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格震驚了好一會兒,才瞪著眼珠子問虞溪晚:“你就是那個虞瘋子?”
虞溪晚不緊不慢的說:“確實有很多人這麼叫我。”
“你為何會來軟煙閣?你想與我合作?”宣格就差沒把不可能寫在臉上了。
虞溪晚看著他,忽然問:“宣老闆覺得我是怎樣一個人?”
宣格回想起坊間傳聞,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但說無妨。”虞溪晚道。
宣格捂著唇咳嗽了兩聲,說:“聽聞虞公子行事恣意,不拘一格,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虞溪晚勾唇笑了一下:“不是潑皮無賴,奸邪狡詐?”
宣格尷尬笑笑。
虞溪晚又問:“你現在見了我,還是這種想法麼?”
自然是不是的,光從氣度上來說,宣格就沒見過虞溪晚這樣波瀾不驚的人,容忍他人評價自已,行自已的路,做自已事,實乃大丈夫也。
虞溪晚從他表情上也能窺見一二,接著說:“傳聞有一句話是對的,我這個人對於我想做的事,必定是死磕到底,宣老闆,與我合作,對你有益無害。”
宣格沉默了一會兒,問:“虞公子為何會想要與我合作。”
“為了掙錢。”虞溪晚簡單明瞭。
宣格著實詫異:“只為掙錢?”
“不然呢?”虞溪晚審視著他:“你這軟煙閣還能為我帶來什麼?”
宣格神情一滯,很快恢復如常。
“虞公子說的是,只不過與你合作是件大事,可否等我回去與家父商量一下?”
虞溪晚雙手抱胸,自上而下的睨著宣格,幾息後,他笑了一下:“宣老闆不是說,你父親年事已高,怎的還要與他商量,你是做不了這個主,還是不願與我合作,故意推脫?”
“虞公子說笑了,做商人講究誠信,我若是不願與你合作,直接拒絕了就是,何必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商人講究誠信是沒錯,但到底是不是藉口,全看虞溪晚相不相信。
宣格端起茶壺給虞溪晚倒了一杯茶,客氣道:“虞公子既是誠信合作,想必也不在乎多等兩天吧。”
“說個具體時間。”虞溪晚淡聲道。
“兩天,兩天之後,我必定給虞公子一個答案。”
虞溪晚點點頭,起身說:“那就靜候宣老闆佳音了。”
......
虞溪晚走出軟煙閣,暗衛隨著人流走到了他身邊,低聲道:“自從您進軟煙閣,有好幾人在盯著您看。”
虞溪晚挑了下眉:“都有些誰?”
“軟煙閣的書雪姑娘,還有章書丞的公子章元,還有兩個也是暗衛,看不出來是何方勢力。”
“其中一個應該是宣格的,至於另一個....”
虞溪晚十分懷疑是鹿雲松他們安排的,對方想要跟自已搶軟煙閣,安排暗衛盯著很正常。
“先不管暗衛,你去盯著宣格,看看他都見了什麼人。”虞溪晚道。
暗衛應聲退下。
虞溪晚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遠方,長安富饒,一到晚上燈火輝煌,正是富貴迷人眼,又有幾人能在其中分得一杯羹。
只希望能早些完成該盡之事,逃離這座牢籠。
......
宣格是個遵守時間的人,第二日果然就在軟煙閣內等著虞溪晚,與初見時的疏離不一樣,這夜他表現的格外熱情。
“虞公子,我回去與父親商談過,父親覺得您是有才能的人,如果能和您合作,軟煙閣一定能再現輝煌。”
虞溪晚卻很平靜,甚至心中升起了一抹警惕心。
“你父親當真這麼說?”
宣格點頭:“當真如此,父親很是欣賞你,若非是身體不好,他今日應該會親自來與你相見。”
虞溪晚眸光在宣格的臉上輕輕掃過,勾起一抹淺笑:“既然如此,那我去拜見令堂好了。”
宣格錯愕了一瞬,道:“不用了吧,父親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給了我,你與我相商就行。”
虞溪晚曲起食指,在桌上輕叩兩聲:“宣老闆,醜話說在前面,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欺騙我,我們若是合作,你最好將背地裡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部告知與我。”
“之前,我看中了一家賭坊,本來什麼都談好了,那賭坊老闆卻被大理寺抓了,還企圖將我拖下水。”
虞溪晚冷笑一聲,聲音雪寒:“可惜了.....我不喜歡殺人,但總有不長眼的往我身上撞,我說這些,你能明白麼?”
宣格身子一抖,後背竟不由自主的滲出了冷汗。
前兩日他還覺得虞溪晚就是一個普通人,被世家公子吹噓的可怕,現在來看,是他想多了,這人哪兒是什麼普通人,分明就是活閻王。
“虞公子....你且放心,我必定不會有所隱藏。”宣格強撐著說完這句話。
虞溪晚眯起眼睛看了眼宣格,微笑道:“如此便好,那我們繼續談。”
宣格點頭,起身從一旁的櫃子上拿出筆墨紙硯。
他放在桌上鋪開,問虞溪晚:“我們合作事宜寫出來,不合適再改,可行?”
虞溪晚點了點頭,道:“可。”
合作的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虞溪晚與宣格討論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將初版定了下來。
宣格放下筆,拿起紙張看了看,會心笑道:“總算是差不多了,虞公子,若是沒有其他商討的,我修訂一下,便一起簽字畫押吧。”
“行。”
沒想到做生意跟處理政務一樣令人疲倦,虞溪晚拿起茶壺給自已倒了一杯熱茶,慢慢品了起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宣格兩修訂好的紙張遞給虞溪晚。
“虞公子看看,可有不妥,沒有的話,就可以簽字畫押了。”
虞溪晚接過紙張看了一遍,與他們商討的並無差錯,他拿起一旁的筆,沾墨,下筆。
剛寫下一個虞字,屋外忽然傳來吵鬧聲。
虞溪晚與宣格同時抬頭。
只見一道身影疾步走到門口,壓低聲音說:“主子,外面全是大理寺的人,咱們必須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