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前的永利屯。
不知是哪個屯溜子天快黑了還在外頭晃盪,看到了訊號彈綿延升起後在屯裡嗚嗷喊叫,引得家家戶戶都出來看熱鬧。
因為早先蘇紹大在屯裡有提前宣傳過,故而這會兒瞧見了訊號彈,都知道這代表著南家小女婿的壯舉成了。
男人們揣袖噘嘴,彼此對視一眼,旋即默契地輕聲嘆氣;區區兩三年,當初那個人人都瞧不上的屯溜子怎麼就蛻變成了如今柵子林場的風雲人物了呢!
而女人們則更加務實一點;“劉姐!這麼一來,嚴妹子家的蘋果買賣不是更沒人能爭了麼?”
“可不咋地!”那老孃們朝著屯子一邊努努嘴,“之前屯裡還有金家、匡家正兒八經整果樹,賣果子呢,現在聽說開春以後都不整了,等時候合適了都撅了種到呂家去,算是賠給呂銀花的。”
“呂家?呂銀花還帶著匡文巧還有金維莉那倆丟人玩意兒一塊兒折騰呢?她也不怕那兩人再給她整出點兒什麼么蛾子啊?”另一戶人家的老孃們聞言,也抱著自家孩子過來湊熱鬧。
“就是這麼說啊,劉姐。咋那兩人還有臉去找呂銀花呢?我記得呂銀花家的果樹還是老南家的呢!到時候要麼賠錢給南家,要麼匡文巧和金維莉的樹直接給南家,她們有啥可折騰的啊?”
“你擱哪聽說的啊?怎麼都只聽了半拉?”那娘們一挑眉,旋即分別朝兩人勾勾手,“呂家那些樹裡頭啊,就只有一棵是老南家的,還是南家二閨女當初悄摸送給呂銀花的。現在聽說啊,是打算賠給南家一棵果樹錢。”
“賠錢?”兩女齊齊驚訝。
“這仨人,兩個受傷,一個果樹全被嚯嚯了,明年移栽果樹,將來幾年指定都是沒有收成的,手頭哪來這麼多錢可以賠?”
“誒~要不說呢,人家呂銀花雖然做人不太行,但做生意的腦瓜子是真靈!我也是有一天路過,匡文巧和江衛琴倆人正好回去,我在後頭聽見的。
就說她們仨現在雖然搗鼓不了蘋果了,但是可以搗鼓蘋果汁兒。”
“蘋果汁兒?”
“嗯呢。”劉姐勾起嘴角,很是享受二人好奇且推崇的眼神,“就用蘋果碾碎了加水嚯嚯,調成的汁兒!
弄出來灌汽水瓶裡,當飲料那麼賣,一瓶不比汽水便宜呢!”
“這玩意兒淡不拉幾的,能有啥味兒啊。”
“就是!”
“你倆傻了不是?”劉姐忍不住樂了,“可以往裡加甜吶!”
她刻意藏話,沒直接說出人家往裡加的啥,而兩個老妹妹心眼兒直,理所當然得就哇哇叫上了。
一個說加糖貴。
另一個屬於那種防備心比較重的,當即就判斷著三家人往裡加的糖指定不會是什麼好糖。
劉姐聽得哈哈直笑,道出了真相,
“啥好糖賴糖啊,人家壓根就不往裡頭加糖。”
“啥玩意兒?那往裡加啥玩意兒啊?”
“糖精!”
兩個老孃們聞言咔吧咔吧眼睛,旋即還是那抱著孩子的女人率先反應過來,“啊~我有印象了!上次和我家掌櫃的去鎮上,那邊商店裡就有賣這玩意兒,小小一包,一分錢,沖水喝,可甜了!”
“對!”劉姐一拍手,“就是那玩意兒!我那天聽的真真的,匡文巧和金維莉說往果汁兒里加的就是這個!”
“這……這做出來的果汁兒,能好喝了了麼?而且口味得有多怪啊,不酸麼?”
“我猜不咋地,兌了水再往裡加糖精,雖然不淡了,但蘋果味汁兒被水這麼一兌,用不了多久不就酸了澀了麼!就不怕別人喝了跑肚拉稀啊~”
“劉姐,他們這麼整,還賣得和汽水兒一個價呢?真的有生意麼?”
“你這話問的!”劉姐一瞪眼,“要是沒生意,那仨人還折騰啥?
我看她們那樣,生意可好了呢!”
“啊?這能有搞頭?”
“可不!”劉姐再次朝著屯子呂銀花家方向一昂下巴,“我先前還聽說,她們以後幾年就打算少量買些老南家的果子,弄回來做果汁兒,賺的就比倒騰果樹多多了。
等移栽果樹坐果了,那就是連買果子的錢都省了!”
“乖乖……”
“不是,你倆不會也想整吧?”
劉姐挑眉咧嘴,“勸你倆趁早死了這份心,你看她們仨現在還在屯裡露臉麼?
完全是避著人走的,壓根不會帶你們玩好麼!
而且啊,這仨人自己搞自己人都能這麼狠,你們就不怕加入進去了,她們給你坑的骨頭渣滓都不剩啊?”
“避著人走不是因為她們破相了麼!”
“哈哈哈!不過劉姐這話說的不錯,這仨都是不啥好玩意兒,咱不和她們玩兒的……”
而與此同時,看夠了訊號彈的蘇紹大賀應傑兩人回到屯部辦公室。
“老賀,今天看見這個訊號,就說明戴炮他們已經順利在邊境找到具體的地點了。
等後續咱們的軍隊過去鎮著,柵子林場裡頭的這些蘇毛狼再也不會打也打不完了!”
“嗯,這戴炮出發一週的時間都不到就找到地方。這會兒有了具體的位置,軍隊的效率肯定更快!”
賀應傑說著,和蘇紹大眼神相對。
蘇紹大咧嘴一笑,因為他已經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想法。
“老賀,看來你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啊!”
“呵呵,可不!”賀應傑抽出兩顆煙,一顆發給蘇紹大,一顆叼在嘴邊,“我是永利屯的治保主任,管著這麼多民兵,雖說術業有專攻,可說到底,咱們這麼多杆槍卻奈何那蘇毛狼不得,而人家小夥子,年紀輕輕,腦袋瓜裡一大堆好主意,輕輕鬆鬆保住團結屯平安不說,還從山上弄回來一隻小人熊。”
說到這,賀應傑深深吸了一口煙,口吐長龍,搖搖頭,“每次想到這,我都感覺我已經老了啊,老蘇。”
蘇紹大也眯著眼深深吸菸,旋即歪過頭,翹起二郎腿,“哎~那也沒招兒啊,人家能耐大,咱不服老不行啊!”
“所以我才想著,現在民兵也掌握打狼技術,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又即將被解決,徹底打光蘇毛狼也看到了希望,咱們不能始終慢人一步,必須得主動出擊,趕緊給71林班裡頭的蘇毛狼全部打幹淨!
雖說趕不上78林班,但咱不能落別的林班一步,真要那樣,咱不丟大人了麼!”
“對!”蘇紹大一拍大腿,“咱們今晚就把這事兒琢磨琢磨,爭取明後兩天就把計劃弄出來,到時候直接排山趕狼!給那些蘇毛狼殺個片甲不留!”
“排山效率太低,我覺得……”
二人討論的正當激烈之時,一旁的電話突然響起。
蘇紹大拿起話筒湊到耳邊,
“喂?哪位?找誰?”
“喂?蘇屯長,我是南春婉。可以麻煩蘇屯長去招呼我爸媽來接下電話嗎?”
“啊!小南啊!”蘇紹大臉上一下子就掛上了笑。
拋開南春婉的丈夫就是現在風頭正盛的戴松不說,他還指望著人家爹媽將來肯帶動鄉親們一塊兒致富,把果園經濟再做大做強,甚至乾脆整成71林班的特色收益門類呢!
而在旁的賀應傑一聽對方是南春婉,立馬掐滅菸頭走到門邊,看蘇紹大連連應了幾聲後撂下聽筒,立馬拉開房門走出辦公室。
蘇紹大快步趕上,兩人“爭先恐後”地跑到了老李頭平時常待的辦公室,簡單複述了幾句,老李頭不敢耽誤,立馬趕去南家。
南家。
一大家子除了小胖子南不住正樂呵呵地擺弄上次妹妹來,分享零食吃出的小玩具,其餘大人都愁眉苦臉的坐在炕上。
他們倒不是擔心去邊境幹大事的小女婿;經過這兩次的見面,小女婿的改變他們看在眼裡,並且深深地信任著對方。
此刻愁眉不展,完全是因為那個不讓人省心的二閨女。
“夏澤啊。”嚴盼弟抬起頭,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秋梅真的是這麼和你說的啊?”
“嗯。”南夏澤一手擱在炕桌,另一手杵在膝蓋彎子上。
“可!”嚴盼弟嘴一咧,聲音都帶上哭腔,“可這五萬塊,大明到底是怎麼欠的啊!”
“具體的咱也不知道啊。”南夏澤搖頭嘆氣,“她就和我說大明工程上出了點問題,問我能不能調點錢借給他,等他年後,週轉過來了,她就把錢還給我。”
“啥工程特麼能欠五萬啊!夏澤當初啥也沒有,也沒落下這麼大的饑荒啊!”南國福忍不住了,“總不能是這倆人去整什麼偏門路子了吧!夏澤,之前任大明要單幹,他怎麼和你提的?”
自從上次南秋梅夫妻倆來孃家針對南春婉被戳穿,兩人回去以後沒多久,任大明就和大舅哥提出要單幹。
不光如此,他還要從南夏澤手底下帶走一批人組成自己的班底。
南夏澤當即就把這事兒和家人說了,而對南家人來說,南秋梅雖然做錯事在先,但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兩口再怎麼不滿意也割捨不掉和二閨女的感情。
而南夏澤的“攤子”也確實夠大,也不在乎送妹夫一些起家本。
這事兒當時就如了南秋梅的意。
只是好景不長,這事兒過了沒多久,南秋梅就又打來了電話。
這次帶來的訊息更是炸裂,一開口就想找南夏澤借五萬塊!
要知道,南夏澤當初是帶著永利屯的“兼職隊”,一點點幹起來的。
真正發家、一點點把攤子鋪大,也就是前幾年的事情,手裡確實有了些存款,甚至如一些人傳的那樣,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萬元戶。
可邁進了萬元戶這個門檻以後,裡頭的差距可比外邊大多了。
一萬塊能叫萬元戶,十萬塊也能叫萬元戶。
南夏澤現在手裡的錢,算上年前準備給手底下工人發工資的,差不多就是五萬!也就是說,南秋梅需要的指不定更多。
她找南夏澤要五萬,只是單純因為,她知道南夏澤手裡有五萬!南夏澤將情況和複述,就見南國福五官迅速皺吧成一團,“不能借!夏澤,五萬塊這麼多錢,你這錢借過去了,你妹她拿啥還給你?”
嚴盼弟一聽這話就急了,“可不借著錢,秋梅和大明可咋整,她不說等年後錢週轉過來就還麼?”
“週轉個屁!”南國福一錘桌子,嚇得一旁玩玩具的小胖子一激靈,小胖子知道這會兒大人們在討論二姑家的那些雞糟事兒;
一來他不喜歡欺負小姑的二姑,二來這些事兒也不是他一個小孩兒能插上話的,當即挪挪屁股,湊到炕邊,繼續自顧自玩耍。
南國福則繼續道,“夏澤在這行幹了這麼久手裡才攢下些底子,他任大明才幹了多長時間?憑啥攢下這麼多?他要幹什麼去了?能年後就把錢週轉回來!?”
“那誰知道呢!可咱就眼睜睜看著……”
“停停停,你給我打住的吧!”南國福打斷嚴盼弟,“我可說明白的!這錢,咱絕對不能借!他任大明、任家拿啥還?
是他爹媽倆的養老金,還是鎮上的房子?
我就直說吧,這錢一旦借了,那是絕對不可能還的上!我不能嚯嚯我大兒子的家庭,去給二丫填窟窿!
關鍵這二丫還是個白眼狼!我更不樂意這麼整了!怎麼著,我和她大哥,那時候幹活乾的嗷嗷的,辛辛苦苦供她姐妹倆上學。
她就這麼對咱倆?!
現在有難了,想到咱了!
呵,想的美!”
嚴盼弟不說話了,南國福的話雖然扎心,但句句屬實;同樣是丫頭,南春婉和小女婿發跡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回饋孃家。
不僅把困難了幾年的果子銷路給強勢解決,還順道拉扯來好些個有勢力的買家。
這一下子直接就把岌岌可危的南家果園幹成了永利屯重點專案,將來還要被當做屯招牌,帶動屯民致富。
可反觀南秋梅呢?嫁出去後,說是生活在鎮上,算城裡人了,可難得回來也不惦記帶些東西。
說是要攢錢買房,這多少可以理解,可反手把家裡的果樹送出去給別人又算怎麼個事兒?這不妥妥的吃裡扒外麼!
正當南家氣氛持續走低之時,院外響起了老李頭的喊聲,
“老南!在家不!”
“啥事兒老李?”南國福走到窗邊瞧瞧玻璃,外頭的老李頭立馬踏雪進院,湊到窗邊。
窗戶外封了兩層塑膠紙,老李頭的身影蓋在窗戶上,雖然模糊,但又極具辨識度。
“還能有啥事兒!外頭的訊號彈都滿天飛了!你們猜是啥事兒!”
“訊號彈?”嚴盼弟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咔吧咔吧眼睛。
而坐在炕頭的南不住聞言則是眼睛一亮。
“是小姑父!”
小胖子歡快嚎叫,把小玩具往褲兜裡一塞,麻利地出溜下炕。
前幾天小姑打來電話,說小姑父要去黑江邊境的時候,他可纏著爺爺奶奶,把裡頭的細節問了個清清楚楚,自然是知道小姑父提出的訊號彈傳信的主意。
故而這會兒一聽到訊息,小胖子連鞋都來不及穿,搗騰小短腿就跑出屋。
看見天邊緩緩滑落的訊號彈,頓時欣喜地長大了嘴巴。
南夏澤則在兒子屁股蛋子上拍了一掌,將其扇回屋中,轉而邀請老李頭進屋。
老李頭忙擺擺手,“不進屋了!你們趕緊地跟我來屯部吧!剛剛春婉丫頭來電話,說是將小戴炮在北邊已經順利完成任務了,正在往家趕,順道還幹了些什麼大事兒。
具體的咱也不清楚,總之你們感覺過去給春婉回個電話的吧!另外還說了,等小戴炮回來了的領導回在鎮上安排接風宴,你們作為孃家人,到時候也跟著一塊兒去!”
老李頭風風火火,語速極快,說完就撩腿往屯部走。
屋裡的南家人咔吧咔吧眼睛,似乎在沒反應過來,可隨著大夥兒的眼神重新聚焦,並與彼此相碰撞時,所有人都開始手忙腳亂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南國福更是因為心急,穿上毛衣了才發現裡頭的夾層棉衣還沒穿。
小胖子更是連鞋都穿不利索了,左右腳反穿,一路跑到屯部才發現不對勁。
一行人進了蘇紹大辦公室,南國福在蘇紹大和賀應傑期待的目光中回撥電話。
“喂?是小婉嗎?”
“嗯呢~爸,家裡最近好麼?”
南國福聞言,眼睛眨了眨,微不可見地掃了一眼湊在跟前的蘇紹大和賀應傑,擠出笑容,
“還不錯,你們那疙瘩呢,我瞅天上都掛訊號彈了,松子是不是快能回來了呀?”
“嗯嗯!”電話那頭,南春婉聲音中的情緒明顯高亢起來,“爸,今天湊巧有一隊人從北邊回來。
他們帶回來一隻大爪子、一個活的蘇毛人,還有幾具蘇毛人的屍體,除此以外,鄭曉健也被找到了!”
不止是南國福,周圍人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個比一個精彩。
賀應傑忙用胳膊肘杵了杵一旁的蘇紹大,“老蘇,小戴炮打虎了啊!這玩意兒,不是要審批麼?”
蘇紹大張大嘴巴,眼珠轉向一旁的賀應傑,“難道說人家小戴炮早就預料到路上有老虎,提前和上頭說好了?”
“不能夠啊,打虎審批那玩意兒複雜的很啊,哪裡是能提前申請的?估計是突然遇上了,實在沒招了,才給那大爪子打下來的。”
一聽倆屯領導這麼說,南家人臉上的欣喜全部凝住,而南夏澤臉色也是一沉,忙湊到話筒邊喊道,
“春婉啊,那大爪子是咋回事兒啊!要打虎可得提前審批啊!我妹夫這下子會不會攤上啥事兒啊?”
“不會的~”南春婉的聲音軟軟糯糯,稍微帶上了一絲得意,“松哥他們抓回來的是活的大爪子。”
“活的!”南國福險些聽筒都抓不住。
而周圍人更是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唯獨小胖子南不住,從先前聽到打老虎的時候就開始皺著小眉毛,在腦袋瓜裡使勁思索,這會兒被爺爺這麼一喊,頓時小眼睛一亮,“嘿嘿哈哈”地出拳踢腿,不停嚷嚷著武松打虎,然後就因為吵吵叭火害得別人聽不清話筒裡南春婉說的啥,屁股蛋子捱了吳秋雲兩巴掌。
小胖子捱了打,也不覺得委屈,屁顛屁顛跑回來,小胖手豎在耳朵邊,伸長了脖子去聽話筒裡小姑的聲音。
“……那個蘇毛人就是當時放火,燒咱們山的那個。
聽咱們屯長說,當時他的同夥都在那次山火裡燒沒了。
這次他們湊了幾個人,又來了。
正好是松哥他們打虎的時候遇見了,上來攪合事兒,松哥就給他們抓住了,就剩一個活的。
還有那個鄭曉健,也找到了,聽那些隊員說,這個鄭曉健,當時正好是在我松哥他們營地周圍,大爪子逃跑的時候就給他撕了。
如果大爪子沒遇到他,還不清楚這人打什麼壞主意……”
蘇紹大聽到這話,情不自禁就看了眼一旁的賀應傑,賀應傑也正好瞥向他。
兩人雖沒說話,眼神卻已經交流上了;
聽聽!人家路上遇見,然後一順手就給人幹了!換做咱們的民兵,能行不?賀應傑眼神躲閃,臉上寫滿了無奈。
見對方如此,蘇紹大也釋然了。
既然比不上人家,那就使勁巴結人家,人家老丈人就在他治下屯子生活,他多照顧照顧南國福一家,不就是賣戴松一個好麼!南春婉沒有說小二憨的事,因為先前她就聽到電話那頭似乎有蘇紹大他們的聲音。
而爹媽哥嫂他們之前並不知道小二憨的具體情況,這冷不丁一提,肯定要從頭說起。
這裡頭很多細節可能就要落到外人耳朵裡,還是等回頭松哥回來了,一大家子去鎮上吃完接風宴再說吧。
南國福這邊一聽屆時領導會在鎮上安排接風宴,頓時連連稱好,和小閨女又寒暄了幾句後才意猶未盡的掛了電話,別了蘇紹大賀應傑,一家子慢慢悠悠往家回。
相比之前的風風火火,南家人這會兒可以說是閒庭信步,享受著從屯部回家的每一步。
每經過一戶人家,在院子裡看訊號彈的屯親都會熱情地和南家打招呼,就算南家人再樸實無華,這會兒被屯親如此誇讚,也忍不住想多延長一下這個過程。
好不容易晃盪回家。
南家人一掃之前南秋梅帶來的陰霾,各個滿面紅光地坐上炕。
“我妹夫也太呢了!”南夏澤一拍大腿,眼中滿是得意,“爸,本來我還尋思,到時候找個啥理由去和那些與咱家果園兒合作的人吃頓飯呢!
這下好了,去鎮上吃接風宴,肯定會見到很多大領導啊!
還有我妹夫在,到那時稍微一撮合,咱們這邊的飯局不就成了麼!”
南國福眼睛一亮,點點頭,“夏澤,這事兒說不上麻煩松子,但肯定也是借他面子、沾他的光,咱過去對松子有偏見,也沒幫襯過他,從今往後,咱對他,還有你小妹一定要更盡心盡力啊~”
“那肯定的爸!”南夏澤手指輕敲炕桌,“我都打算好了,這兩天就聯絡我那些設計員,讓他們別亂跑,就等咱去鎮上吃了接風宴,我直接給他們帶去團結屯,房子要等開春了再蓋,但圖紙可以先畫起來了啊!”
“嗯,這個可以。”南國福點頭。
南夏澤咧嘴一笑,“到時候,妹夫那房子就看我的吧!我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夏澤啊,到時候蓋房錢,你就別和你妹還有你妹夫要了哈~”嚴盼弟在旁補充。
“那肯定!我還能收我妹夫錢麼!我給他包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