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陌看著眼前自稱“傑克•刃”的傢伙，身邊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露出一副看不透的笑容。
“你的名字可真奇怪。”
“是。我自已都覺得我的名字很怪。傑克是母親的名字，刃是爸爸的名字。”
王陌低下頭，但他並不是在思考，而是在憋笑。“什麼東西？混血就算了，為什麼會有女人叫傑克？這在神州那邊不就相當於嬌滴滴的女孩子叫典韋嗎？”
“不。我的母親並不符合你們潛意識裡所認為的母親的認知。”
王陌大概是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
“你是機器人？”
刃點了點頭。但這正中王陌下懷。
“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你是說，那位［傑克］博士和［刃］博士都是你的製造者。是你的父母。而因為某種原因你並沒有繼承［傑克］的名字，而是［刃］。”
不過王陌突然想到一點，他真的和剛才的眼球是同一個靈魂嗎？不論是語氣還是性格都大相徑庭。
刃看著王陌迷離的眼神蹲下來拍了拍王陌的肩膀“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吧？識之律者的權柄？這裡的存在竊取了識之律者的權柄，因為在當初的那些人裡只有我發現了真相併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所以我僅僅被他修改了認知，並沒有變成怪物的樣子。每個人的認知不一樣，我看不見我自已，在你眼裡，我就是是一隻眼球。在別人眼裡，或許是一個人，一隻斷手，一根羽毛。”
王陌腦袋裡的某一部分記憶開始清晰了起來，他猛然回憶起一段模糊的記憶。
是有關於律者的。
眼前的男人蓬頭垢面的，看起來很髒。只不過全身都在打哆嗦，一直在顫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終於成功了！我他媽的終於成功了！哈哈哈哈哈！蕪湖！”
男人跑出了實驗室，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發呆。
然後變得不知所措，意識開始模糊，手腳開始抽搐，眼神迷離，口吐白沫。
王陌醒了。
“看來你做了個好夢。”刃看著王陌饒有興致，應該是做了什麼手腳。
“你對我的大腦做了什麼？”王陌看著刃，他並不是懷疑刃，而是覺得刃的定義在他眼裡很奇怪。機器人哪來的靈魂？
王陌的腦海裡想到了一種很恐怖的可能性。
在［十二時刻］，有一種叫做“義體改造”的行為，這種東西在［十二時刻］是違法的存在。但是這種行為又幫助了許多戰士重返戰場。
矛盾……太矛盾了。
矛盾……
矛盾？
矛盾！？
矛盾！
“你是義體改造者？”
“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王陌的心裡鬆了一口氣，刃身上的一些護手和腿甲，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天命科學院的研究人員。
還有透過眼睛發射出來的那份凌厲與殺氣，這更像是一個戰士。
那麼他到底是誰？
既然祂是人那我是誰？
“不對！全亂了！全亂了！”王陌的抓起一旁的石頭，為右臂穿上機動裝甲，然後聚集動能捏碎石頭。
王陌仔細回想了自已從進來開始所做的一切，大多都是荒謬與瘋癲。這不是他會做的，更不是他該做的。
或許正常的是刃，那個被修改認知的才是自已。
這麼一來也算是領略過［意識］的權柄的厲害了。
等王陌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刃已經不見了，這時腦海裡傳來刃的聲音“你怎麼了？”
王陌感到一陣不適，後來好多了。
“這改變認知倒是挺厲害的。要是被拿來幹壞事後果不堪設想。”
“對了，你的身體呢？”王陌對著空氣說話。只有王陌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什麼身體？老子哪來的身體？老子從周遭變得亮起來就沒出來過。還有，你剛才在ē說什麼胡話呢？什麼不對？什麼亂了？莫名其妙。”
王陌震驚。
按照眼球的說法來看，剛才看到的都是假的。自已是因為認識到自已的認知被修改了才甦醒過來的。
那麼自已既然認知被修改了，又是怎麼意識到自已的認知被修改了呢？
的確如眼球的所說，莫名其妙。
“你這傢伙，跟個神經病一樣，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看樣子，眼球還在王陌的體內，因為解除了機動裝甲的原因，疲勞感一擁而上擊潰了王陌的身體。雙腿發軟無法站立。
“哼哼……你小子別坐著了。還不快想想要怎麼才能出去。”
“沒辦法了。我試過了。用破壞的方法根本無用，也沒有任何線索。”
眼球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王陌也選擇了閉嘴。
雜亂無章的記憶，還是強行插入的。現在王陌的腦子裡很亂，要是再不想辦法出去，自已可能就要死在這裡了。
或許婷婷和季風他們在另一邊的探索也不會太簡單吧。
現在，或許需要調整方向。先把宋亞萍拋之腦後，首先保證自已的存活，然後直面那個不知名高緯度存在。
只要把幕後黑手揪出來，一切真相就明瞭了。
但這僅僅只是嘴上這麼說，想要這麼做可是難上加難。不過先前的方法做不到逃離這個地方，雖然這裡的異常大多數都對自已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但正是這個因素導致自已拋棄了腦子這一概念選擇了動武。
但現在想想自已的處境，就像是在如來佛祖手掌裡的孫悟空一樣，自認為翻了十萬八千里就飛出瞭如來佛祖的手掌。但實際上也只是在手掌心而已。
他看著自已的手，還帶著那時候為了忽悠眼球和自已同行砍掉那隻怪物的腦袋的血液。
王陌的大腦裡浮現出一種想法。
很大膽的想法。
“死亡一直是人類最為避諱的話題，人們懼怕死亡，因為害怕幸福道路上的未知。人們又渴望死亡，因為渴望悲慘道路上的未知。”
眼球嗤笑“吼吼，那對你來說，死亡意味著什麼呢？老子雖然懂得不怎麼多，但還是知道一點的。”
眼球在王陌體內造成的騷動變得微弱了點。
“你有點像一個人。我的故友。”
“是嗎？那可真是……”
“倍感榮幸啊。”
王陌利用核心的力量將眼球逼出來，臉上出現了些許裂痕。
“你在做什麼？”
“帶你出去！”
眼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王陌啟動了獨屬於［逐火之蛾］的自爆模式。
［逐火之蛾］的核心在適應一段時間後會逐漸與心臟，骨骼，血管和神經融為一體。只要選擇摧毀核心就相當於自殺，將全身上下的器官全部引爆。
而這個，是核心的最底層程式碼。在［逐火之蛾］成立之初，首領五代雄介就已經撰寫。
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讓任何一位［逐火之蛾］計程車兵落入敵人的手中。私心也好榮耀也罷。
眼球身上的火光逐漸微弱，直到完全熄滅為止。
他就這麼看著王陌“死”在自已面前。
王陌的五官開始扭曲，身體溫度急劇上升，就像一顆人肉炸彈。爆炸的火光摧毀了王陌的肉體和眼球的意識。
在黑眼的最後一刻，王陌聽到了人聲的呼喚。
“王…………陌”
“王…………陌”
“王…………陌”
幽幽的聲音在王陌耳邊響起，自已竟然沒死成。但身下的觸感有些不一樣，不像是軟軟的雙人床，沒有布料質感，也不是硌得慌的土路地板。
更像是肉的觸感。
是肉體的觸感。
一股噁心的感覺油然而生，王陌強行壓住這種感覺，潛意識在告訴王陌現在還不著急睜眼。
手指接觸到支撐著王陌身體的地方，軟軟的，又有些硬。軟硬的區分並沒有規則，呈現條紋狀。和人體的肌肉與韌帶如出一轍。
現在，青年，刑警，［伏魔］的成員等等等等身份都被王陌拋之腦後。
“現在，身份已經不重要了。”
“我是我，他是我，你是我。”
“我不是我，他不是我，你不是我。”
“那麼，我是誰？”王陌這麼問自已，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賢者模式。
“我是誰？我來自哪裡？我又該去往何方？”
“你是誰？”
“誰是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沒有回答。這根本還是沒有答案的問題。大腦的記憶很模糊，但論玩哲學王陌還算是一流的。
“那些神明不就是喜歡這些東西嗎？虛無縹緲的東西。什麼哲學啊，科學啊，神學啊，都是看不見聞不到抓不住的。”
對面的沒有說話。
“呦呵？作為神明竟然這麼沒有禮貌？幹什麼吃的？連回答我的話都不會？哦哦哦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說我這個凡人不配得到像你這種神明的回答吧？這麼猖狂？我告訴你，在［十二時刻］的都是無神論者見邪神打邪神。而在神州，你的位置充其量就是個孤魂野鬼，連立個碑都沒你的分，得不到供奉，吃不了香火，只能慢慢死去。”
對方仍舊沒有說話，但已經有所動作了，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還有肉體蠕動的聲音。解壓的同時又令人感到噁心。
王陌覺得時機成熟了。
啟動機動裝甲，不再睜眼，選擇用心去感受周圍的一切。雖然是有害怕的成分在內，但更多的是未知。
“偵探遊戲已經結束了，現在，是戰鬥時間！我會在我也不知道多久的時間內將你殺的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