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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時也,命也

“管,哪次有事不是我管到底的?”草根說,父母支援他給女兒做湯餅酒了。吃了夜飯草根便去講給好兄弟蘭寶根和蘭直根聽,讓他們去講給村民弟兄聽做準備。又託一個小兄弟去木龍講給岳父岳母聽,他得一個千金了。

草根給女兒取名叫盼生,一是因為根字輩下來是生字輩,二來表示他不重男輕女,女兒也是他千盼萬盼才生下來的。

他把女兒的湯餅酒選在十六早,妻子孃家人來了五六桌,十里八村加上學校老師以及本村人來了四十多桌。一共接近五十桌酒席,場面不小了。好在親戚朋友看在草根平時肯幫人的份上,除了拿禮物以外又還給了點份子錢,所以這湯餅酒就沒有虧著錢。

一個月後弟弟木根和楊秀珍結婚,彩禮包括佈置新房,買床上用品,大部分都是草根去想辦法借錢來操辦的。

草根去借的錢,當然得他來還了。光憑學校那點代課工資,和零敲碎打得到的一點治病和看風水收入,肯定是還不清所欠的外債了。所以等弟弟的婚禮一過,為了還債草根便向莫傑軍提出辭職,再次出去行走江湖了。

“可惜了,同事還不滿年,你又不幹了!”莫傑軍很惋惜地說。

“有什麼辦呢,欠債要還,一家屋又等著我去要錢吃用!”草根說,莫傑軍問:“那弟弟就不能去弄點錢來還債囉,那是他結婚欠下的債呀?”

“他能弄錢還債,我也不用辭職了!”草根苦笑說,辭職的第二天他便出去重操舊業了。

草根打算先到外縣去,那裡可以撈錢就在那裡撈錢,那裡不能撈錢就到別的縣去。

在縣汽車站下車,因為有一樣常備藥沒有了,草根便出去街上藥店買那味藥。問遍河東藥店都沒那味藥賣,他便過河西來了。

草根在河西藥店買得了那味藥了,就出來去西龍的路口等車。有一個人見到他便喊:“老吵,才從家裡出來呀?”

“是呀!”抬頭見是莫家興,草根高興地問:“老亂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些日子了,不是說當老師了嗎,怎麼出來這等車打算去哪?”莫家興問,二進宮這幾年他似乎有些長胖了。

“去外縣呀,人家已經不做教師了!”草根把自己辭職不幹教師簡單講了,跟著問:“你這是準備去哪?”

“芭蕉葉那,他明天結婚,人家去慶祝幫忙!”

“是嗎,芭蕉葉他也出來了?”

“出來了,不出來怎麼結婚?”

“姑娘是哪的?”

“傻妹,你講是哪的?”

傻妹即同學葛秀月,草根驚訝而好奇地問:“之前芭蕉葉不是一二不答應,娶傻妹的麼,怎麼兜兜轉轉又答應娶她了?”

“不答應行嗎,芭蕉葉二進宮這幾年都是傻妹在照顧他的老頭子。對待芭蕉葉的老爸,比對她的親爸都還好呢。田地是她牽牛來種的,伙食日用也是她給錢供應的,就差住進芭蕉葉家裡了。一個女人能做到這個地步,芭蕉葉再不答應娶她,還是個男人嗎?再講他那老頭子都開口了,不娶傻妹就不認他這個兒子了。”

“這個傻妹真逗,先是告芭蕉葉強姦,後又百般懺悔要跟芭蕉葉,故事精彩絕輪又傳奇得都可以寫一部小說了!”

“可以寫小說,那你就來寫吧,寫成了第一時間給我看,我來做第一個讀者!”

“再精彩傳奇,我也沒有時間寫了。弟弟結婚欠下一屁股外債,得去弄錢來還。想看小說去叫楊呆子寫吧,他有的是時間和幹勁!”

楊呆子即楊一碩,莫家興說:“他也沒時間寫了,人家現在不但結婚了,還成大企業家了!”草根聽的又是一驚,忙著問:“呆子不但結婚還成大企業家了?”

“是呀,他不但結婚娶了個一等一的大美女,還成了我們縣第一個企業家!”

“落差反轉這麼大,怎麼一回事,快說說箇中故事讓人家聽聽?”

“你去芭蕉葉那吃喜酒嗎?”看見一輛汽車經過,是去西龍的,莫家興問。

“當然去了,不知道可以免了,知道了不去講得通嗎?”

“那好,上車了再慢慢講給你聽!”莫家興手一揚司機停車,他便和草根上車了。車開了莫家興這才把楊一碩的奇遇,一五一十都講了出來。

“看楊呆子寫小說都成了痴呆,縣文館的老師為了挽救他,就用油印機幫他印了一套《龍山春雨》。楊呆子便認為自己的小說成功出版了,於是回陋室大搞創作起來。

“也該楊呆子時來運轉,一天夜裡電閃雷鳴,狂風大作,瓢潑大雨驟然而下。一個外地的流浪女子,本來是打算去縣城的。因為天黑得伸手看不見五指,誤打誤撞到了東坡村。

“四處漆黑一片,如鍋底一般黑得辯不清方向。女子突然看見前面不遠的山坡上露出一絲燈光,那就是楊呆子陋室透出的一點燈光。就如大海里見到燈塔一樣,女子恍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欣喜若狂乘著行光去,進楊呆子的陋室。

“女子進了楊呆子的陋室,既要衣服換,又要吃的,楊呆子看是一個又弱又漂亮的女子。憐香惜玉之心頓起,便拿自己的衣服讓女子換,又煮飯煮菜給女子吃。

“這一夜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了吧?”聽莫家興講到這裡,有點粗野又有點大線條的司機忍不住插嘴問道。

“這是肯定的嗎,哪有貓兒不沾腥的,不然就沒有後面的故事了!”莫家興笑笑說,他也是一個野性十足的漢子。口水流出來了,他嚥進肚子裡去接著道。

“女子住一夜就不走了,一定要楊呆子娶她,否則就告呆子強姦!”莫家興講到這裡羨慕得又流下一嘴的口水,彷彿像是在說我怎麼就沒這種豔福,走這樣的桃花運呢?他強把上來的口水嚥下去,繼續說。

“女子這樣說,楊呆子敢不娶她嗎?當然不敢不娶她了,楊呆子帶著女子回家和父母說,在父母的操持下兩人便結婚了。從前是一個人,隨便可以對付,如今結婚了是兩個人,將來還可能有孩子。當然不能對付生活和創作了,楊呆子便出來找事做了。”

“找事做,他找什麼事做,那麼短時間內竟然成了全縣第一企業家?”這次是草根插嘴問,莫家興說:“別忙,我會慢慢講吓去的。”

“楊呆子歷來口氣大,認為種田沒收入也沒出息,就進城去了。趕巧縣磚瓦廠面臨危機要倒閉,楊呆子有個親戚是磚瓦廠的領導,他就去勸說這個親戚把磚瓦廠承包下來了。”

“楊呆子和親戚承包了磚瓦廠,進行技術革新,不燒老式磚瓦,專燒新式紅磚。城東大搞房屋建設都是要他們燒製的紅磚,幾個月磚廠便扭虧為盈了。楊呆子順手牽羊又承包了面臨倒閉的縣水泥廠,你們講奇不奇,是不是該他時來運轉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真是奇了怪了,該他楊呆子時來運轉了!”想起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卻一事無成,為了還區區幾百千把塊錢的外債,好好的教師不能做了。草根不由得感嘆道:“想不到大家都認為完蛋了的呆子,成不了個作家,卻因此成了個企業家,時也,命也呀!”

“是呀,時也,命也,萬般該是命,半點不由人!”莫家興附合著說,叫妹也要結婚了,聽說了嗎?”

“沒有呀,她也要結婚了,嫁哪去?”提到桑小花,草根連忙問。

“黑頭,你講嫁哪去?”莫家興的話一停,草根便說了:“黑頭,從前被叫妹騙了,他恨死她了,怎麼又化干戈為玉帛了?”

“說來又是時也,命也了!”莫家興笑笑說,可他那笑比哭都還難看:“想不到我們天天和她在一起的幾個人,都得不到叫妹,倒讓黑頭撿漏獨佔了花魁!”

“別講廢話,轉入正題,講!”草根說,莫家興道:“講就講,叫妹出宮那天,家裡沒一個人去接她,她便一個人搭車回木龍。在大河邊下車,也不知怎麼搞的,叫妹就去跳河了。趕巧讓來木龍尋豬殺的黑頭給救了。一定要黑頭娶了她,否則她就再跳河!”

“叫妹那種女子會跳河?”草根不相信地問,莫家興說:“一開始我也相信,可那是不爭的事實。不信等下到了青女山,你問芭蕉葉。可能梟仔老爛老流也來了,說不定叫妹本人也會一同來,不相你問問他們!”

“我的車到這不去了!”草根和莫家興一個問一個答,大卡車很快便到了西龍鎮,司機停車說。

“那謝謝師傅了,你不走我們便下車唄!”草根和莫家興說了句謝謝的話,便拉開車門走下駕駛室了。

兩人站在大路邊等去青女山的車,一輛大逢車從鎮裡開出來,走草根和莫家興的身過,司機伸頭出來問:“老吵,老亂,是去芭蕉葉那吃喜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