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凌雲給整個房子下了結界，地上游動的符光可把喬露帥到了。
好傢伙，這就是自學和系統學習的區別嗎。
百里凌雲就這樣推門而入。
一藍衣男子正拿著毛筆做出防禦的姿勢，他長相清俊，透著一股子書香氣。
只不過，防禦的動作多少和他有點違和。而且臉色十分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而看到喬露的瞬間，顧念書才恍惚著放下了手中當做武器的筆。
“您是……喬露喬小姐……”
他認識喬露？
這讓百里凌雲有些心中不爽，因為喬露十分低調，加上特殊的身份，京城很多公子哥都同她不熟才對。
“顧公子認識我？”
顯然，這是喬露沒有預料到的，因為她同顧念書並沒有什麼交集，如果不是因為文安的事，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在太子表弟和表妹定親那日，我在宴會上見過你。”
“樂之很喜歡你，經常同我說起你的事……是樂之讓你來找我的嗎？”
說起文安，顧念書情緒異常激動起來，甚至想上前近距離問喬露。
這動作被百里凌雲制止。
“樂之她怎麼了，她是不是出事了……本來聽聞姑姑要賜婚，我在家中一直等待著，卻聽祖父說取消了……我想去找她，家裡就把我關了起來……”
顧念書越說越激動，隱隱約約好像要哭了般，聲音之中還夾雜著不安和委屈。
嗯……
文弱書生，奶狗哭包。
原來文安喜歡這一款啊……
喬露回神，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事情有些複雜，顧公子還是同我們去公主府吧……”
百里凌雲畫出一個傳送陣。
等等……
他有傳送陣？那她之前的努力算什麼……
“對不起喬大夫，我看你如此努力，實在不想打擾你的興致。”
三人瞬間來到了文安的公主府後院，夜巡的侍衛本來拿起了武器，看是喬露等人這才恭恭敬敬離開了。
而到了公主府，顧念書卻又退縮了起來。
“已經子時後了……樂之是不是已經睡了……我怕打擾她……”
不是大哥……
你倆都這樣了，還關心睡眠問題啊？
喬露無語，只道：“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下次我們就不去找你了，你這一輩子同文安就此別過吧。”
語氣有點兇，嚇得顧念書不再說話，乖乖跟在二人身後。
百里凌雲還是第一次見喬露兇巴巴的模樣，好像發現新大陸一般。
“喬大夫威武。”
三人來到了文安的臥房外，等待已久的沈澈之和宋雨霏正在門口守著，文安一旦有動靜宋雨霏就會進去。
當看到顧念書時，沈澈之才鬆了一口氣。
“唸書兄……”
然而顧念書並不看沈澈之，起步想要進去。
這可嚇壞了眾人。
“兄長冷靜。”
喬露本來以為顧念書是個很講究禮義啥的……
“這讓我怎麼冷靜？樂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辦啊……”
顯然沈澈之也是第一次見如此的顧念書，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阻止和勸解。
外面的聲音實在太大，本來失眠夢淺的文安醒了過來。
她想出來找喬露的，因為這兩天都是喬露陪著她，她才能睡好一些，短暫忘記她和……顧念書的事。
而當她出門，卻看見了自已日思夜想的人。
“樂之！”
“念……書……唸書哥哥……”
可卻在這一刻，文安退縮了……
文安退後的動作，顧念書盡收眼底，傷到了他的心。
“你走吧，唸書哥哥……我們……我們以後都不要見面了。”
文安靠在門框上，不敢對視顧念書傷心欲絕的眼神。
“為何？”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文安搖了搖頭，她同樣傷心欲絕。可是她不能……她不能一錯再錯。顧念書是顧家嫡子，是她的兄長……他有大好的前途和未來。
她不能自私。
“唸書哥哥，你走吧……我們不能在一起。”
文安還是說不出口，那句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
這句話將會是她一生之痛。
或許這時，她才能明白母親當初的有苦難言和愛而不得吧。
“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忘了我吧……就當我們沒有相識一場。”
可顧念書不想這樣。
“我怎麼去忘，樂之……”
“我是外室之子，哪怕入了顧家成為嫡長，從小也受盡欺辱。是你啊樂之，是你保護了我，幫我打跑了那些紈絝。”
“顧家從武，我在邊關沒養好，又失去母親，從小身子不好習不了武。祖父想把我丟進軍隊磨鍊，哪怕我在文學上天賦異稟。也是樂之你力排眾議求了姑姑，為我尋來太傅作為師長，才一同勸祖父讓我從文。”
“你讓我怎麼忘……樂之……”
“別人都說你不好，可是你對我極好極好，哪怕我不能娶你，也讓我待在你身旁一輩子可好。”
顧念書忍了一路的淚終於在這一刻落了下來。
他就像被主人丟棄的小狗，無助可憐。
文安沉默了，她也在偷偷抹淚。
她曾作為唯一嫡公主，是京城獨一份的囂張跋扈嬌縱任性，哪怕喜歡顧念書也免不了對他發脾氣。
可是顧念書從未嫌棄和害怕，只是溫柔得守護著她。
那麼文弱一個人，也會在別人嚼舌根她時用法律送那人進去。
他說他真的好想把那些說她壞話的都給上一拳，可是打人是犯法的，他還要陪著她呢不能坐牢。
他那麼那麼好。
只要他倆不在一起，他倆都會有美好的未來。
文安下定了決心。
“我……其實不是皇上皇后的孩子，不是公主。”
顧念書愣了一秒，顯然震驚到了，畢竟文安同姑姑和皇姑父如此像。
“我其實是長公主的孩子……”
長公主……
顧念書喃喃自語，因為特殊的身份，他看過皇家所有的書，自然是知道這位“離經叛道”的長公主的。
同時也恍然大悟，難怪皇家對於樂之的記載如此含糊不定又敷衍。
按道理來說每位皇長子皇長女出生都會詳細記錄，可是文安的卻十分簡單。
“可是……那又怎樣，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因為你是公主郡主什麼的。”
“哪怕你現在被貶為庶民一無所有，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或許是覺得自已的誠心不夠，顧念書扯下了自已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
那是顧家正房才能有的。
他舉起了玉佩，對文安喊道。
“我以顧家之子的名義起誓，我若是負沈樂之，我就不得好死，靈魂不入輪迴，永世不得超生。”
看著他幼稚的發誓，卻又那麼得真摯認真。
文安長嘆。
是時候了……
“唸書哥哥……”
“你知道長公主對吧……那你可知……我的父親是誰……”
顧念書搖頭。
他不知道……樂之有多大，長公主的秘密就瞞了多久。
可是，他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唸書哥哥，你有多久沒見過舅舅了……你不覺得……我同舅舅……更像嘛……”
父親長年在邊關守衛疆土，他三五年都見不了一面。父親也不愛同他講話，他甚至都快忘了父親的模樣和聲音。
兩張臉重合，拉回了顧念書的思緒。
他只覺得晴天霹靂……
樂之是長公主和父親的孩子，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他同自已的妹妹花前月下，像戀人一般遊燈會划船，還說著甜蜜的語言。
顧念書也崩潰了，跪在了地上，痛苦得握住手中的玉佩，恨不得把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