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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賭徒的末路

千眼賭徒收集的眼睛從監控室中不斷湧出,逐漸爬滿了整個空間。隨後,那顆大頭開始逐漸變形,耳鼻口舌分化成獨立的部分,分別透過肉質的觸手與老虎機相連。

“呃,這怪魂怎麼越變越噁心了……”蔣文赫捂著嘴說。

賭徒懸空的大嘴發出一聲咆哮,接著,兩隻耳朵像刀一樣向三人砍來。魅影裹挾著兩人躲開,隨即向下俯衝,衝向一層中央的老虎機。然而,老虎機突然運轉起來,轉盤上轉出5個炸彈的圖案。隨後,5顆炸彈從出幣口飛出,魅影趕緊再次改變方向,剛一轉身,炸彈就被一齊引爆,衝擊波讓整個空間都震了一下。

魅影帶著兩人躲在了一根柱子背後,千眼賭徒的耳鼻口舌從二層降落,落在老虎機旁邊,警惕地在其周圍巡邏。霍垓和蔣文赫大氣不敢出,魅影從黑影中抽出一把尖銳的影子碎片,準備偷襲千眼賭徒。突然,一隻眼睛像蜘蛛一樣爬過來,盯著三人。隨後,更多眼睛也爬了過來,整齊地看著魅影。千眼賭徒瞬間感知到了魅影的位置,它甩動鼻子,像拆樓用的破碎鋼球一般撞碎了柱子。接著,老虎機轉出一支捕鯨槍,向魅影射出一根巨大的鯨叉。魅影只好再次躲閃,鯨叉射穿了幾人身後的牆壁。

無論魅影躲在哪裡,無處不在的眼睛都會很快找到三人,千眼賭徒便會立刻發動攻擊,讓他們疲於躲閃,無暇還擊。魅影勉強又躲過一次進攻,但躲閃中出現了失誤,被老虎機發射的鋼珠擊中,霍垓和蔣文赫也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

“這樣下去,我們一定會輸的。”霍垓忍痛坐起來,躲在一面牆後,“必須想辦法解決它這些煩人的眼睛……”

“你想怎麼解決!”蔣文赫說道,“它們到處都是,目標小數量多,根本打不完!”

“不對。”魅影突然說。

“啊?我哪裡說的不對?”蔣文赫反駁,然而魅影卻指著霍垓。

“你說的不對,這些眼睛不是千眼賭徒的眼睛,我能感覺到。”魅影說,“它能看到這些眼睛的視野,卻無法控制它們。就像我能透過影子感知到這片空間,但這些影子並不是我的一部分,我無法控制它們。”

“嗯,有趣……”霍垓若有所思地思考著,微微從牆後探出頭,看著警惕的千眼賭徒和到處亂爬的眼睛,突然,靈光一閃。

“我想到了!老蔣,把那臺行動式老虎機拿出來。”霍垓說道,“這些眼睛不是隨便什麼眼睛,而是被吸引到這裡來的,賭徒之眼。既然如此,我們就給它們看更好看的!”

一顆眼睛順著牆壁爬著,只差一個轉彎,它就能發現魅影一行人。這時,一臺行動式老虎機從牆後被扔出來,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眼睛愣了一下,看了看小老虎機。正當它準備移開視線繼續前進時,被蔣文赫臨時改裝過的小老虎機突然自動運轉了起來,眼睛的注意力立刻被滾動的轉盤吸引,無法移開視線。

“成功了!”霍垓小心慶祝,拍了拍蔣文赫的肩膀,然後向魅影使了個臉色。魅影包裹住兩人,緩慢移動到了遠處躲起來。很快,越來越多的眼睛被小老虎機吸引,它們紛紛爬過去,擠在小老虎機面前,看著它一遍遍自動啟動,花花綠綠的轉盤飛速轉動。

千眼賭徒吼叫著,似乎試圖召回那些眼睛,卻無濟於事。失去了視野的千眼賭徒明顯變得慌張,它用力甩動耳朵和鼻子,卻沒有打到任何東西。魅影鎮定地從千眼賭徒腳下的陰影中出現,切斷了它的耳朵和鼻子的觸手。

千眼賭徒發出一陣痛苦的鳴叫,又從老虎機中一把劍,用舌頭揮舞著。魅影控制影子斬斷舌頭的觸手,接著從黑影中抽出一把暗影組成的劍,準備終結千眼賭徒。

就在這時,老虎機再次啟動,5個轉盤依次停下,圖案竟然是5隻眼睛。接著,千眼賭徒的觸手再次組合成大臉,空蕩蕩的眼窩中長出兩條觸手,伸向老虎機。

“眼睛?!難道,千眼賭徒還有自已的眼睛?”旁邊的蔣文赫驚訝地說,魅影也調整姿勢,準備應戰。

然而,觸手伸進老虎機,一通破壞,老虎機的執行燈閃爍了幾下,接著便徹底熄滅了。觸手硬生生扯下顯示著眼睛圖案的轉輪。觸手帶著轉輪縮回眼窩,但它似乎並沒有恢復視力,依然不知所措地轉動著腦袋。大頭下方又伸出兩根觸手,末端變成人手的模樣,撫摸著眼睛的位置,嘴中爆發出一陣尖銳地鳴叫聲。

“嗚啊!這什麼聲音,好難聽——”霍垓說道,他和蔣文赫都捂住了耳朵。

然而,魅影卻逐漸聽懂了千眼賭徒的悲鳴,她眼中的賭徒逐漸變成了一個瘦削的中年男人,衣衫不整,鬍子拉碴,雙手捂著眼睛哭喊:

“我的眼睛!怎麼、什麼都看不到了……”男人抬起臉,魅影赫然看到,男人臉上本應是眼睛的地方,嵌著兩枚金幣,“香蕉、茄子、藍莓……只能看到這些!我的眼睛,不是用來,不是用來……”

男人跪倒在地上,抱頭痛哭。魅影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蓓蓓、蓓蓓,我想看看她……我看不到了!”男人哀嚎,“再讓我看一眼吧,我的蓓蓓、蓓蓓——!”

魅影伸出手,毫不遲疑地扯下了那兩枚金幣。金幣拖拽著兩條神經離開了男人的眼窩,留下了兩個空洞,鮮血從空洞噴湧而出,男人倒在地上,失去了動靜。

盧穎玥回過神來,手上拿著兩枚金幣。她下意識將金幣扔到了一邊,接著發現,那個噁心的大頭怪魂正在自已面前腐爛消散。

“我們……贏了?”盧穎玥說道,霍垓和蔣文赫也跑了過來。

“是啊,多虧了魅影。”霍垓說道。

盧穎玥看著眼前已經消失一半的大頭,一個人形開始在原地出現:“怪魂被打敗後,會發生什麼?”

“怪魂消失,重新變回人”

“哦?你們不是隻見過我一個從怪魂變回人類的嗎?”

“沒錯,只有你一個還活著的。”霍垓說道,“怪魂是人靈魂的具象,殺死怪魂,等於殺死人的靈魂,沒有靈魂,人自然活不了。”

“什麼?”

“也就是說,殺死怪魂,就等於殺人。”霍垓看著盧穎玥的眼睛,“你還想繼續直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