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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醒來

痛…渾身上下都痛,疼痛宛如墨水般擴散開來,分佈在身體每個角落。

蕪瑕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已仍然處於一片黑暗之中,她慌了,她瘋了似的到處摸。

她在找師父贈予她的貼身佩劍。

可是她發現劍沒了,她好慌。只見她摸著摸著就只聽見“咚”一聲,人跌下了床。

這時她突然聽見有腳步聲正在急促地往她這邊過來,她慌了。

向聲音源頭用空洞的眼睛望去,大聲道質問:“誰,誰在那裡。”

發出的聲音因為長期不開口說話變的嘶啞又難聽。

那人只是過來攙住了她,把她攙到了床上坐下。全程都沒有說話。

蕪瑕因為眼睛中毒不敢再輕易使用內力,只能依稀從握住她的那雙手分辨出是一名瘦弱的少年。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上有一層厚厚的老繭。蕪瑕感覺到那名少年笨拙的拿來了一碗東西放到她嘴邊要喂她喝。

卻因為不說話把蕪瑕嚇了一驚。她慌張道:“你到底是誰?你想餵我喝什麼?”

少年不說話,只是把手中的瓷碗邊貼在蕪瑕嘴唇上。蕪瑕又是一驚,怕喝的又是什麼毒藥。

便抬手用力一推,把那個碗摔碎在了地上,碗摔在地上發出的清脆響聲驚動了外面的某個人。外

面馬上就有個敦厚的腳步聲,她急匆匆的罵罵咧咧著推開嘎吱作響的木門跑了過來。

“你這個廢物小啞巴,吃我的喝我的,讓你照顧個商品你都照顧不好,還把老孃的瓷碗又給摔碎一個。

“賠錢貨,看我不打死你。”

罵完後這屋子裡便只能聽見棍子打在皮肉上發出的清脆聲音。還有少年因為疼痛隱忍而發出的抽氣聲。

蕪瑕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人是一個啞兒。怪不得一直不出聲。他好心喂水,她害的他被打。

她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她朝著聲音的方向制止道: “住手,別打了。大娘有話好好說,是我害的他沒拿穩才摔的。”

婦人沒聽見般,繼續打著那少年。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又因為這個碗說到底是被她推下去才摔碎的。

一狠心,跌下床,朝著聲音源頭爬了過去。蓋住了跪在地上的少年。婦人來不及停手一棍子敲在了她背上。

因為傷勢未痊癒,蕪瑕又吐出了一口鮮血。少年著急的用手替她擦了擦。

她一個生活在山頭的人,哪能想到村裡的婦人家一般都是經常幹農活的,力氣不大才奇怪呢。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唉,你跑過來做什麼,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養好的。”

“你這一挨,又得耗費我好幾兩銀子才能治好你。真晦氣!。”

蕪瑕聽著婦人的數落突然感覺到手背上涼涼的,像是下雨時的小雨滴砸落在手背上,少年哭了。

她摸摸索索摸到了少年瘦弱單薄的肩膀學著師父安慰自已的時候安慰著。“不疼,沒事了。”

婦人早在打了蕪瑕那一棒子後罵罵咧咧的推開嘎吱作響的木門急匆匆的出去了。

這屋子裡又只剩下她和在她對面哭到抽泣的少年。

蕪瑕輕聲安慰著他,想著等少年不哭了再問出點什麼。卻忽略了他是是個不會說話的主兒。

她突然想到一個法子,摸摸索索把手放在了少年的臉上用空洞漂亮的眼睛盯著他一臉認真。

“我摸著你的頭,回答是便點頭,不是就搖頭好不好。”

“我是被你撿回來的嗎?”蕪瑕感覺到手上的腦袋搖了搖。

“那我來的時候身上有沒有一個木頭匣子和一封信還有一把劍?”

手上的腦袋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蕪瑕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就感覺手被輕輕的握住又被放下了。

少年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留下蕪瑕一人在屋子裡。

她現在焦躁無比,這木匣子和書信可是師父再三囑咐交代要送到的。

來的時候沒在身上。那是不是說明還在山腳。

沒多久,少年回來了。他握住蕪瑕的手把劍放到了她的手裡,蕪瑕摸索著,確定這就是她的劍後。

死死的抱在了懷裡。

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輕輕的摸了摸少年的頭。“謝謝你,這對我很重要。”

蕪瑕現在看不見,所以她不知道在她露出那個笑容後,少年看痴了。

少女坐在地上,滿頭青絲皆垂落在腰側,淡漠慘白的臉上唯獨那抹唇瓣染上了剛才吐出來的血。

像王二狗那裡經常看的小人書裡畫的女妖精,就是可惜了那姑娘那雙漂亮的鳳眼那般空洞無神。

緩過神來才想起她還坐在地上,連忙過去攙扶她去休息,蕪瑕也順著他的手臂借力坐到了床上。

蕪瑕虛弱的靠坐在床上,想接下來到底作何打算。

這木匣子和書信莫不是都掉在那山崖腳下了。也不知道她在這塊地方昏迷了多久。

現下她手腳摔得多處骨折,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現在都還沒長好,站都站不穩,眼睛又被毒瞎了。

更別說出去那山腳下找東西了。

如果說師祖收不到這封信,長時間沒回應的話,師父會不會發覺她失蹤了。

亦或者覺得她在外面因為玩心過重,耽誤了,忘記了。

師父會不會因為這個討厭她。蕪瑕真的很害怕冷卿玉對她失望。

一想到這個蕪瑕的頭像是要炸開了一樣,疼痛欲裂。

還有到底是“誰”救了她?並且把她丟到這農婦人家治病。“他”到底帶有什麼“目的”。

思緒越來越亂,最後她的頭疼的像是有幾千只螞蟻在啃咬一樣。

讓她一度承受不了想用自已的腦袋在牆上拼命的撞。

……

門口的院牆邊,一位身著粗紗布衣,布衣上還帶著幾個補丁的少年正蹲在一面牆角用一面蒲扇在給藥爐扇著火。

他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半分都捨不得離開面前的藥爐。生怕出了半分差錯。

一時辰後,這藥終於熬好了。他小心翼翼的用一塊破布裹著藥爐。

把藥汁盛到一個看起來有些許破舊了的小瓷碗裡面,他小心翼翼的端著藥來到了屋內。

藥稍微放涼了一會,就一點一點讓蕪瑕喝,她被苦的反胃,慢慢喝只會越來越苦。

她奪過碗就一口氣全部悶了進去,這藥再苦好歹也是良藥,只希望喝了能快點好起來。

喝完藥後,少年又給她掖了掖被角才推門走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這嘴裡全是藥的餘味。苦的她直想坐起來乾嘔。

坐起來又聽見少年推開嘎吱作響的木門進來了,腳步聲來到蕪瑕床邊就停了。

蕪瑕剛想問他怎麼又折返回來了,剛張開嘴巴想開口說話,嘴裡就被塞了一塊東西。

她一驚,嘴巴里的甜味就頓時在味蕾化開了。

“謝謝你。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剛問完她又後悔了,那人本來就不會說話,這不是給別人難堪嘛,想道歉,手心傳來一陣奇怪的觸感。

少年在她手心裡寫字,像羽毛在手心撓,癢的她想把手縮回來。

依稀能辨認出他在手心寫了兩個字“小五”,蕪瑕很驚喜他會寫字。

她貪心又想再問出點什麼關鍵的,“小五,能告訴我此地是何處嗎?”

小五這次不寫了,拉著蕪瑕的手嘴裡急切的發出嗚嗚啊啊的聲音,想讓蕪瑕知道就會寫這兩個字。

蕪瑕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不想再為難他,“小五,等我眼睛好了我教你識字好不好?”

小五似乎很高興,他激動的雙手握住了蕪瑕的手腕,卻忘記了控制力度捏的蕪瑕疼得嘶了一聲。

手上的面板被捏紅了一塊,小五見狀趕緊把手鬆開了,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已的鼻子。

接下來的每一日,都是小五照顧她,婦人偶爾來檢視一番。

比宮裡的下人照顧的還好,一想到宮裡她又開始想念起父皇和母后。心裡溢位滿滿的傷感。

春末的風夾雜著夏日臨來的燥意,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湖面微波輕蕩。

蕪瑕的身體一日日在恢復,最近都可以走路了,雖還是有點瘸,不過再修養一頓時日也快恢復了。

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離開這裡了。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