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戎馬關已經被大商帝國的鐵騎圍得水洩不通,連蚊子都飛不過去了,薛浩然自然也就死了回大商帝國質問義父宋遠星的心了。
在江淮前線也沒有什麼作用,薛浩然便向自己兩位伯伯請辭,返程杭京去。
畢竟杭京還有人等著自己去見面呢。
“你想去哪裡就儘管去吧,戎馬關有我和你二伯守著,一時半會不會出問題的。”
薛名器倒是無所謂薛浩然跑哪裡去,他對於自己這個小侄子的實力還是有相當大的信心,他堅信薛浩然目前的實力與背後南濱勢力支撐著,在這大漢帝國境內,無論跑到哪裡去,也沒有人敢對他下黑手。
甚至乎,薛名器還隱晦的提醒著薛浩然:“要是前線一有什麼不對勁,趕緊回南濱!相信我,那是大漢帝國未來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之一!再加上你的雙重身份在,在你把南濱守住了,未來不管這華夏大陸的天下改姓什麼了,你都會非常的安全。”
“兩位伯伯,如果江淮前線出什麼問題,你們也跟著撤回來吧!南濱雖然不大,但兩位伯伯我們南濱還是能夠保護得了的。”
薛浩然對於自己的兩位親人也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儘管相處並不久,但那種血濃於水的關聯,讓薛浩然難以完全放下他們兩位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將領,一直在江淮前線苦苦支撐著。
“我們也去南濱嗎?”
薛名器和薛銘文對視一笑。
隨即,薛銘文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浩然,你有這片心,我們兩位做伯伯的也非常的感動。但我們的性命,早已經與大漢帝國緊緊的維繫著了。所以!不用擔心我們的問題,你能夠在亂世中明哲保身,保住咱們薛家唯一的香火,我和你大伯就很開心了。”
“唉……”
薛浩然當然明白,薛名器和薛銘文這兩位帝國軍部一正一副的兩位元帥,不可能在大漢帝國淪陷後當逃跑主義者——要是作為軍部的最高領導人,他們倆都逃去南濱了,那大漢帝國就真的是人心潰散,等著被大商帝國鐵騎肆意踐踏了。
既然薛名器和薛銘文誓與戎馬關共存亡了,那薛浩然也就不勉強他們了。
薛浩然在臨走之前,作為薛家子弟的身份,給兩位伯伯重重的磕了兩個頭,而薛名器和薛銘文也沒有阻止薛浩然這麼做,他們非常莊重的受下薛浩然如此大禮,因為他們都明白,這很可能是他們在生命餘夕,最後一次見薛浩然了。
當薛浩然抬起頭的時候,他的額頭已經通紅了,甚至連聲音都有些哽咽:“兩位伯伯,你們保重!”
薛名器不忍心的低下頭,沉聲回應:“浩然!你自己也保重呀!”
薛銘文則走上前,給了自己的小侄子一個溫暖的擁抱,並顫抖著聲音告訴薛浩然:“浩然呀,咱們老薛家,未來也就靠你將家族的香火傳承下去了!只要你還在,元帥府薛家就永遠存在於華夏大陸!”
返回杭京的途中,薛浩然近乎可以說是快馬加鞭未下鞍,能不休息還是儘可能的減少休息時間。
因為薛浩然非常明白,大漢帝國已經剩下沒有多少時間了,自己兩位大伯在戎馬關前為大漢帝國的生死存亡爭分奪秒,自己為了兩位大伯,也得爭分奪秒,早點兒趕回杭京,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是很可惜,當薛浩然來到杭京周邊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按照杭京城的規矩,這會兒城門已經緊閉了。無奈的薛浩然也只能夠前往杭京城附近那個不知名的小鎮,那家自己住過的小客棧落腳。
“小二,我又來你們這裡住了。”
當薛浩然走進那家小客棧裡面,看著櫃檯前掌賬本的人換成了其他人了,他多少有些愕然:“咦!之前那個店小二呢?怎麼才過去一個多月,就換人了呢?”
新來的店小二倒是很有禮貌,或許是因為薛浩然穿得人模人樣吧?
“歡迎客官!客棧在半個月前已經轉讓了,之前的店小二是老闆的親戚,已經跟著之前的老闆往南邊去了。”
“往南邊去幹嘛呢?去南邊做大生意了嗎?”
“客官您可真會開玩笑……”
店小二臉上有些許憂傷:“現在,大商帝國已經攻下了七大公國,並且對咱們大漢帝國宣戰了,戎馬關也已經關門緊閉,江淮軍壓根不敢與大商帝國的鐵騎對戰,還有多少人敢繼續在北方待著呢?都擔心大商帝國的軍隊哪時候就攻破戎馬關,往杭京方向殺來。有條件的話,那肯定是能夠去到多南邊,就往多南邊去嘛。”
“唉……”
說到這裡,店小二無奈的嘆了口氣:“像我們這種沒錢在南方也沒親戚關係的,就只能夠繼續留在北方過生活了。現在北方因為環境混亂,人心惶惶,什麼東西都貴,打工賺來的錢都快不夠過生活了。”
“大商帝國攻下了七大公國?對大漢帝國宣戰?戎馬關關門緊鎖?江淮軍不敢與大商帝國鐵騎對戰?”
薛浩然一臉肅然的問道:“這些訊息,又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呢?”
“當然是朝廷傳出來的呀!”
“朝廷?不可能!”
薛浩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段家怎麼可能這會兒傳出這些負面的訊息,攪亂民心呢?如果段家真這麼做的話,那就是活膩了,嫌棄國內環境不夠混亂,拿起勢頭砸自己的腳呀。
“怎麼不可能呢,客官您看這份公示。”
見薛浩然不相信,店小二甚至是從櫃裡拿出了“證據”——一份將國內大環境說得條理清晰,一清二楚的公示。儘管上面沒有段家的龍印,但卻有著大漢帝國幾位朝廷重臣的聯名簽字。
看完了這份將情況寫得明明白白的公示,薛浩然當即愕然。
當然了,薛浩然可不會相信是段家出的公示,肯定是有心火上添油,雪上加霜的人將大漢帝國目前的負面訊息公諸於世的說。
看著眼前這位客官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店小二試探著問道:“客官,您難道是從南方往北方過來的嗎?難道,南方還不知道江淮前線戰事吃緊嗎?”
“哦!是呀……”
薛浩然也懶得跟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解釋太多了,只見他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我是南方的茶商,趕路到杭京看貨呢。哦……這份公示能不能給我呢?我也好帶回南方給家裡人看呢。”
“當然可以了!客官您還需要多少份,我這裡多得是。”
說罷,店小二拿出了整整一沓公示擺到了櫃檯上。
“這……”
薛浩然愕然不已:“這麼多?你們都是哪裡收集回來的呢?”
“怎麼用收集呢?半個多月前,我早起開店門就看到門口丟了一大堆,為了門口乾淨整潔,我就花了一個時辰把這些公示都收集了,反正背面是空白的,拿回店裡偶爾當草稿紙也不錯呢。”
說罷,店小二相當慷慨的表示:“客官,您要不要拿多點兒回南方呢?我想,現在南方的同胞們應該還不知道江淮前線的戰事這麼吃緊呢。”
“行吧!我拿多幾張。你幫我準備你們的貴賓房,順便備筆墨紙硯給我。我要給家裡人寫一封信。”
“沒問題!”
儘管現在還不知道朝廷究竟是出了多大的簍子,居然讓這些非常影響民心的訊息傳了出去,甚至是以一個非常官方的形式傳播出去的。但無論如何,薛浩然還是得趕緊給南濱寫信,將這一情況傳回去,讓南濱的同僚們提早做好準備。
在冷清的大堂休息思前顧後了好一會兒後,薛浩然這才下定決心,在信的最後寫上了自己做的一個重要決定。
【……諸位同僚,在收到此信後,馬上封鎖南濱三大地區與內陸的關卡處,並趕緊檢查流入到南濱的人群中是否存在刻意到南濱,製造混亂的可疑人物!一旦發現,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無論如何,南濱的民心,一定一定一定得穩住了!】
為了強調自己的態度多麼堅決,薛浩然甚至是用了三個“一定”。
他相信自己的領導班子都不是那種婦人之仁的“白蓮聖母”,南濱的同僚們在看到信裡的內容後,會明白該怎麼堅決去執行這件事的。
將信寫完,做好了信封並將兩份從櫃檯拿的公示一同塞進去之後,薛浩然便在小鎮上找了一名有過跑鏢去南濱經驗的鏢師,表明了自己廣府陵署薛督察的身份,並給了這名鏢師雙倍的酬勞,告訴他這是一封需要馬上送回陵署的加急信件,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南濱,送到廣府陵署去。
甚至乎,薛浩然為這名幸運的鏢師指了一條明路:“如果不想被江淮戰事所累,你把信送到廣府陵署之後,便到廣府邊軍報名參軍,找關軍將報上我的名字,告訴關軍將是我讓你送加急信件回南濱,你便能夠直接進入到南濱邊軍中吃公糧,不用再像現在一樣,為了生活到處奔波。”
這名幸運的鏢師感激得就差給薛浩然下跪了,這會兒,北邊的人做夢都想去南邊避難的說。
“感謝薛督察!感謝薛督察!”
“別廢話了!趕緊出發吧!路費到時候到廣府陵署報銷即可!半個月內!一定得送到廣府陵署去,我裡面可是有註明寫信時間的,明白了吧!?”
“十天!薛督察您放心!最多不超過十二天!”
“行行行!趕緊出發吧!”
將這個話嘮的鏢師趕跑了之後,薛浩然這總算可以鬆口氣,回客棧好好休息一晚——從江淮前線趕回杭京一路上,薛浩然可謂是嚴重缺睡,反正這會兒也進不了杭京城內,又可以任性的睡個滿足了。
反正,明天進入到杭京城內,見到那個自己此時非常迫切見到的人了。
很多問題,也就能夠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