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瀟瀟離開不久後,薛浩然也沒有與陳笑再繼續暢飲,而是叫了輛馬車讓陳笑早點兒回邊郊的訓練營好生休息,畢竟蘇瀟瀟明天還要讓一半的現役執法員過去到訓練營找陳笑報到呢。
當然,作為刑天堂鏢局的老闆,薛浩然也不忘犒勞一下員工們——馬車上不僅是醉醺醺的陳笑,還有好幾罈美酒,讓陳笑給帶回去讓其他弟兄們好品嚐品嚐。
在臨走之前,連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的陳笑還不忘與薛浩然喊話道:“回去早點休息呀薛老闆。”
“好。”
然而,薛浩然怎麼可能在這會兒休息得下呢。
此時薛浩然頭腦裡一片混亂,他所思索的問題與蘇瀟瀟此時所頭疼的問題是一模一樣的——為什麼歐陽子要這麼做呢? 實在想不通,歐陽子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都是陵衛隊伍的一份子,都是以掣肘薛家在邊境勢力惡性蔓延為目標奮鬥著,歐陽子這樣就是在阻撓著陵衛最缺乏的武力發展了。
難不成? 儘管是春末夏初,但薛浩然不由得背後一涼。
“這小白臉,該不會是薛家插在陵衛隊伍裡面的旗子吧?!”
輕聲嘀咕了一聲後,薛浩然頓時覺得自己什麼酒意都已經清醒過來了,於是乎便是說走就走,風風火火的往陵署的方向去。
與此同時,蘇瀟瀟在回到陵署自己的辦公室裡面後,也是一臉凝重的端坐著,哪怕現在辦公案上堆積的未處理檔案如山,但蘇瀟瀟現在沒有這個精神狀態去處理這些繁瑣的事情,因為今天偶然得知的東西,如果沒能夠調查清楚處理妥當,那這辦公案上堆積如山的案子都給完美處理完成結案,也沒有任何用處。
蘇瀟瀟做事一直都是風風火火的性子,覺得歐陽子有問題了,便馬上開啟的自己的書櫃,調閱廣府陵署在編陵衛的資料,找到了歐陽子的個人詳細檔案,包括其中附上的廣府書香門第歐陽家的資料。
將資料都給調出來後,蘇瀟瀟將辦公案上的檔案往旁邊一推,便開始認真仔細的閱讀起來,生怕自己有任何一絲的紕漏。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呢?”
閱讀著這些在調歐陽子上到鎮督辦公室前已經看過不止一次兩次的資料,蘇瀟瀟的眉頭糾得像打了死結一般。
因為,這些資料就如同自己之前對歐陽子做過品質稽核時一樣,沒有任何問題。家底乾淨,個人資料清楚,沒有任何含糊不清的地方,甚至乎再次閱讀後,蘇瀟瀟還發現自己這個俊俏的助手年輕時還獲得過不少詩歌類獎項呢。
這怎的就是一個文人書生的優秀履歷,沒有任何不乾淨的底子,也沒有任何空白期,基本是每個時間段,歐陽子的資料都清晰在冊——就差把調任時因為品質稽核那短暫的空窗期,歐陽子去哪裡旅遊放鬆都給登記上了。
“唉!”
將關於歐陽子的資料給合上後,蘇瀟瀟一臉疲憊的躺倒在了辦公椅上,這種焦慮、揪心、震憾交雜著的負面情緒,讓蘇瀟瀟完全不想動彈,不再像之前一樣,晚飯後還會像打了雞血一般的處理上幾個案子才沐浴更衣休息去。
就在蘇瀟瀟心累不已的時候,鎮督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叩叩叩……”
聽著敲門聲,蘇瀟瀟趕緊兒回過神來,一邊將歐陽子的檔案收拾起來後,一邊故作鎮定的問道:“誰?”
一般來說,這麼晚還有可能來敲門的,除了歐陽子這個心腹助手外也沒有其他人了。
然而,門口傳來的聲音卻是讓蘇瀟瀟相當意外。
“蘇鎮督,是我,薛浩然。”
或許是擔心驚擾到其他人,特別是此時身上充滿著謎團的歐陽子,薛浩然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進來。”
蘇瀟瀟同樣會意的壓低聲音,她大概猜得到,薛浩然應該是為自己現在正在頭疼的事情而來的。自己此時各種負面情緒交錯著,倒也是恨不得有個人來幫著自己捋一下思路,看看能不能夠在議論當中,頭腦風暴出一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蘇鎮督,我就知道您還沒睡……”
薛浩然試探著問道:“要不,喝幾杯?”
“喝酒就算了吧……”
一臉疲態的蘇瀟瀟搖了搖頭:“我不會喝酒。”
對此,薛浩然同樣是搖頭道:“不是喝酒,是喝茶。”
與之前一樣,蘇瀟瀟與薛浩然主次分座,一人一杯熱茶在桌,但與之前薛浩然的“報到期”不同的是,蘇瀟瀟這次不再忙碌著辦公案上的案子處理,而是皺著眉頭靠在辦公椅上繼續思索著歐陽子的問題。
而薛浩然同樣也在沉思著,但他更多的是在思索著自己所猜測的方向究竟對不對,或者能否找到歐陽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驗證得了自己所猜測的方向。
畢竟,要是在沒有任何根據的情況下,就對蘇瀟瀟說“哦!歐陽子是薛家插在陵署裡面的旗子!”那按照陵衛隊伍的紀律,歐陽子所面對的拷問或處理可就不是走個流程這麼簡單了,那很可能是連命都直接給丟了呢。
陵衛隊伍及其講究陵衛們的純潔性,對於雙面身份的陵衛,按照陵衛隊伍紀律那可是零容忍的。
當然,薛浩然暫時還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作為大商帝國密探部臥底,自己這個身份可比薛家臥底嚴重得多……
蘇瀟瀟與薛浩然坐下來後,足足沉默了兩刻鐘,連杯子上蔓延著的熱氣都已經弱得不細細觀察都難以見得,都未曾對話過一次。
“唉!”
蘇瀟瀟突然嘆了口氣,從辦公椅上坐正起來,看向了客座的薛浩然。
“你覺得問題出在哪?”
“您覺得問題出在哪裡?”
幾乎是同一時間,蘇瀟瀟與薛浩然異口同聲,默契的問了對方相同的問題。
“你先講?”
“您先講?”
再次的,兩人又是異口同聲的謙讓著讓對方先說自己的觀點,這連續兩次的默契讓兩人頓時都有些臉紅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