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怎麼還把自己當作一個小小的正九品督察呢?”
歐陽不悔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堅決的否定了薛浩然這種如此看清其自己的觀念:“連杭京總署,都已經跳明身份了,杭京總署的總鎮督徐清風,甚至都直接把自己的姓氏給換回來了——現在,你們這些陵衛體制內的督察們,可得稱呼其一聲沈總鎮了!”
“沈清風?沈總鎮?”
薛浩然一臉愕然,不由自主的吐槽道:“這名字,有夠難聽的呀。”
“可不是嘛!”
對此,歐陽不悔笑著聳了聳肩道:“既然你們的總鎮督,都已經擺明著自己是沈家人的身份了,那你覺得,地方陵衛該怎麼做呢?”
看著薛浩然那一臉陷入思考的沉思,歐陽不悔繼續為其分析道:“難道,你們準備繼續服務於杭京總署嗎?那跟助紂為虐有什麼區別呢?還是說,繼續忠於皇族段家?可是,你們有什麼途徑去忠於皇族段家呢?南濱本身就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區,資訊不對稱、資源短缺、與內陸封閉,你們能夠幫得上段傢什麼呢?”
“所以?”
“所以!在這個亂世中,想要明哲保身的話,絕對不是選擇去站哪條隊伍,而是擁有自己的地盤,擁有自己的戰鬥序列!”
說罷,歐陽不悔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土地:“這塊‘三不管’地區,就是咱們最好的根基地了!只要能夠將南濱三大地區盡收囊中,那咱們也就有了割據一方的實力。到時候,還擔心沈家和鄭家怎麼反呢?”
“哈哈哈哈!是嗎!?”
聽完了歐陽不悔這麼一番遊說之後,薛浩然先是頓了頓,其後突然的放聲長笑,讓對座二人詫異不已。
待等薛浩然笑完,恢復過一本正經的情緒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所以,歐陽家家主是讓你來南濱策反我?”
“算是!也可以不算是!”
歐陽不悔嚀嘴頓了頓後,微微嘆氣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更希望的是蘇國師的遺孤蘇瀟瀟能夠站出來,將南濱三大地區統一後,自立旗號。然後,我們歐陽家和黃家一同支援蘇瀟瀟往內陸進軍,以此來掣肘沈家和鄭家的勢力發展。”
“利用蘇瀟瀟的仇恨嗎?”
“沒錯!”
聽著歐陽不悔這如此耿直的回答,薛浩然眼神一緊,嚴肅的反駁道:“只要我在,我就不准你們這麼做!”
“如果你不准我們這麼做的話,那你就需要站出來,幫著你們蘇鎮督扛下這一切!”
只見歐陽不悔似笑非笑的對著薛浩然問道:“難道,你不想幫蘇瀟瀟報仇嗎?還有!如果你不扛下這一切,以蘇瀟瀟的性格,她會拒絕我們歐陽家和黃家的資源相助嗎?我決定不可能!”
“所以!你們歐陽家希望我怎麼做!”
薛浩然的回應相當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摻雜其中。
而這平淡的語氣,也基本等同於薛浩然答應了來自歐陽家的要挾——薛浩然明白,這事自己就算不答應下來,以蘇瀟瀟的性格,她肯定不會去拒絕歐陽家和黃家的扶持,去成長為一方勢力。
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人,往往只會做出更加不理智的決定。
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將這一切扛下來!
就當是,為了蘇瀟瀟罷。
“爽快!”
歐陽不悔對著薛浩然豎起了大拇指:“浩然,你不愧是我大伯看好的天之驕子!相信我,未來的你,肯定會感謝今天的這個決定!”
“這種漂亮話還是少說吧!”
薛浩然擺了擺手,示意歐陽不悔說正事:“你們歐陽家和黃家是怎麼安排的,你說吧。”
“家族並沒有什麼安排……”
對於薛浩然的問題,歐陽不悔依舊保持著微笑,甚至攤了攤手道:“家族只是讓我來投靠你罷了,至於什麼安排,就等著你將南濱全境收復,在南濱自立旗號為王之後,才會傳達下來吧。”
在歐陽不悔說完後,莫長生進而補充道:“我呢,是跟著歐陽少家主一同來投靠南濱王你的。”
“別!!!”
薛浩然甚至臉上露出了罕見的明顯厭惡:“別這麼稱呼我!南濱王這個名頭,我承受不起!”
只見莫長生苦口婆心的勸誡道:“浩然,你得習慣這個名頭!”
“不不不!!!”
然而,薛浩然的態度卻是非常的強硬,阻止了歐陽不悔和莫長生稱呼自己為什麼“南濱王”。
“現在,你們還是叫我薛督察吧!”
“行吧!薛督察,咱們現在需要搞定的是那些倭寇們!”
歐陽不悔話歸正題,非常認真的對著薛浩然說道:“你和薛義可能有所不知,今年倭寇的入侵為何比往年更兇猛,更有侵略性,那主要是因為沈家和鄭家在背後支援著大阪府和川崎府呢!”
“又是沈家和鄭家?!”
“對呀!”
歐陽不悔無奈的聳了聳肩道:“沈家和鄭家現在可以說是唯恐天下不亂呢!支援倭寇侵略南濱,就等於可以拖住了南濱邊軍近百萬的精兵,甚至還能拖住薛義這一員悍將,這等同於削減了薛家近四分之一的精幹呢。”
說罷,歐陽不悔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恍然的拍腦袋,繼續給薛浩然補充道:“薛家和沈家、鄭家不一樣。薛家完全就是北邊的走狗來著,他們恨不得北邊百萬鐵騎踏平了大漢,然後和北邊一起平分天下呢!”
“呵呵!”
薛浩然突然怪異一笑:“我和莫叔父,難道就不是北邊的走狗嗎?”
“那肯定不一樣!”
歐陽不悔像撥浪鼓一般的直搖頭:“薛家那是跟北邊存在著利益妥協的!你呢,屬於年少無知,被拐到大漢當臥底。莫叔父呢,是為了逃脫奸人所害。”
“逃脫奸人所害?”
“哎呀!這個並不重要啦!”
只見歐陽不悔直搖頭,繼續認真的對著薛浩然說道:“反正!咱們現在得儘快將南濱的倭寇給搞定,緊接著將薛義踢出南濱,把南濱這幾十萬精兵收編。在有了自己的地盤和自己的戰鬥序列之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自立旗號——南濱王!”
“將南濱的倭寇搞定?怎麼搞定?你倒是教教我!”
薛浩然似乎覺得歐陽不悔有點兒傻,當真將大阪府和川崎府當軟柿子看了?秋田巖和福島縣,要不是自己和薛義設計得當,將他們送會了瀛洲島的話,這會兒南濱的格局可還亂得很呢!
令薛浩然十分意外的是,歐陽不悔居然是拍著胸脯,一臉自通道:“不用教,你只需要給我幾萬人,我就負責幫你將南濱的倭寇搞定。”
“你確定???”
“當然確定!”
“多少把握???”
“九成九!”
歐陽不悔眯著眼,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說是我自己一個人來南濱投靠你薛督察,但我們歐陽家和黃家還是為南濱派出了精銳戰鬥序列,協助我們儘快將南濱的倭寇之亂擺平呢。這支精銳部隊,現在還在路上,到時候精兵悍將到位了,還愁什麼倭寇呢?”
“原來如此!”
薛浩然這會兒總算可以恍然大悟於歐陽家族當時的回應了,看來,人家早就算計好了的,這倭寇之亂壓根不需要自己愁著的說。
就在薛浩然恍然之際,歐陽不悔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任命書。
“對了!這是太子段樂天親筆寫給你的任命書。事實上,不需要有地盤和戰鬥序列,你也已經是朝廷賜封的南濱王了!”
“這……”
薛浩然一臉愕然。
歐陽不悔無奈的聳了聳肩:“只是我們會覺得,沒有自己的地盤,沒有自己的軍隊,就算有這封名正言順的任命書,也沒多大意義。說到底,得有絕對的實力握在手中,才沒有人敢質疑你!”
看著薛浩然依舊呆愣著的樣子,歐陽不悔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聲的對其說道:“扛下這個重任,不僅能夠為蘇瀟瀟報仇,甚至,還有機會保住段樂天呢!當然了,保住段樂天的皇位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但一旦你發展成能夠掣肘沈家和鄭家的地方勢力,至少,咱們有辦法保住段樂天的性命。”
說罷,歐陽不悔起身,而莫長生也隨即起身。
“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再過來找你。”
在臨走之前,歐陽不悔還刻意的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陷入沉思當中的薛浩然。
“浩然,我相信,你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