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聞言看一眼德嬪：“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悲觀了。陛下除了少進後宮，待我們也算寬容。更何況皇后娘娘登上後位至今，不曾虧待過我們姐妹。皇后娘娘做得夠好了，人應該知足，才能常樂。”

德嬪不屑寧妃塑造這人淡如菊人設，假仁假義。進了這後宮，還能有什麼好人？

寧妃在背後指不定是什麼樣的陰險人。

“姐姐說的是。”德嬪客氣了一句，便不再理會寧妃。

祈福完畢，德嬪和染琬盈幾乎同時來到慕容跟前，而樓素衣被兩個女人擠到了一旁。

樓素衣只想早點回鹹福宮歇著，也沒跟她們計較。

慕容被德嬪和梁琬盈夾擊，眼角的餘光看到樓素衣坐上了步輦。

德嬪見慕容走神，循著他的視線看去，只看到樓素衣率著一眾人等走遠的畫面。

“皇后娘娘都走遠了，陛下還在看，皇后娘娘有那麼好看麼？”德嬪微嗔，帶著試探的意思。

慕容收回目光，沒有理會德嬪，轉而吩咐吉慶，擺駕回乾清宮。

接下來他要在乾清宮宴請群臣。

德嬪和梁琬盈都沒和慕容說上幾句話，就目送御駕隊伍護送慕容走遠。

這時陶昭儀走了過來，笑道：“兩位姐姐就別做無用功了，陛下根本看不到咱們。後宮中除了皇后娘娘，誰都不能走進陛下的心。”

梁琬盈不愛聽這話：“陶昭儀不說話會死嗎？”

陶昭儀見梁琬盈聽不進自己的話，輕聲嘆息：“雖然事實很殘忍，但惠妃姐姐還是認清這個事實吧，除非哪天惠妃姐姐變成皇后娘娘。”

梁琬盈好不容易才重提鬥志，被陶昭儀潑了一盆冷水，頓時火冒三丈，毫無預警地一掌甩在陶昭儀的臉上。

陶昭儀沒想到梁琬盈會當眾發瘋，現場還有很多大臣沒走，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

巧的是，廣宜長公主和陳太后也還沒走，她們看到這一幕，立刻走了過來。

廣宜長公主沒想到梁琬盈這般囂張跋扈，她沉著臉喝道：“惠妃好大的氣派！”

當著她的面就敢欺負陶昭儀。

陶昭儀雖不是她親生的，卻也是養在她名下，梁琬盈當眾掌摑陶昭儀，就是當眾打她的臉。

梁琬盈此前沒注意現場的情況，自是不知廣宜長公主和陳太后都沒走。

眼下看到廣宜長公主和陳太后走過來，她就知道此事鬧大了。

陳太后看不慣梁琬盈許久了，這回撞到她眼皮子底下，敢當眾掌摑陶昭儀，這不也是打她的臉？

“芳若，給哀家好好教教惠妃規矩！”陳太后沉聲喝道。

梁琬盈臉色微變，她怒道：“本宮教訓一個位份比自己低的妃嬪，難道還要經過太后娘娘的准許？！”

若她事事都受陳太后掣肘，那她這個惠妃當了有什麼意義？

陳太后看向芳若，芳若會意，走到梁琬盈跟前便開始掌摑。

縱然梁琬盈是惠妃，但現場也沒人敢攔陳太后的人。

芳若一連數掌，很快梁琬盈的臉就變得紅腫不堪。

不遠處的梁大人看到這一幕，只覺梁家人的臉都被梁琬盈丟光了，這一刻他只覺得在眾人跟前抬不起頭做人。

梁琬盈自己也覺得屈辱。

她明明是除樓素衣這個皇后之外位份最高的妃嬪，因為陳太后，她卻受到這樣的屈辱，這叫她怎麼不恨？

廣宜長公主看到梁琬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裡只覺痛快。

敢讓她丟人，她梁氏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陶昭儀也覺吐氣揚眉，她向陳太后致了謝，陳太后對她道：“往後遇事可以來找哀家，若找不到哀家，你也可以找皇后。”

陶昭儀連連應是，心道自己怎麼可能找樓素衣？

她不喜樓素衣，就算遇到問題也不可能找這個女人。

梁琬盈紅腫著臉，看到陳太后、廣宜長公主和陶昭儀聊得正歡，她眼神怨毒。

再加上很多人朝她指指點點，她頓覺臉面無光，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全福宮後，她看到自己紅腫的臉頰握緊雙拳。

今日是大年三十，她本想今日在家宴上好好裝扮一番，讓慕容記住她，可現在她的臉腫成這樣，叫她晚上怎麼見人？

“奴婢幫娘娘擦點消腫的膏藥，屆時再化濃一點的妝，應該沒什麼問題，娘娘當下該好好休息。”墨蘭第一時間拿來了珍品藥膏。

梁琬盈滿眼淚意，狠聲道：“本宮一定要除去陳太后！！”

玉蘭嚇得臉色微變：“娘娘，當心隔牆有耳！”

這種話若傳進陳太后或陛下耳中，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梁琬盈冷笑一聲：“本宮還怕那個老虔婆不成？”

就算是當著陳太后的面，她也不怕把這句話再複述一遍，她和陳太后之間只有活一個。

墨蘭也在一旁勸道：“娘娘莫說氣話，這隻會讓娘娘的處境更加艱難。”

梁琬盈在兩個宮女的勸說下，心情慢慢恢復了平靜。午覺之後，她再看自己的臉，發現紅腫確實消了不少，對晚上的宴會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鹹福宮內，樓素衣一回來便補覺，直到餓醒後，才聽錦書說起陶昭儀和梁琬盈起衝突的經過。

“惠妃這個人衝動易怒，也就是先皇時期才能安安穩穩當她的寵妃。現如今可不會再有人無條件縱容她，受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樓素衣聽後下了這樣一個決論。

梁琬盈這個女人很不聰明，難怪如今會成為萬人嫌。

想必在先皇時期仗著被先皇寵愛，沒少和陳太后鬧矛盾，否則陳太后不會如此嫌惡梁琬盈。

梁琬盈不知道收斂，竟還當眾掌摑陶昭儀，陳太后不趁機教訓梁琬盈才奇怪。

“當時人可多了，據說梁大人也在，很多大臣也沒走遠，很多人看到芳若姑姑掌摑惠妃娘娘，奴婢覺得惠妃娘娘當時丟臉丟大了，也不知會不會對太后娘娘懷恨在心……”雁回噼嚦叭啦地道。

樓素衣進食的動作一頓，正色道：“今晚家宴人多嘴雜，飲食方面尤其要注意，不要給人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