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瞪口呆。
能打尹夫人手的人，只能是皇上下的令。這不是在責怪皇上麼？有的人都開始同情貴妃了，倒了多大的黴才遇上這樣拖後腿的家人。
上午哭完，午飯的時候懷恩長公主喊柳拂月過去，問她尹夫人的手怎麼回事。
柳拂月一五一十的道來。
還聊起貴妃問楚晴年紀的事，懷恩長公主和她說，太后喪期後，大長公主府的宴會或許會重新開，到時候帶她過去瞧瞧，看看誰家公子合心意，挑一個便是。那大長公主輩分高，可不需要和他們一樣守那麼久的孝。
午飯後，繼續哭。
一日兩場下來，膝蓋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好在哭完就能出宮。
申時回到府上，忙命人端些西瓜來緩解緩解。
吃了兩口西瓜，楚暖和楚晴、明氏三人一起過來。
柳拂月命人又上幾盤西瓜來，且問：“怎樣，這兩日可有什麼難處？”
“我倒是還好，大姐姐過於緊張。”楚暖叉著西瓜往口裡入。
楚晴：“我不是怕出錯麼？”
明氏說：“倒也沒別的難處，就是孟姨娘找我說幾句話，說想給身邊婆子的閨女安排個差事，我琢磨琢磨，府上不缺下人，就讓她回去等著府上招人的時候。”
可惜被孟姨娘說了幾句嘴。
煩人的緊，壓根不看看她一個新來的，怎麼好安排下人進府，讓人怎麼想？再說，明明小姑子也在管家，不去找小姑子幫忙卻跑來找她，不是故意為難她麼？
柳拂月：“府上是不缺人，你做的對。”
明氏就沒再多言，繼續叉著西瓜。
倒是楚晴問起：“二嫂，咱們傢伙食是不是太好了？我這兩日去廚房巡邏，順便問了問每日供需，大的驚人。又問了成嬤嬤，成嬤嬤說，咱家下人吃的比小官之家的主子還好。我再順手算一下花費，太高，要不要裁減？”
柳拂月笑了。
素秋不著痕跡的看她一眼，也在內心說，大小姐成長了。
柳拂月和素秋說：“晚些時候找賬房，取幾冊賬本給兩位小姐瞧瞧。”
“是。”
“大妹妹回頭幫著算一算賬。”
柳拂月又讓丫頭們也都出去吃西瓜，這邊不需要她們伺候。
裡面只剩下主子的時候，她說：
“我原來是打算裁減的，可過完年接二連三的事，想了想，還是算了。你要知道，外面越動盪，家裡越要穩。下人們以往都大吃大喝慣了，猛的一減，一個個心裡指定有怨言。人心生怨，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索性家裡收入還不錯，支付得起開銷。但早晚還是要裁減的，不如兩位妹妹幫著想想，何時裁減，從哪開始裁減，怎麼裁減比較合適。”
楚暖手撐著下巴：“二嫂給我們出考題了，那我可得好好想。”
“也不算是考題，我之前一直在想這個事，可惜沒想出好辦法。你們年紀小，腦子好使，指不定就有好辦法了。”
楚晴：“那我回去想。”
明氏低著頭，這是要借小姑子的手幹大事。府內下人也不是光壓著就可以的，還要讓人心服口服，才會死心塌地幹活。光壓著，雖然大家也會老實幹活，可一個活幹九分就停下了，一個能攢著力幹到十分。
再說這裁減伙食，肯定要得罪人，小姑子不會長期留在府上，得罪了就得罪了，待兩人一出嫁，誰也挨不著誰。
“好，吃瓜，我記得還有甜瓜，琥珀，讓人送些甜瓜進來。”
“來了，夫人。”
甜瓜送來，幾人又吃一會，就各自散開。
當晚賬冊傳到楚晴和楚暖手中。
張氏聽完和明氏想的差不多，且和楚暖分析了起來。
楚暖一驚：“那，那，我二嫂這算不算是在利用我們？”
“笨！”張氏罵一句：“什麼利用，這是傳你們手段呢。你瞧著吧，等此事一過，她會告訴你們中間道道的。”
楚暖哦了一聲。
另一邊成嬤嬤也和楚晴說了起來，楚晴聽完，腦子嗡嗡嗡，管個家怎麼就那麼多彎彎繞繞。
成嬤嬤嘆，好幾百號人呢，人越多，越複雜。
晚上楚晏回來，柳拂月和他說起貴妃問楚晴年紀的事，楚晏也是一聽就搖頭，就尹家那個家風，遲早要倒黴。誰和他們結親，誰受連累。
但貴妃可不想放過這件事。
次日在宮裡，她就命人單獨給柳拂月送了瓜果點心。
皇后聽聞，也命人送去一份。
其他妃嬪不知道她們在幹嘛，但總覺得跟個風問題不大，後面貴妃和皇后再送瓜果的時候，跟著也送了一份去。
尹貴妃就無語，這群人都瘋了麼？
柳拂月嘆氣，這可不是什麼好待遇。
當天晚上回到家，就招來醫婆景娘:“景娘，快，給我把把脈。”
景娘打趣：“夫人這般心急。”
“你不明白。”
景娘手放在她脈搏上，本想賣個關子，可看她眼巴巴的都沒忍心。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得償所願了。”
“真的？太好了！”
柳拂月手撫在肚子上，眼神溫柔如水。
“是真的，不過月份尚小，號不出男女。”
柳拂月驚訝了一下：“你還能號出男女？我倒是聽說過能看肚子看出來。”
景娘點點頭：“還是能的，男女、單胎或是多子，奴婢都能號出來。奴婢於別的病症一般，但於生產、婦人病症上，奴婢敢說不差。”
柳拂月想了想說：“你跟在我身邊屈才了，你想不想進宮？或是我給你開個女子醫館，你還可以招收些女孩子做徒弟。”
“若是這般，奴婢可要好好謝謝夫人了。奴婢不想進宮，開醫館更好。習醫本是為了救死扶傷，若進了宮，能給奴婢發揮的地方太少。”
柳拂月笑：“好，那就醫館，過些日子我就給你開。”還道：“我該多瞭解一些你的才能的。”
這時素秋、素荷、琥珀幾人都上前一一恭喜夫人。
主僕們正說著話呢，楚晏從外面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