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看到司機是苗春生,草根和莫家興問:“地龍,是你,這是打算開車去哪裡?”
“芭蕉葉那呀,給他送做結婚喜酒所要的配菜,配料以及菸酒一類的東西,上車吧?”苗春生喜笑顏開說,停下車等著草根和莫家興上車。
“好呀,瞌睡鳥趕巧遇上自來蟲,何家人的香火合適(何氏)門中了!”莫家興開玩笑說,跟著問:“這是你買的新車?”
“不是新車,是部二手貨。”苗春生恐富似的說。
“二手貨又怎的,你買了也是新車!可以呀,做不幾年便鳥槍換炮了,再做幾年那還了得?”莫家興嘖嘖咂嘴道。
“少廢話,上不上車,不上車人家開走了啵?”苗春生故意板起臉孔問。
“上呀,有便宜車不搭,是傻子差不多!”拉開駕駛室的車門,莫家興對草根說:“老吵,上車呀!”
“你先上,你先上!”草根推讓說,因為之前幫苗春生岳丈佬治病一分謝醫的錢都沒有,他一直有點耿耿於懷。
“你先上車,留你排地龍坐!”莫家興說,一定要草根先上車,草根不上車,他抓起草根的手就往車上推。
“把行囊和手袋給我吧,我幫你拿去後面車箱裡放!”看著草根還站在那裡愣神,苗春生走下駕駛室,邊說邊過來搶草根的行囊和手袋,要拿去後面的車廂放。
“不用,我自己來!”苗春生的熱情一下打動了草根,但他還是推讓說。
“什麼不用,讓我來!”苗春生奪過草根的行囊和手袋,便拿去後面的車箱放了。再回來發動車子時,苗春生說:“二位坐好,開車了!”
“坐好了,開車吧!”苗春生主動幫自己拿行囊和手袋去後面的車箱放,又坐在苗春生的身邊。草根現在不只是感動還心軟了。等苗春生開車走了,他還主動搭訕問:“什麼時候買得車來開了?”
“你走後人家便去學車了,學得車回來就去貸款買得這輛二手車來開了!”
“原來不幹,最後還是聽了死女人的了!”草根說,口氣裡既有揶揄又有羨慕!
“不聽不行呀,誰叫人家是領導高瞻遠矚,我是打工仔鼠目寸光呢?”苗春生回答道,語氣裡有自嘲也有對妻子的佩服。
“有車子做生意方便多了吧?”草根問,苗春生說:“方便多了,講也不怕,現在西龍鄉地面上的食雜和小百貨,百分之七八十歸我們了!”
“還罵死女人不?”
“罵呀,死女人是一山望見一山高,又在打新的算盤了!”
“打什麼新的算盤?”
“在謀求進城開店唄,真拿她沒辦法。熟悉的話,幫在縣城找一個店面!”
“我哪裡熟悉,叫老亂吧!”草根推道,莫家興說:“怎麼叫我,講得不好聽點,人家現在還不如你老吵呢!”
“怎麼不如我了,你可是縣城人吶?”草根問,莫家興說:“我是縣城人不假,可就熟悉河西。要做生意得到河東去,河東那邊我就不熟悉了。”
“為什麼要到河東去?”苗春生問,莫家興說:“因為河西有點飽和了,店面難找價錢也高,新做生意難插得進去,還不如到河東去,那是一塊剛剛開發的處女地,店面好找容易做生意。老吵經常給人治病和看風水,就像進廚房一樣熟悉,找他準比我強。”
“人家熟悉不假,那是從前,又快有一年不來縣城了,哪還熟悉?這城市發展實在是太快了,現在連哪是哪都有點分不清了。”草根說。
“你們兩個狡猾狡猾的有,就互相推諉吧!”苗春生說。
“不是推,說的是大實話。一年前人家到河東,河東還沒有那麼多的高樓大廈,現在都快建設到東岺腳下了,很快就趕超河西了!”草根說。
“是呀,二進宮幾年回來,我也快分不清河東哪是哪了!”莫家興接嘴說。
“那二位幫人家留意留意一下,總可以吧?”苗春生退一步說,草根和莫家興道:“這個還可以!”
“我可是螞蝗聽不得水響,等你們訊息啵?”苗春生令道,草根和莫家興說:“我們盡力吧!”
“那就先說一聲謝謝了!”苗春生說,車開到黃占強的村口了,因巷道窄車大進不到黃家去,他便狠按幾下喇叭了。
可能是聽到喇叭響吧,一會兒但見黃占強跑出來,見到草根不請自來。他非常高興地說:“老吵,我正愁沒人寫喜對和做主持呢,你來了就好了,人家這下有救了!”
“這麼大一個青女山,就沒有一個人會寫喜對和做主持的了?”草根問,黃占強說:“有,人家還用得著愁嗎?”
“那我不來呢,你芭蕉葉就不用結婚了?”草根逗趣地問,黃占強逗趣地反問:“你這不是來了嗎?”莫家興說:“芭蕉葉,老吵是人家喊來的啵,怎麼謝人家?”黃占強說:“怎麼謝,晚上多灌你幾杯貓尿唄!”
“喂喂喂,別隻顧打嘴巴仗,還要不要車上的貨?要就快點拿下來,不要我馬上拉走?”看著黃占強和草根與莫家興,你一句,我一句說個沒完沒了,苗春生道。
“催什麼,講幾句話就礙著你地龍哪了?”莫家興問,苗春生說:“不礙著人家也不講了,快點下貨,下了貨人家還得馬上回去給別的人送貨呢?”
“那你還打不打算來芭蕉葉這吃喜酒?”莫家興問,苗春生說:“打算,那也去給人家送貨呀!”
“那下貨!”黃占強說,他一聲口哨村裡就出來五六個青年仔了,加上苗春生莫家興,七手八腳就把車上的配菜配料,菸酒糖餅,煙花炮竹一類做喜酒必須品往黃家屋裡搬。
草根因為有揹包和手袋已經夠他拿了,他就不用搬貨了。揹著揹包拿上手袋跟後就去黃家,黃占強的老爸見到草根非常高興,說:“村上有好幾戶人家要建房都講去你那找你呢!”
“那怎麼不見去找?”草根逗趣問,黃爸說:“他們都說你當老師了,沒時間出來這麼遠的地方看風水了!”
草根把辭職不幹教師一說,黃爸不解地問:“好好的老師,怎麼又不做了?”
“爸,看你問的,那幾十塊錢死工資,上得老吵的眼嗎?人家幾天時間就撈回來了,幹嗎要受人管呢?”黃占強白父親一眼說。
要是在往常黃父早就生氣了,此時他不但不生氣。還說:“說的也是,那蘭先生安心住下來,過罷酒了,老漢去講給那幾家建房的人聽,說你來了,他們一定來請你去看風水的,說不定還會有人來找你去看病呢!”
“老吵,去吃點東西,吃完東西馬上得寫對聯了,不然就忙不行了!”草根正想開口說謝謝黃爸的話,黃占強先說了。
“對,去吃點東西馬上得寫對聯了!”黃爸跟著說,回頭不見苗春生,他問:“還有那個苗老闆呢?”
“人家回去給別人送貨了,有空了才能來!”黃占強說了,一手拉草根一手拉莫家興便到屋後的廚房吃東西了。
黃占強的後院很寬,此時來幫忙弄晚餐吃湯席的村上男男女女,正在後院裡忙得不亦樂乎。因為草根經常來青女山,又在這治過病看過風水,特別是那次讓村上一個出嫁女順利地出嫁,給人們留下深刻的印像,所以見到草根走來了都和草根打招呼!
有人擺桌讓草根和莫家興吃飯,兩人簡簡單單吃了點飯,便出來黃家堂屋上寫對聯了。自然是草根負責寫,莫家興負責拿去一邊晾等幹了。
“老吵,這對聯,不管是字跡和內容,都是出神入化了啵!”幾個青年男子走進堂屋看一眼說。
“什麼出神入化,隨便塗鴉亂寫唄!”抬頭見是梁秋生,柯發強,林大平和艾小幸,草根說:“黑頭,老梟,老爛,老流是你們?”
“對是我們,不認識了?”柯發強,林大平和艾小幸故意問。
“認識,認識!你們三個的名號,如雷貫耳哪有不認識的?”草根邊寫對聯邊說。
“你直接說我們又梟又爛還流不好,何必繞那麼大一個灣!”柯發強,林大平和艾小幸逗趣說。
“我可沒那麼說!”大家是一陣笑,草根問梁秋生:“黑頭,你是代表叫妹來的吧?”
“對,不可以嗎?”梁秋生歪著頭問,臉上寫滿了幸福和自豪。草根說:“來的路上,老亂說黑頭把叫妹給勾上手了,人家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用詞不當,怎麼就是勾上手了?”梁秋生笑笑說:“等下有空了,幫人家選個日子!”
“選個日子可以呀,你得老實交待是怎樣把叫妹弄到手的!”
“人家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艾小幸說,梁秋生懟道:“你才是週週瑜打黃蓋,一個願打願挨!”
“都不說了,對子幹了快去貼對子!”看著莫家興和艾小幸鬥嘴,黃占強走過來說。莫家興和艾小幸這才不鬥嘴,與柯發強,林大平和梁秋生拿對子去貼。
到了晚上,草根又才給梁秋生選結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