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望著被攪得一片狼藉的陳家宅子,心中滿是憤懣與無奈。
他本想著能在這兒挖出些關鍵線索,好讓那劉府命案的調查有所進展,卻沒料到被這群神秘人橫插一槓,把現場破壞得不成樣子。
“這幫傢伙,行事如此鬼鬼祟祟,定是受人指使,不想讓我查到真相。”
蘇辰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在宅子裡繼續檢視,希望還能找到些遺漏的蛛絲馬跡。
他走進那間剛剛被翻找過的屋子,屋內灰塵瀰漫,原本擺放還算整齊的物件如今散落一地,桌椅東倒西歪,各種雜物被隨意丟棄著。
蘇辰皺著眉頭,蹲下身子,開始在這堆凌亂中仔細翻找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著線索的角落。
就在他挪開一個破舊的木箱時,一抹刻痕映入了眼簾。
那刻痕在屋子地面的一塊木板上,不仔細看還真容易被忽略過去。
蘇辰趕忙湊近,只見那是一個形似彎月,又帶著幾道奇怪線條的符號,刻痕頗深,邊緣有些粗糙,像是匆忙之間用什麼尖銳之物劃上去的。
“這是什麼?”
蘇辰心中疑惑頓生,他伸出手指,輕輕觸控著那符號的紋路,試圖從中找出些端倪來。
這符號瞧著不像是尋常的記號,可一時半會兒,他也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
蘇辰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心想這會不會是之前宅子的主人留下的,又或者是那些來破壞現場的神秘人不小心落下的痕跡呢?
不管怎樣,既然出現了這麼個怪異的符號,那必定是有它的意義所在。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將那符號的模樣仔細描摹了下來,然後把紙摺好,放入懷中。
接著,蘇辰又在宅子裡搜尋了一番,可除了這個符號,再沒發現其他有用的線索了,無奈之下,只得帶著滿心的疑問離開了陳家宅子。
回到大理寺,蘇辰徑直朝著存放卷宗和各類資料的偏殿走去。
一路上,他眉頭緊鎖,心裡一直在琢磨著那個神秘符號,全然沒注意到周圍同僚投來的好奇目光。
進入偏殿,裡面光線略顯昏暗,一排排高大的書架上擺滿了厚厚的卷宗和各類古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陳舊紙張特有的味道。
蘇辰點起一盞油燈,藉著昏黃的光亮,開始在書架間穿梭查詢起來,希望能從這些浩如煙海的資料裡找到與那符號相關的記載。
他先是翻找了一些關於洛陽城記號、暗語之類的卷宗,一本本開啟,逐頁檢視,那專注的模樣,彷彿世間再無其他事能干擾他。
可找了半天,那些卷宗裡要麼是常見的商賈記號,要麼是江湖幫派的簡單標識,與他看到的那個神秘符號全然對不上號。
“這到底是什麼呀,怎得如此難尋出處。”
蘇辰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低聲嘟囔著,心中不免有些氣餒,但一想到這符號或許就是解開劉府命案的關鍵,又打起精神來,繼續查詢。
就在這時,大理寺的一位老師爺走了進來。
這老師爺在大理寺多年,經驗頗為豐富,平日裡就喜歡鑽研些稀奇古怪的事兒,對各種隱秘符號、暗號也略有涉獵。
老師爺見蘇辰一臉專注地在翻找卷宗,好奇地湊上前問道:“蘇大人,您這是在找什麼呢?瞧您這眉頭皺得,莫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難題了?”
蘇辰抬起頭,看到是老師爺,趕忙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師爺,您來得正好,我今日在查案時,發現了這麼個符號。”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畫著符號的紙,遞給老師爺。
“我查了許久,也沒弄明白這符號的意思,您見多識廣,幫忙看看,可曾見過類似的?”
老師爺接過紙,戴上老花鏡,仔細端詳起來。
他時而把紙舉到眼前,時而又拿遠一些,嘴裡還不時發出“嗯”“啊”的聲音,那認真的模樣,讓蘇辰心中又燃起了幾分希望。
過了好一會兒,老師爺才放下紙,摸著下巴上稀疏的鬍鬚,緩緩說道:“蘇大人,這符號嘛,我瞧著倒是有些眼熟,可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不過,依我看呀,它不像是咱們洛陽城本地常用的那些記號,倒有點像是從外面傳進來的,說不定和什麼江湖組織或者外地的勢力有關呢。”
蘇辰一聽,心中一動,忙說道:“師爺,您這話可有依據?為何覺得是和江湖組織相關呢?”
老師爺笑了笑,解釋道:“大人您想啊,這符號瞧著就透著股神秘勁兒,而且刻痕粗糙,不像是平日裡正常人做記號會留下的樣子,倒像是匆忙之間用來傳遞什麼資訊的。在咱這洛陽城,除了江湖中人,誰會用這麼隱晦又奇怪的符號呀。再者說了,如今這世道,江湖上各種幫派林立,他們之間為了行事隱秘,常常會自創一些獨特的符號來互通訊息呢。”
蘇辰覺得老師爺說得有理,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師爺分析得極是,只是這江湖組織眾多,要想弄清楚到底是哪個和這符號有關,可就難了呀。”
老師爺拍了拍蘇辰的肩膀,安慰道:“大人莫急,您不妨去問問那些常在江湖走動的人,比如鏢局的鏢頭、客棧的掌櫃之類的,他們訊息靈通,說不定知曉這符號的來歷呢。”
蘇辰拱手謝道:“多謝師爺指點,我這便去打聽打聽。”
說罷,蘇辰便離開了偏殿,朝著城中一家頗有名氣的鏢局走去。
這鏢局名叫“威遠鏢局”,鏢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門口停著幾輛鏢車,幾個鏢師正在擦拭著兵器,做著出發前的準備。
蘇辰上前,朝著一位看著年長些的鏢師拱手行禮,說道:“這位鏢師大哥,在下大理寺蘇辰,今日前來,是想向您打聽個事兒。”
那鏢師見蘇辰氣度不凡,又聽聞是大理寺的官員,趕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回禮道:“蘇大人客氣了,不知大人想打聽何事呀?”
蘇辰拿出那張畫著符號的紙,遞過去,說道:“大哥看看,可曾見過這個符號?我正在查一樁案子,這符號或許和案子有關,還望大哥知曉的話,不吝告知啊。”
那鏢師接過紙,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撓撓頭說道:“大人,實不相瞞,我在這鏢局走鏢多年,見過的記號也不少了,可這符號,我還真沒什麼印象。不過,您可以問問我們鏢頭,他走南闖北的,見識比我廣,說不定認得呢。”
蘇辰忙道:“那就勞煩大哥幫忙引薦一下貴鏢頭了。”
那鏢師應了一聲,便帶著蘇辰進了鏢局,來到鏢頭的屋子前,敲了敲門,喊道:“鏢頭,大理寺的蘇大人前來拜訪,想向您打聽些事兒呢。”
屋內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請進!”
蘇辰跟著鏢師走進屋子,只見屋內佈置簡潔,牆上掛著幾把刀劍,彰顯著主人的豪邁。
鏢頭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滿臉絡腮鬍,一雙眼睛透著精明與豪爽,正坐在桌前擦拭著自已的佩刀。
鏢頭見了蘇辰,站起身來,拱手笑道:“蘇大人,久仰大名呀,今日怎得有空來我這小小鏢局了?”
蘇辰也拱手回禮,然後拿出符號的紙遞過去,說道:“鏢頭,是這樣,我在查案時發現了這個符號,多方打聽也沒弄明白它的意思,聽聞您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特來向您請教,不知您可曾見過這符號呀?”
鏢頭接過紙,仔細看了看,眉頭微微皺起,沉思片刻後,說道:“蘇大人,這符號我確實見過類似的,不過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兒了。當時我在江南走鏢,路過一個小鎮,聽聞那兒有個神秘的江湖組織,行事極為隱秘,他們之間好像就是用類似這樣的符號來傳遞訊息的,可具體是哪個組織,我也不太清楚啊。”
蘇辰一聽,心中又是一喜又是一憂,喜的是總算又有了新的線索方向,憂的是這線索太過模糊,要想順著它查下去,還得費不少周折。
“多謝鏢頭告知,您提供的線索對我很有幫助,我這便再去查查那江南的神秘江湖組織。”蘇辰拱手謝道。
鏢頭笑著說:“大人客氣了,希望您能早日破案,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鏢局找我便是。”
蘇辰告別鏢頭,走出鏢局,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暗自思忖,這案子真是越來越複雜了,一個神秘符號竟牽扯出了江南的江湖組織,也不知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