們一擁而上,十幾根棍棒早已舉了起來,與衙門的官差對峙著。

那些家丁護院們,倒也不怵這些官差,拿著棍棒就與他們對峙起來,擺出護主的架勢。

被阻攔在範府外面的官差們,也是絲毫沒有辦法,拔刀是不可能的,沒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命,只能一個勁兒說好話,說道理。

可那柳氏本來就不是個講道理的人。

這時,被吵醒的範思轍聽著院子裡鬧哄哄的,頭髮蓬鬆就跑了出來,得知是來抓範清越的,他當即拿起一把掃帚,嘴裡罵著讓人滾蛋的話,就要去打那些官差。

官差們也只能盡力避開,不敢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