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年盛夏,京城的橋邊開滿了爭奇鬥豔的荷花,白的,紅的,粉的。朵朵漂亮至極,
天氣是萬里無雲。讓人不禁想起。“荷花入暮憂愁熱,低頭深藏碧傘中”。
八歲的蕪瑕在說書先生那裡聽了關於月劍仙的故事。幻想著也要成為一個行走江湖的大俠。
然後就和皇兄走丟了,之後更是被人販子騙到了地窖裡。
蕪瑕瑟縮在寒冷的地窖裡絕望的望著微弱的燭光。她已經被關在這裡將近半個月了。
不知道父皇母后會不會責罰皇兄,她只希望他們快點找到自已。
這時候上面的地窖門嘎吱開啟了,人販子從上面走了下來。抓走了一個男孩。
又在一群孩子中挑挑揀揀,最終都不太滿意,突然瞥到角落裡的蕪瑕,眼睛一亮。
“就她了,把她關進籠子裡帶上馬車。”
蕪瑕倔強的不肯進去,直到被踢了幾腳,她才肯走進關畜牲的籠子裡。
她被帶上馬車,晃晃悠悠被送往青樓。就在要交貨的時候,她找空隙竄了出去。
一群大人在後面緊追不捨,她跑到一處住宅從狗洞鑽了進去,人販子在外面用棍子往裡面戳。
然而蕪瑕早已跑的無影無蹤,接下來她為了回宮,只得在街上乞討,一邊流浪一邊找回家的路。
一朝受寵的公主就成為了一個流浪的小乞丐,日日在街上乞討,被人驅逐。
這日她又因為飢餓偷了一個包子,就被商販堵在街上拳打腳踢。
商販朝地上的小乞丐吐了口唾沫,“呸,臭乞丐,再看見你我打死你,趕緊滾!”
蕪瑕護住懷中的包子一瘸一拐的躲到了巷子裡,剛咬了一口就被旁邊的老乞丐搶走了。
她想去搶回來,卻被老乞丐一腳踢翻在地上,捂著肚子,臉上痛苦的皺起一團。
她好想回家,為什麼大家要這麼對她。她只不過是想填飽肚子,怎麼這麼難。
蕪瑕躺在冰冷冷的地上,眼淚順著髒兮兮的臉頰滑落而下。
這時候天空又跟她作對似的下起了大雨,她連忙跑到屋簷下避雨。卻又被人驅逐了出來。
“滾滾滾,哪來的小叫花子,臭死了。”
蕪瑕不肯走,又被人一腳踢了出來,她撲倒在全是汙泥的雨地裡,雨水砸的她睜不開眼睛。
身上的疼痛讓她爬不起來,她就這樣爬起又跌下。就在她放棄掙扎趴在地上淋雨的時候。
雨好像停了,一雙漂亮的靴子出現在她眼前,她抬起臉看向靴子的主人。
傘下的少年一頭白髮用一根紅色髮帶束起,他的眼尾略微上揚,鼻樑處有一顆細小的紅痣。
修長的手指撐著一把黛青色的傘,他另一隻手朝她伸出,蕪瑕的小手慢慢搭了上去。
他把她拉了起來,柔聲道:“小傢伙,沒事吧。”
“我沒事…”話音未落,她直挺挺倒了下去,冷卿玉一把撈住了她。
冷卿玉把她帶回了客棧,她燒了三天三夜才醒了。
瞧她可憐,冷卿玉收留了她,準備幾日後帶她回去玄月宗,算是給她的住處,讓她不再流浪。
蕪瑕欣喜若狂,但是走之前她要回去看看自已的父母,告訴他們自已安好,不用擔心。
母后蕭氏看到蕪瑕回來的時候,差點以為是假的,抱著她哭的泣不成聲。
可沒想到剛回來的女兒又要走,要去什麼山裡習武,還讓她不用擔心。
母后不同意,蕪瑕就在她門口跪了整整三日,最後還是同意讓她去習武了。
蕪瑕便這樣隨冷卿玉去了月上玄月宗,還成了人人都想做的月劍仙弟子。
冷卿玉也非常欣賞這個他親手救下的徒弟,她不僅武功天賦極高,用功程度也和以前的他一樣。
所以冷卿玉也非常疼愛這個徒弟,下山回來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是第一個給蕪瑕。
寵的連後拜師的雙胞胎都嫉妒蕪瑕。
“師父,我想吃梨花酥。”小小的糰子躺在白髮青年的腿上,不自覺的撒著嬌。
白髮青年捏了捏糰子的臉寵溺的答應著她的無理要求。
“小饞貓,這玄月宗裡的梨花都讓你吃沒了。下次為師下山給你帶好不好。”
糰子欣喜若狂,“太好了,瑕兒最喜歡師父了。”
有一日一臉天真的糰子突然一臉期待的拉著青年害羞的開口道:“師父,以後我長大了你做我妻子好不好?”
青年聞言臉色一變,“那可不行,男子怎麼可以做妻呢。小傻瓜,女人才是妻子,男人應該稱作夫君。”
糰子一臉茫然,然後又開口道:“夫君?那師父以後做我夫君好不好?”
青年迎著小孩期待的眼神,緩緩開口道:“那可是你長大後再考慮的事。”
沒有明確答應也沒有拒絕,糰子卻在心裡記了一輩子。
梨花樹下鋪滿了白色的花瓣,白髮青年坐在石凳上看著練武的糰子。糰子看著他抱怨著。
“師父,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變的跟你一樣厲害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蕪瑕逐漸長大了,心思也變得越發細膩,她也就收斂了不少,和師父保持了距離。
可是蕪瑕還是喜歡偷偷的躲在暗處偷看冷卿玉,比如冷卿玉練劍的時候。
再比如冷卿玉在教師弟練武的時候,她就喜歡躲在那棵大梨花樹後面偷偷的看。
為此三師弟發現後還跟她吵了一架,說蕪瑕就是傾慕自已很久了死不承認,偷偷看他。
蕪瑕說看上豬都不可能看上他,這可把小小年紀的他氣的夠嗆,有好一陣子都不帶搭理蕪瑕的。
看見蕪瑕就跟看見什麼髒東西似的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