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去了學堂唸書,張二柱每天東村西村的跑生意,白天家裡就林嬌一個人。
以前大寶在家的時候,林嬌倒也不覺得日子無聊,可當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就覺得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下去了,就算是做了好吃的,一個人吃著也沒什麼滋味。
“是不是不合胃口?”張二柱看林嬌沒什麼胃口,一碗飯扒拉了大半天還是一大碗,擔心道。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大石頭村吧。”她一個人在家實在是太無聊了,她是真不懂別的人每天在家做什麼,她一個人呆在家裡只覺得自己快要廢了,自己一點價值都沒有,難道讓她穿越而來就是為了讓她當一個廢人嗎。
“太遠了。”張二柱不答應,要是他一個人的話,帶她去無所謂,可是還有其他男人在呢,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媳婦被人瞧了去。
“我不怕。”遠一點算什麼,她可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不夠遠嗎?
“外面冷得很,家裡暖和些,你還是待在家裡吧,我下午早點回來。”他媳婦什麼時候不怕遠了,他可不相信,他倒不介意揹著媳婦到處玩,私底下怎麼寵媳婦都行,可是這樣孟浪的事他當著外人的面還做不出來。
“不去就不去。”她一定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再這樣下去她會發瘋的,只是做什麼呢,這裡好像也沒什麼事情是她做得了的。
張二柱看得出自己媳婦生氣了,道:“媳婦,不是我不帶你去,這次不是我一個人,一同去的還有幾個大男人,你去了不方便。”
他是真不想也不能讓別人瞧了自己的媳婦去,如果可以,他也是巴不得把媳婦帶在身邊呢。
張二柱平日裡就是話少的人,林嬌平時話倒是多,但大多數都是跟大寶說的,她和大寶一天在家嘰嘰喳喳的,所以屋子裡才覺得很熱鬧,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和誰說話呢,導致兩個人在一個屋子裡都不怎麼說話,聽張二柱那麼說後,林嬌更不想和張二柱說話了。
“媳婦,睡覺了。”張二柱從林嬌的被窩爬回自己的被窩,說道。
林嬌怕冷,這裡的冬天尤其冷,又沒有熱水袋或電熱毯什麼取暖的東西,冬天對她來說最難的是一個是早上從床上爬起來,另一個就是鑽冷被窩,往往是睡到半夜被窩還是冷的,也不知道張二柱是怎麼發現的,從入冬開始就給他暖被窩,總是在她睡覺前把被窩捂得暖暖的。
這樣細緻入微,嗯,不感動是假的,哪個女孩子沒有一個白馬王子的夢呢,她也不例外,高中的時候喜歡那種學習好、體育好的陽光男孩,大學的時候喜歡那種學習好、有才華的校草,可什麼是命運呢,命運就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會顛覆你的人生,看著躺在床上那個長相一般、大字不識一個但卻疼她、寵她、名義上是她夫君的男人,雖然不知道未來如何,但是眼下卻是難得。
“算了。”林嬌看張二柱要從被窩裡爬出來,道。
“什麼?”張二柱心怦怦跳,不懂自己媳婦是什麼意思。
張二柱已經躺在自己的被窩了,這幾天他們兩個就是這樣躺在床上的,中間沒了大寶,反倒是沒有以前親密了,主要是林嬌這幾天精神厭厭的,做什麼都不大提得起精神,連話都說得少了,他這幾天又忙,心裡擔心得不得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沒說什麼。”林嬌用被子蒙著頭悶悶道。
張二柱用了一輩子的智慧來猜測他媳婦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一點一點的靠近他媳婦。碰到媳婦臉的時候,來不及興奮,指尖溼漉漉的,張二柱一驚,也顧不得其他,抱緊了自己媳婦,問道:“媳婦,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媳婦心裡想的是些什麼,其他女人不都是一天到晚都待在家裡嗎,他心疼她,不想讓她操勞,怕她冷了凍了餓了,他只是不知道她要什麼,至少要告訴他,天上的星星他是摘不來,但是其他東西只要是他能夠弄得到的,他肯定會盡全力給媳婦弄到的。
“我是不是很沒用。”在這裡,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更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她不想成為一個依附男人的人,可現在的她算什麼,吃男人的、穿男人的,她不想自己的喜怒哀樂都是為了男人,可除此之外,她好像什麼也做不了,對自己的未來,她越來越迷茫。
“我媳婦又聰明又能幹,這是全村公認的。”張二柱心裡一顫,他不知道她竟然會覺得自己沒用,怎麼會呢,全村的女人加起來都沒有他媳婦聰明,否則怎麼就單單他家的日子過得這麼紅火呢。
“可我什麼都不會,只能天天待在屋裡。”只有寵物才依附主人,她是一個獨立的人,如果她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人,也許她會和其他女人一樣,一輩子相夫教子,可她是擁有平等自由思想的現代人,她沒辦法讓自己成為一個附屬品,可是要她改變現狀她也無能為力,這也正是她苦惱的地方,明知道命運不應該如此卻無力改變。
張二柱聽到這話,想起他媳婦白天說的話,知道他媳婦是一個人在家裡待著不習慣,想要出門散散心,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過幾天我們去學堂看大寶,好不好。”他媳婦肯定是大寶突然不在身邊不習慣,想兒子了,這也不是大事,雖說學堂離家不近,卻也不是在天邊,想見兒子的時候抬抬腿就到了。
“嗯。”她想大寶了,可也不是僅僅是想大寶,她只是無法讓自己這樣無所事事下去。
“媳婦,不哭了,我們不哭了好不好。”張二柱親親媳婦的眼角,然後就停不下來,他本就是個熱血青年,眼巴巴的盯著俏生生的媳婦大半年了,好不容易他媳婦允了,當然是要讓他媳切身體會他的熱情。
芙蓉暖帳,被浪翻飛,怎奈春宵苦短,一夜風和雨。
張二柱睜開眼,已經大亮,卻不知道什麼時辰,懷裡是嬌俏可人的妻子,白皙的臉頰,彎彎的眉毛,長長的睫毛,誘人的紅唇,無一不誘人,撫了撫烏黑的秀髮,忍不住在紅唇上輕揉慢捻,一切都讓張二柱有種死而無憾的感覺。
想著今天還要去大石頭村,嘆了聲,戲文裡說的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應該就是這樣吧,如此良辰美景,他沒有英雄的情懷,只想此佳人在懷。
張二柱輕手輕腳的穿衣起身,燒了熱水,他知道媳婦愛乾淨,給媳婦擦了身子,轉身出門找了張文,張文是他僱來跟他一起幹活的人,跟張文講了今天就不去大石頭村幹活,並讓張文轉告其他三個人後急急忙忙的趕回家,好在他媳婦還沒醒。
此刻,就算是他媳婦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願意去給她摘的,看著媳婦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昨晚累壞了她,想著昨晚,張二柱心裡喜滋滋的。
張二柱煮了媳婦喜歡吃的小蔥拌豆腐,上面撒了肉沫,放在爐子上慢慢熬,又把肉切得細細的,炒了個酸菜肉絲放在爐上熱著,從菜園子裡摘了些菠菜,等著他媳婦醒後再炒,他記得他媳婦最喜歡吃剛從地裡摘出來的蔬菜,他媳婦說是有機蔬菜,環顧一下屋子,一切準備妥當,就等他媳婦了。
瞧著媳婦還沒有醒,張二柱一點也不著急,脫了衣服在媳婦身側躺下,等到他覺得自己身上焐熱了,才輕輕地把媳婦摟在懷裡。
林嬌做了個夢,夢到有一條毛毛蟲在自己身上爬,她抓住了那條毛毛蟲,可毛毛蟲一點都不害怕,還伸出舌頭舔她的手指,然後她就被嚇醒了。
林嬌轉頭看到張二柱傻愣愣的笑著看她,昨晚的事像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在她腦海裡回放,昨晚,可能,是因為太寂寞,人在寂寞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