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達完訊息，才叫死得其所。”
鋼琴聲停下，鬱燃的目光淡淡掃過一地的屍體，聶鈴的身上落下一張帶血的報紙。
上面印著幾張醒目的黑白照片，第一張照片上漆黑的夜幕下，燭光搖曳的公館二樓視窗處站著兩個模糊的影子。
第二張照片上一隻戴著夜鶯面具的怪物拖著斧子微微側目看著鏡頭。
第三張照片上則是一個頭戴禮帽，面容英俊的男人。
最上面的頭版新聞的名字叫做：“《蘭開斯特公館的驚魂雨夜》。”
……
牆壁旁的怪物似乎感受到什麼，朝著二樓的方向挪動。
它緩緩拖行著斧頭，走了幾步就被地面上佈置的魚線纏住了腳踝，但它依然僵硬地繼續向前走著。
越來越多的線纏繞在它的身體上，那些線從許多大型的傢俱上穿過，它每走一步那些傢俱也在地上被拖行著。
很快，它就無法再挪動半步了，大量的傢俱傾倒堆積在它的身後，這怪物雖然詭異但並非力大無窮，它的身體被魚線纏的很緊，根本動彈不得。
手上的斧子自然也沒有辦法再舉起。
面具下傳來怪物的哀嚎聲，但聽起來還帶著小女孩小聲的啜泣。
最後一個魚線的佈置點成功絆倒了它，怪物倒在地上，身體試圖匍匐著前移。
鬱燃走到被纏得結結實實的怪物面前，伸手探向它的面具。
那怪物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木質的地板上迅速浮現出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
“不要……不要……拿下面具！！！”
“請……請殺死我！！！”
鬱燃的手頓住，蹲下身伸出另一隻手沾著旁邊的血寫起來：
“我只要你的面具。”
新的一行血字很快出現：
“拿走我的面具，‘他’會發現的……你會很危險……”
鬱燃低頭繼續寫著：
“我知道，所以我等會就去殺他。”
那行血字頓了頓，繼續寫著：
“對不起……我幫不上什麼忙，但你必須殺了我，在後半夜他會用琴聲繼續控制我，那時‘夜鶯’的能力將會再次增強，你應該看出來了，我早就死在了這裡，我原來的身體只剩下手和腳，它們，就是我的弱點，把它們砍下來後，我就會徹底‘死亡’……祝你們成功。”
“如果可以，我不想被埋進陰冷的土裡，也不想被嵌在牆中……”
怪物的身體平靜下來，那幾行血字從地板上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一隻白皙的小手輕輕牽住了少女的衣角。
鬱燃低頭不語，伴隨幾道銀光落下。
那隻手緩緩垂落，毫無聲息地搭在了地上。
鬱燃伸手摘下了那張面具，面具下是一張滿是傷疤和劃痕的臉，隱約可以看出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
她從口袋裡取出火柴點燃，火焰落在血肉拼湊的屍體上，發出滋啦的聲音。
“安息吧。”
那火越燒越大最終燃燒殆盡，只餘下地上的一捧灰。
……
司頌和顧瀾退到了角落中，第一間房裡流出的鮮血逼近到他們的腳下。
「瀾姐，怎麼辦？如果沾到這些血水我們就會暴露……」
顧瀾看向站在旁邊低聲哼唱童謠的女人。
「管不了那麼多了，樓梯上的怪物已經去樓下了，我們必須去那個房間一探究竟。」
兩人對視一眼，剛踩上腳下的血水，旁邊的女人突然抬起頭，笑容嫵媚地看著他們。
“外來的客人嗎？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司頌推了推眼鏡框，“怎麼，你能在這裡看風景我們就不能上來看看嗎？”
“我沒說不可以啊……”女人行走間香氣四溢，笑盈盈地停在司頌面前，指向他身後的顧瀾，“你可以上來，甚至可以到我的房間裡尋求庇護，但她不行。”
“為什麼？你們這裡就是這麼接待客人的？”
女人掩唇輕笑，“因為我啊……最討厭女人。”
司頌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不是……你討厭女人，但你自已也是啊……”
女人眸光微寒，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所以我更討厭自已。”
司頌湊到顧瀾身邊小聲說著，指了指自已的腦袋，“她是不是這裡……有點問題啊？無差別的厭女？”
顧瀾聳了聳肩，表示自已也看不懂。
“這位先生……我給你提個醒，一旦有外來者來到二樓，‘夜鶯’就會履行它的保護職責，你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麼跑吧。”
女人話音一轉，纖細的指尖拂過懷中的薔薇，“當然了，如果你願意把你身邊這個女人作為貢品獻給我，我非常願意給你一條活路。”
司頌張大了嘴巴，乾巴巴地笑了幾聲。
“不是……你以為你穿個幾百年前的古董裙子就真當自已是公主了？還貢品，也不看你配不配？要點臉吧……”
頻道里出現了幾條新的留言。
司頌看後突然愣住了，眼中閃過不可置信，似是在艱難地消化著什麼。
“啊……這樣嘛，我知道了。”
旁邊的女人顯然生氣了，她瞪了司頌一眼，冷哼著轉過身。
顧瀾給了司頌一個眼神，示意他快點彌補一下。
司頌重新組織了一下一眼，嘿嘿一笑。
“那個……大哥，不是……穿黑裙的公主啊，我剛才的意思是你簡直太配了！別說是要我身邊這一個貢品，就算百八十個我也給你找來！”
“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 簡直是花容月貌， 沉魚落雁，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閉月羞花，人神共憤……”
顧瀾聽到最後，皺眉給了他一腳。
好在女人沒有聽到最後一句，她轉過身，看起來沒那麼生氣了。
“您簡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詞，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完美呃……的人。”
聽到最後一句，女人勾唇笑道：“我當然是完美的，為了他……我願意變得更完美。”
司頌挑了挑眉，繼續開口，“所以房間裡那個木盆中滿的快溢位來的血是你搞的鬼？”
女人展顏一笑，“那是我的保養秘訣，只有年輕女人的血才能讓我永葆青春。”
司頌想了想，“男人的也可以吧？”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當然可以……不過我一般不用男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