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爽二人城外下車，看身後無人跟蹤。躲偏僻處，拿下褲襠臭藥。

藥扔了，褲襠仍臭不可聞。他又帶王老二折回城，先去澡堂子，再去“萬鳳樓。”

“主任，正如你所料，他們逼我說你跟共軍有接觸，咋回事啊？”

王老二肚子搭著浴巾，湊近眯著眼靠那兒的鄭爽問。

鄭爽睜眼瞅瞅他，哼一聲：

“你這都不知道？上峰對誰都不放心。錢副官嫁禍於我，整老子，想越俎代庖。”

“長官，真有人拿軍火，跟共軍接觸嗎？”王老二好奇的問。

鄭爽沒回答，愈發恨錢副官。拿軍火跟共軍做交易，殺頭的罪名。狗日的真歹毒。

可是，他也很迷糊。感覺上，錢副官為人忠厚，忠於職守，不像陰險狡詐之人啊？

他感覺不太好，這次虎口脫險，往後呢？

他回憶，錢副官態度轉變，好像是婁小鳳逃走開始的。

難道他被婁小鳳砸糊塗了？不然，怎麼解釋呢？

不對，準確的說，他的變化，起因是我要追究他放走婁小鳳的責任。

看他一臉的委屈，難道不是他放走了婁小鳳？媽的，總感覺不是他。

可是，桂少尉雖未指認他，但說詞讓人一聽就是他呀？

桂少尉這趟差，有沒有被共軍收買？亦或被共軍利用，中了離間計？

他從被談副官將了一軍分析，感覺姓談的似乎掌握了倉庫動態。

他堅信，除了錢副官，肯定還有人暗中報告了倉庫所發生的事情。而且是他帶王老二離開倉庫以後。

難道是電信兵？不可能啊。如果是他，他就不會發出約好的電報。

是不是桂少尉？可是，說不通啊？桂少尉不懂電臺啊？

會不會還有其他可能？他靠那兒仔細捋著思路。

桂少尉對他兄弟阮富順被槍斃不滿，去橫南鎮即被收買，回來蠱惑人心。

他肯定知道錢副官是上峰臥底，想借他之手害老子，為他兄弟報仇。

錢副官因職責所在，報告上峰。“雄鷹”不敢派人去倉庫核實，這是被通知參加會議之原因。

電信兵是談副官安排的“棋子”，老子上路，他即跟談副官報告。這是談副官拿捏自己之原因。不然該如何解釋？

他帶王老二進了“萬鳳樓”逍遙兩個時辰，天擦黑動身。

乘著夜幕，快步如飛。眼看離洞口不遠了，王老二欲直奔洞口，被鄭爽拉進樹林。

掏出煙，二人點上，蹲樹林靜觀一會。見林外沒動靜，兔子般竄出樹林。

鄭爽不知道，他進“萬鳳樓”時，被尋找婁小鳳的耿畢崇認出後跟蹤。

……

婁小鳳隨耿畢崇回家，想試探一下他家人態度。

看兩個老人先熱情，後冷淡。出於自尊心，稍事停留，稱見朋友，客氣的離開了。

耿畢崇知道不能強留，問她去哪兒？她模稜兩可回答，去城裡見朋友。

耿畢崇不放心，送她上了公交車。跟著，上了隨後的公交車，希望能跟著保護她。

婁小鳳見車後沒有公交車，在人多的站臺下車，消失在人海中。

耿畢崇跟蹤跟丟了。找了一上午，沒見她身影。

第二天接著找，仍無結果，沮喪無比。中午在外一頓酒，人醉了，趴桌上嘀咕：

“你去見朋友？屁話連天。你婁小鳳在南京有幾個朋友？”

他決定，與其滿城去找，不如靜候。就在“萬鳳樓”大門口守株待兔。

他在“萬鳳樓”對門喝茶時，認出鄭老闆二人。見二人天黑才出門，跟了上去。

見二人進了樹林，不見出來。他按捺不住激動的心，匆忙奔回橫南鎮。

肖秉義被耿畢崇叫醒，惺忪著眼，有些驚訝。

“耿畢崇，你啥時回來了，小鳳呢？她還好吧？”他問。

耿畢崇神態緊張的關上房門，又靠窗邊聽聽，然後坐下，拿張紙寫一行字。

肖秉義拿過一看：肖哥，我終於發現了特務山中軍火庫地址。

肖秉義狐疑的盯著眼前的豬八戒，問：

“你一大早神經兮兮就為這事？你說發現了敵特軍火庫？就憑你？”

耿畢崇對他這樣不信任自己很惱火，撅著嘴：

“不信拉倒，我本來準備將功勞讓給你。你既然不信，我只好直接報告朱主任了。”

肖秉義看他要走，跳下床，拉住他問：

“好好好，相信你。你說發現了特務軍火庫地址？什麼地方？”

耿畢崇開始拿架子了：

“算了，我說了，你也不會信，還是報告朱主任吧。”

肖秉義不再睬他，重新靠床頭，慢聲慢氣：

“去吧，我忘了你要立功。拿獎金娶媳婦呢，婁小鳳知道嗎？”

耿畢崇聽他提及婁小鳳，又折回坐下。金魚眼飽含淚水。

“肖哥，出事了。小鳳又失蹤了。”

肖秉義不知他所言真假，看他神態，好像是真的，棄落道：

“兄弟啊，你能做什麼事？看個女人都看不住。我跟你講，她有生命危險哦。告訴我，怎麼丟的？”

耿畢崇低頭說：

“她跟我回南京，見了我父母，後稱見朋友，至今未回。我估計她去了‘萬鳳樓’，卻發現了鄭老闆，跟蹤進了山。考慮事情緊急，就回來報告了。”

肖秉義聽說二人進了樹林，想起那晚八人也進了樹林。又聽是鄭老闆，激動了。

“兄弟，你沒看錯吧？他們真的進了樹林？是不是一片小樹林？”

耿畢崇點頭回答：

“不會錯，我考慮夜長夢多，急著回來跟你報告。”

肖秉義下床，手抄背，在房間踱來踱去。木板拖鞋嘀嗒嘀嗒一陣，點點頭說：

“那就對了，我上次也見他們進了樹林。你還記得樹林方位嗎？不要到時跟我一樣，又找不到哦。”

耿畢崇一拍腦袋，後悔道：

“哎吆，講得不錯。當時忘了做記號，不過我記得大概方位。”

肖秉義覺得再行動，必須十拿九穩。聽他這麼說，心裡還是沒底。

三步計第一步，實施已經有兩天了。他估計鄭老闆的出現，應該與之有關。

是時候了，應該去山裡蹲點了。他忽然想起什麼，驚問：

“兄弟，你不要命啦？特務在山裡埋了地雷，炸死了咋辦？”

耿畢崇一驚：

“啊？乖乖，算我命大。怪不得路上有好多牌子禁止通行呢。”

肖秉義提示他，不光山道上有地雷，山裡也有。

耿畢崇慶幸道：

“還好，我進山跟二人一前一後。肖哥，是不是立即行動？不然走漏訊息，前功盡棄哦。”

肖秉義看他已有一定的警惕性，點頭讚道：

“嗯，不錯，警惕性蠻高嘛。對了，小鳳找到了沒有？也許她已回去了呢？這樣吧，肖哥陪你去南京看看她回來沒有。快去趕早班車。”

耿畢崇起身點頭：

“也好，她要回來，你幫我說說她，不能再瞎跑了。”

肖秉義二人下車，他看看時間，要跟龍科長聯絡了，對耿畢崇交代：

“兄弟，你先回家看看。如她沒回你家，帶上獵槍，準備進山。下午四點，城外匯合。”

他待耿畢崇離開，跟龍科長聯絡。說他準備帶耿畢崇去山裡觀察動靜。

龍科長問是否需要一起去？他否決道：

“龍科長，不要忘了。你身後有尾巴，明天這個時間再聯絡。”

他感覺，耿畢崇發現的樹林，離洞口不遠了。

第一步計策，已開始收穫了，不由得心裡一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