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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學不乖的艾雨英

蘇父蘇母回城就被安排進原來的中學任教了,學校還給安排了個三室一廳的平房讓他們一家居住。一家三口過了一個舒心的春節,下鄉九年的苦難生活終於宣告結束了。兒子再一上大學,蘇家的光明坦途就擺在面前了。他們真想大喊:蘇家萬歲!

這天吃了夜飯,夫妻兩個正在沙發上邊用牙籤撩牙齒邊交談著什麼。突聽兒子房裡響動不斷,蘇母便起身走去推開兒子的房門問:宏兒,在幹嘛?

噢,收拾一些衣物!蘇宏業邊拉上揹包拉練邊說:明天是黑胖和秀梅舉行婚禮的吉日良時了,怕明天忘了要帶的東西,所以提前收撿一下。

不是講了你別去了,叫老爸去!蘇母一聽兒子又不聽話很生氣地說。

老爸去只能代表你們,代表不了我。黑胖和兒子那麼好,小學到高中一直是鐵哥們。現在又一同考取大學,他新婚誌喜不去講得通囉?

那個包衭跟來怎麼辦?蘇母攤開雙手說:一想起她媽媽就睡不著覺!

蘇宏業當然知母親所說的包衭是指艾雨英了,一來父母反對強烈。二來回城這一段時間,他也越來越感覺到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了。說:媽,有什麼好睡不著覺的,兒子不讓她跟著來不就行了?

說的輕巧,去年回城讓你巧妙的推脫了。人家又不是蠢子,次次都讓你牽著鼻子走。

媽,怎麼就不信兒子呢?兒子講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放心吧。還在回城那天蘭秀梅講草根在灘頭教書,蘇宏業就想到辦法了。他此時還不能講給母親聽,說:就算兒子的辦法不起作用,不是還有老爸老媽嗎?她跟了來,你們可以不讓她進門嘛!

對,對對!好兒子,這話媽最愛聽了!蘇母笑笑離開兒子的房門了,走回到廳上對坐在沙發上的丈夫說:老蘇,兒子說他回單竹吃喜酒了。要不你就別去了,近十年不工作了千頭萬緒呢!

這怎麼行?蘇父馬上反對說:老薛哥可是我們家的恩人吶,沒有他能有今天的我們嗎?他兒子大喜的日子不去哪行,再講回城還是這個老大哥幫忙才這麼順利的吶!

那年頭但凡全家被下放農村的,不是死不悔改的走資派,就是右派臭老九。蘇父就屬於後者,所以上山下鄉大潮一來他們一家就被下放到盤古單竹了。

自古人性就欺生,更何況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早就盯上蘇家了。還想拿蘇父蘇母來做墊腳石以圖往上爬呢。這些人藉著政治運動就要拿蘇父蘇母來批鬥了,是薛思甜的爸爸老薛有正義感保護了蘇父蘇母。

別看薛爸當時只是一個小小的貧協組長兼生產隊長,談不上是什麼官,連末品都稱不上。可是他那個貧協組長的話語權可不小呢。什麼升學,參軍,提幹,外調,進工廠去社隊企業都要他推薦簽字你才走得了。

在別有用心的人要整蘇父蘇母的時候,薛父得知訊息之後及時通知蘇父蘇母山上躲起來了,還每天送給他們吃,又把年幼的蘇宏業帶回家裡同吃同住。

別有用心的人明知薛爸有意庇護蘇父蘇母,卻奈何不了薛爸,蘇父蘇母就逃過這一劫了。這次回城要撥戶口,也是薛父幫了大忙,大隊管戶口的才簽字同意給予遷出。

也不知是更年期,還是天生瞧不起農村農民,蘇母就是不同意蘇父回單竹吃薛家的喜酒。夫妻兩個便在廳上吵了起來。

聽到父母吵鬧,越聽越覺得母親不講道理的蘇宏業,從房裡走出來幫老爸了說:媽,別和老爸爭吵了行不行。不說滴水之恩湧泉以報,最起碼的人情都是要還的對吧!薛家一次又一次幫了我們,兒子到那了人家問起老爸怎麼不來,兒子怎麼回答,臉上也無光是不是?

蘇母見兒子一邊倒地幫丈夫,她生氣地問:這麼說,那個老吵幫你考上大學,你得感謝他一輩子了?

那當然了。蘇宏業理直氣壯地說:聽說他(草根)去灘頭了,兒子還打算回單竹了邀黑胖去看看他呢!

蘇母講不過丈夫和兒子,生氣地回房了。蘇宏業和爸爸第二天一早,也就搭班車回單竹了。

那天艾雨英看著載有蘇宏業一家的汽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又站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愁悵而失落地回了家。姐姐問:不是說跟他走的嗎,怎麼又回來了?

走什麼走?艾雨英氣沖沖說:你就這麼希望人家走嗎?

人家是希望你走嗎,是你自己說跟他走的嘛!

人家改主意了,等春節過後薛家做喜酒他來了再走就不行了?

我看你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既然這樣幹嗎回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著妹妹沒了聲音,艾雨秀問:薛家正月舉行婚禮,那個人一定會回來嗎,不會是哄人的吧?

怎麼可能,他們兩人那麼好,兩家又那麼好。

那姐姐就再信你一回。到底是一母同肥,姐姐馬上給妹妹出主意了:那他這次回來了,管他怎麼說。別心軟了。不能吃了虧,總不長記性!

知道了,真煩人!

你還煩,我才煩呢!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你不是我親妹子,我才懶得管你呢!

好,到那天人家緊緊跟著他不放,連屙屎屙尿都跟著行了吧?

到薛思甜舉行婚禮這天,艾雨英真的一早起來就去薛家了。邊幫忙邊等蘇宏業,看著蘇宏業和爸爸走進薛家了,艾雨英便迎了過去。問:回來了?

回來了!等父親走了,蘇宏業還裝出親熱的樣子問:想人家了吧?

去,去去,誰想你了?看見蘇宏業如約回來吃薛思甜的喜酒了,艾雨英十幾天的愁雲全掃光了。說出的話意思卻相反:去吃早飯,免著人家想你。蘇宏業笑笑去坐桌吃飯了。

這一年地方上舉行婚禮仍然比較簡單,基本上是男方擺上幾桌酒席。等女方由姑娘大姐送來了,男方到村口接女方進屋。進村時由人在前面放些炮竹引路進屋就行了,也不拜堂大家坐下吃餐飯就算舉行婚禮了。

有的人更簡單,去大隊打張證明再去公社民政辦扯張證。女的家也不回了,直接來男家就算結婚了。彩禮也是象徵性地要一點,不像後來彩禮是一天天上漲到現在都成天價了。

艾雨英僅記著在家裡對姐姐說過的話,從蘇宏業走進薛家那一刻起就不遠不近地看著了,到了晚上她悄悄地把蘇宏業叫到一邊說:晚上老地方見,有幾句話和你說。

今晚怕不行,黑胖叫人家幫他們做事呢。蘇宏業解釋說,送顆定心丸給艾雨秀:明夜吧,反正人家等黑胖新婚滿三早才走,有的是時間。

聽蘇宏業樣說,艾雨英玩到夜點就回去休息了。艾雨英一走,蘇宏業問薛思甜和蘭秀梅:老吵回來過年不?蘭秀梅說:沒有,在灘頭過年了。

秀梅,我想等你們滿三早了邀黑胖去看看老吵好嗎?蘇宏業用徵求的口吻對蘭秀梅說:不是因為我們,過兩天你哥他也一樣去上大學了,而且一定比我們上的學校還好。

好呀,只要黑胖願意,我一百個贊成!說是去看自己堂哥,蘭秀梅一百個同意。她問丈夫:你呢,想不想去?薛思甜說:夫人都發話了,人家敢不去嗎?其實薛思甜早就想抽個時間去看草根了。就差和妻子說了

薛思甜夫妻答應元霄節這天和蘇宏業一起去灘頭看草根,卻不知道是蘇宏業為了擺脫艾雨英之計,還在艾雨英來找他們求證時,幫蘇宏業作了偽證。

薛思甜答應去灘頭了,蘇宏業擺脫艾雨英的計謀也就得趁了。當第二夜艾雨英約他去村後小樹林時,蘇宏便說了:恐怕這次又不能帶你一起走了!

為什麼?艾雨英一聽就哭了,邊哭邊說:說不變卦了的又變卦,是不是真像姐姐說的那樣,城市人猾頭,一個個都是陳世美?

別哭,人家是那樣的人嗎?看見艾雨英哭的傷心,蘇宏業一時還真想放棄既定的計謀了。想了想還是狠下心說了下面的話:不是不想帶你走,實在沒辦法帶你走。因為元宵節第二天有一個同學結婚,人家得同黑胖一起去吃酒。你去不方便,畢竟我們還沒結婚。另外還得給份子錢,你有嗎?

艾雨英確實拿不出份子錢,體量男朋友的難處也就不哭了。蘇宏業說:這樣好不好,人家給家裡的住址給你,元霄節過得兩三天自己去,到時候人家正好也回到市裡了。

萬一人家去了,你還沒回來呢?

不回來你不可以住進家裡嗎,不會是醜媳婦怕見公婆面吧?

誰醜媳婦了?

不就是個比喻嗎,再講以後你也是要住家裡嘛!總不能跟人家去學校住男人宿舍吧?

聽蘇宏業得有理,艾雨英就答應自己去市裡了。真是個學不乖的可憐人。

作者有話說:與其說這是一部小說,還不如說是一真實故事集。裡面的故事大多是普通人的故事。還有很多風土人情,民風民俗,民間傳說和地方傳說。感興趣的不妨看一看,您的垂愛是作者繼續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