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是怎麼不會被同化的呢？”王陌看著眼球很好奇，這眼球不像是詭異。倒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當然是因為我聰明。”
“那你可真牛逼。”
眼球的瞳孔收縮了一點，看來對於王陌的誇讚很滿意。“你難道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嗎？”王陌看著眼球，但眼球並不想說話。
繼續走了一段距離，王陌感覺自已突然變得被動起來了。
“看來是打算看看是誰先開啟話匣子了。”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眼球愣了一下，才發出聲音“我殺了我的同伴。”
王陌被眼球的答案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緩過來了。這對於王陌來說不算什麼。以前林隊給他看過不少這樣的卷宗，心理抗壓能力還沒有那麼差。
“有意思。竟然執行了黑暗森林法則。”
眼球聽到“黑暗森林法則”就不樂意了，幽藍色的火焰越燒越旺，看起來隨時可以爆開。
“你放屁。老子可不稀罕那些光吃飯不幹活的雜種。”
看來有故事的。比起破案子，王陌更喜歡看卷宗。
“我突然就對你感興趣了。我這個人就喜歡聽故事。”
“但老子並不想講故事。浪費口舌。那些臭傻逼的故事沒什麼好講的，還不如找找要怎麼出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眼球很不高興，興許是王陌踩了雷。
“但是咱們兩個一起在這裡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不說說你的經歷要怎麼找到破局之法？你在這裡呆多久了？你懂的比我多得多。”王陌嘗試刺激眼球。
“嗯……有點東西。你的思維不像是普通刑警，不過，你想套資訊還是太年輕了。”
失敗了。
“比起我，我倒是很想先聽聽你的故事。”
“我怕你詐我。”王陌並不是不願意說，而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眼球斟酌了一會，在王陌的眼前晃了晃，火焰暗淡下去。
“切，真沒意思。你的記憶就像一坨非牛頓流體一樣，要是快速略過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一旦選擇細看，後果非常嚴重。”
王陌聽不懂眼球在說什麼，但乍一聽可把自已牛逼壞了。
“我有這麼厲害？”
“鬼知道你。我只知道你的腦子裡有一個不知名的存在在阻攔我探索你的記憶。奇了怪了，這年頭精神分裂也能當刑警了？”
“不對啊。”王陌捫心自問，自已從來沒感覺到竟然自已的腦子裡還有另一個意識。這太魔幻了。
“你知道識之律者嗎？”眼球發出致命提問。王陌聽到“律者”兩個字眼產生了對眼球的懷疑。“律者？律者關你什麼事？你是想說這裡的一切和識之律者有關？”
眼球的火焰重新燃燒起來“很抱歉我還沒自我介紹。老子我是天命科學院的。”
王陌沉默了一會，天命科學院？那又怎麼樣？為什麼能和律者扯上關係？還有識之律者。他並不認為伏江村和識之律者有關係，半毛錢都沒有。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有東西竊取了識之律者的權能。”
這對於王陌乃至四大組織來說都是個重大訊息。“這東西竊取了識之律者的權能，以此來修改進入到這裡的人的認知來達成把人留下來的目的。”
“但這只是空想。”
眼球放聲大笑，他笑王陌的自大“哈哈哈哈！你是在逗我嗎？空想？你對識之律者的認知能有我深？那可是改變認知！很嚴重的！說白了，只要她願意，你就是她手裡的木偶！”
在眼球看來識之律者是一個很恐怖的存在，但對於王陌來講只是基於權能給出的莫須有的判斷而已。不知道為什麼自已就是覺得識之律者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也就是長得很像一個已經想不起來的人而已。
“你把她想的太壞了點。”
“但那可是律者！”
“不是，哥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來律者格殺勿論論?大崩壞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
眼球覺得王陌說的很有道理，索性閉了嘴。這讓王陌安心得多了。
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現在自已已經逐漸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失去了方向感。對於時間的觀念也越來越淡。
“你覺得咱們找了多久？”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在這多久了，別說時間，你指個方向我都不知道是哪裡。”
“說的也是，在這種每時每刻都是烏漆麻黑的鬼地方待久了就是這樣。還有，這裡的環境就像是一個黑人在黑夜裡抓烏鴉。”
王陌因為機動裝甲的原因，他感受到了細微的震動，那種感覺就像是小型大地震一樣。周圍的一切好像正在崩塌，回過頭一看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切如常。
眼球看著王陌的動作，由於機動裝甲的緣故他根本無法附身，也看不到鋼鐵面具下的表情。
現在，他更品嚐不到王陌的心情。
“你在想什麼呢？”
“你想再次看到光明嗎？”眼球被王陌的話驚到了，他很疑惑為什麼看起來沒有得到任何線索的王陌會說出這種話的。
他還不太相信王陌的話，就像王陌並不信任自已一樣。
但鑑於自已是靈體動不了手，又無法附身這裡目前為止唯一的真正意義上的活人，他是不信也得信。
“好吧，看在我上不了身的份下我就信你一把。”
王陌將幾家的動能全部匯聚到拳頭上，這一拳就如一場豪賭，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也沒什麼，毫無損失。
“幹了！”王陌大吼。
“老子的！幹了！”眼球附和。
一拳轟下去，周遭的環境突然開始扭曲，變黑，黑暗的洪流被一人一眼球給淹沒了。眼球在最後一刻趁虛而入附在王陌的身上。
等到王陌再次醒來的時候仍然處於這片空間內，但是周圍的環境變了，變得徹底。亮了許多。
“這是哪裡……”
“喲，你醒啦。這裡還是原來的地方。我有一個好訊息各一個壞訊息，你要先聽哪一個呢？”
“…………”
“好訊息是你的方法很成功，這裡變光明瞭。壞訊息是你的方法很失敗，我們還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看著辦吧。”
王陌睜開雙眼看了看自已的手，竟然還沒有解除機動裝甲，又或許是機動裝甲會護主也說不定呢。
“老子已經在你的身體裡了，不用再掙扎了，一個靈魂一旦暫時寄宿在同一具身體裡一時半會就走不了了。那麼，我很高興與你走過這一段合作之旅。”
一如既往。仍然沒有任何線索，這似乎已經成為一個死局。
“看來來，你們在死之前經歷了很絕望的事呢。”
“嗯……也不算是你說的那樣，但都怪那些人。不然我早就跑出去了，再不濟也能活著，而不是成為一隻眼球。”
王陌低頭不語，他累了。他不想在浪費時間，浪費力氣。
“偶爾聽聽其他人講講故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王陌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呵呵，老子可沒有什麼好故事可以講的，這裡沒有任何出口，沒有任何線索，這裡什麼都沒有。就像是一個強制留人的程式。”
“說的是啊……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了呢？”
“呵呵……你和傢伙給老子振作一點！你可是刑警！這麼頹廢？”
“說的比唱的好聽，什麼線索都沒有……說好的科學，沒想到竟然還玄學。搞一些花裡胡哨的。”
“說是這麼說，但就不會請一些道士之類的嗎？”
“說得好！不過……下場比那些屍體還要慘。斷頭的，被砍成人彘的，扒皮的，都有。”
“畜牲。”
“可不是嘛。哦對了，你知道宋亞萍嗎？”
眼球沒說話。
“喂，你認識宋亞萍嗎？”
眼球還是沒說話，當王陌打算閉嘴不再過問的時候眼球說話了“認識。就是那個來支教的小姑娘？”
“啊對對對！太對了！有什麼線索嗎？”王陌雙眼發亮，期待著眼球能夠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
但很可惜，眼球讓王陌失望了。
“對不起，我沒找到。我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而已。或許，她已經被同化了呢。”
“同化？你感覺不到嗎？”
“什麼他媽玩意兒？你科幻電影看多了？在你是一個正常人的情況下你會和你的同事心靈相通嗎？”
“說的也是，你可真是讓我太失望啊。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太失望了。”
“你不要想透過這種方式來激怒我，我可是天命科學院的，裡面都是什麼貨色我一清二楚。罵我的恨我的討厭我的多了去了。如果是十幾年前的我興許會和你急眼，但現在，我的心境更上一層樓了。”
王陌解除了機動裝甲。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來。點起一支菸。釋然的表情似乎感染到體內眼球的意識，墨綠色的火焰逐漸燃燒，然後逐漸熄滅。墨綠色的瞳孔也變回了王陌原來深邃的藍色瞳孔。
眼球從王陌的體內脫離了。
眼球開始化形，火焰逐漸燃燒，扭曲成一團。
巨大的火焰團裡開始長出四肢，頭顱與身體。
“很高興能和你再次見面。王陌。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傑克•刃，是天命科學院的博士。你可以直接叫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