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又施一禮，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今天，我和紅將軍賭一把。”

這出乎意料的一句，又讓紅鏽的眼神閃爍。眾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注意力已經被何光吸引了。

何光繼續說，“紅將軍在北塞效力快三十年了，是北塞第一謀將！立取軍功無數。”

何光詢問地眼神看著周圍的人，眾副將接了眼神都紛紛點頭。

“可儘管您已經是北塞副節度使了，可是北塞近十萬大軍，您這麼多年來，仍只是統帥這一萬人。而且，還不時有所輪換。不然，以我們這倉促組成的雜牌軍怎麼能破解今天的困局呢？”

人群紛紛點頭稱是，有些人甚至面露憤恨之情。而紅鏽盯著何光，不露表情。

“周青臣，周節度使，有自己的想法。紅將軍多少應該有些耳聞吧？有些事情，我回頭單獨和您聊。這次派您來圍剿大青山榷場，只是為了殺人滅口而已。”

大帳之內的人開始狐疑地相互交換眼色。而紅鏽的眼神也不由地閃爍了一下。但他依舊沒有說話。

“本來我以為，除了圍剿我們，肯定還去截擊秦烈將軍了。後來，我想明白了，是我多慮了。”何光笑著說，“周節度使其實並不想為了我們這幾萬人，損兵折將。只是有實在不得已的內情，才忍著損失，對我們這些人進行痛下殺手。”

這些話說到了根本，紅鏽顯然知道圍攻大青山榷場的另一層想法和要達到的目的，“你說了這麼多，我也沒聽明白。你就說，你想賭什麼吧？”

“我想，我在紅將軍營帳裡為質，如果後天，周節度使三日之內下令撤兵，那您就饒了我和榷場。如果周節度使三日之內沒有下令撤兵，那麼，我和榷場，任您處置！”

“你是在逗老夫嗎？”紅鏽捋了捋鬍子，笑了，“明日秦烈的主力就到了，你這是讓我束手就擒呀？哈哈哈……”

大帳內突然爆發出熱烈的笑聲。

待笑聲漸漸落下，何光繼續說，“我是青山軍的副統領，我在您手上，秦將軍定然會遵守我們的諾言。您和秦將軍也是舊相識了，也知道我們青山軍的來龍去脈。誠信守諾，是我們存在的根本！”

紅鏽斜眼看著何光，“兵不厭詐，你今天的突襲，又信守承諾了嗎？”

“哈哈哈……”何光大笑起來，笑聲中隱約有了嘲諷的味道。

紅鏽臉色有些難看，顯然他聽出來那味道了。何光不待紅鏽發作，趕緊說道，“表面上，我跟您賭的是榷場的安危。而實際上，我跟您賭的是周節度使的人品！賭的是諸位跟著周節度使能有怎樣的未來！”

眾將領再次被何光的話深深地吸引了。自從何光進帳以來，一會兒功夫，大家竟然圍了一個圓圈，將何光圍在中間。

“今天既然來了，咱們話就說道明面上，就是一個陽謀。周節度使從來沒有把紅將軍和各位當做自己人。但是難啃的骨頭要大家賣命。今天你們拿下大青山榷場，明天秦烈將軍趕來，該如何收場？那是訓練有素的兩萬禁軍！”

一陣竊竊私語。

“如果三天後，周節度使傳令撤軍。說明什麼？”

副將們面面相覷，有沉不住氣的已經問了出來，“說明什麼？”

何光微微一笑，“說明，你們的死，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