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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宮宴醒酒

公主府

一切都那麼不正常,安定了足足三個月,直到這日宮中送來請帖。

夏晨入殿,將請帖遞給楚雲瑤:“長公主,宮中傳了請帖。”

元旦佳節,普天同慶,皇親國戚和朝臣權貴齊聚一堂,共慶新歲。

楚雲瑤由著春夜為自己簪上最後一支珠釵,看著請帖緩緩出神,半晌,眉頭不自覺擰緊。

隨後看向殿外的舟冥,神色嚴肅:“舟冥,你進來。”

“會嵇郡的人可教導完了?”

舟冥聞言點頭:“回長公主,一切準備就緒,部分兄弟早已過去教導了。”

“再過兩月,第一批較優之人便能送回京城,由屬下和舟離親自檢測。”

楚雲瑤在會嵇郡讓他們召集了一些身世清白且會武男子,大多是無家可歸,亦或是尋不到出路的可憐人。

部分暗衛被派去會嵇教導他們習武,培養屬於自己的死士和暗衛。

暗衛所學招式狠厲,學成後經層層選拔帶回京城,留在楚雲瑤身邊。

雖有先帝暗部先前為她留下舟冥舟離為首的暗衛,於她而言遠遠不夠,故會嵇郡召集一事皆是秘密舉行。

這一想法在她去會嵇郡前便已想了許久,如今也算按部就班,距今也有四五個月了。

會嵇是她的封地,沒人敢去觸她的黴頭。

楚雲瑤點了點頭:“好,莫要暴露,及時傳訊息回來。”

“還有,中秋宮宴吾已躲過,如今恐怕已有人懷疑吾了,三日後元旦宮宴,春夜夏晨、舟冥舟離隨吾一同前去。”

四人應喏,退出殿外。

楚雲瑤揉了揉眉心,她總覺得這一次也是來者不善。

不得不說,楚雲瑤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

翰林學士府

侍從俯身將紙條遞給宋明杓:“主子,浮雲來訊息了。”

宋明杓接過紙條,展開一看,精明的眼中閃過一抹怨毒和算計。

皇太后召其入宮,夜間送往昇平長公主楚雲瑤之晨陽宮,次日斃,兇手不知。

長公主怎麼也在呢?以他對玄鬱的瞭解,便是要殺也不會如此暗藏心思,何況他的明傑是被送去做那等事。

他懷疑是楚雲瑤做的,每一次,他們的計劃一落空,就有楚雲瑤的名字跳出來,一查卻又什麼都不知道。

可楚雲瑤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做得到悄無聲息殺了明傑。

這不由得讓他想到先前暗衛傳來的訊息,稱長公主中箭,若她與攝政王關係密切,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正是因為中箭,所以才要稱病不出,那一次郡主生辰試探,偏生又無端令她動了怒。

如今想來,怕是她早就知道計劃了。

雖有諸多疑點,但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大不了事後便和阿姐說長公主不幸病逝。

元旦如此喜慶,添一點紅又何妨?

————

慶陽殿

時至元旦,皇親權貴悉數入宮。

紅瓦黃牆、畫棟雕樑,說不出的富麗堂皇。

大殿四周裝飾著倒掛的臘梅,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似染似天成。

大紅燈籠懸掛於各個殿宇外,人人皆穿著喜慶的豔色服飾前來,足以看出對這宴會的重視。

各位權貴已然落座,楚雲瑤一如既往坐在玄鬱對面,只是這一次,二人沒有了眼神交流,恍若陌生人一般。

玄鬱擰了擰眉,只垂首不言。

片刻後,楚茳身著淡黃色袍衫,繫著單撻尾形制的紅革帶,腰間玉佩隨著行走而微微晃動。

眾人齊齊起身:“見過陛下。”

皇后禁足,皇太后病重,便只有楚茳坐在上首。

楚茳免了眾人的禮,隨後落座舉杯:“律回春漸,新元肇啟,煙火照夜白。諸位愛卿,諸位皇親,與朕舉杯共新歲!”

“共新歲——!”

眾人齊齊展開笑顏,哪怕有些人各懷心思,在這一刻,在這宮宴之上,誰也不敢造次。

宴會上,玉帶金裝,花燭高燃,歌舞昇平,繁華盛景令人陶醉。

舞女婀娜動人,官員皇親之間觥籌交錯,笑意不斷。

宮女們奉上一道道精心烹製的珍饈佳餚,菜餚香氣撲鼻,顏色鮮豔。

楚雲瑤倒是真的有點餓了,提筷優雅享用起來,不忘將糕點遞給身後嗷嗷待哺的春夜夏晨。

忘卻短暫的不快,楚雲瑤滿足地眯了眯眸。

人們偶爾來回穿梭,玄鬱擰了擰眉,只飲著酒,看著女子笑顏如花,不覺微微揚了揚唇,她果真一切都好。

席位中,宋明杓陡然起身,舉著溫碗,身後侍從手握梅瓶,宋明杓遙遙望著楚雲瑤,眼神閃爍著幽光。

寒冬臘月,楚雲瑤驟然起了一身冷汗,本熱鬧的氣氛也降了下來,人們也隨著宋明杓的目光看去。

宋明杓舉杯,抬頭望著上首的楚茳:“陛下,臣今日可否以厚顏,邀陛下與長公主共飲三杯。”

楚茳也看向楚雲瑤,拿起金碗率先起身:“舅父相邀怎能不應,皇姐?”

楚雲瑤抿了抿唇,看著宋明杓,眼皮不自覺跳動起來,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宋明杓笑了笑:“長公主可是身子不適?小半年已過,長公主玉體還是如此嬌貴,如此,皇太后娘娘和陛下該心疼了。”

“可要臣喚御醫前來?來人,去...”

楚雲瑤無語凝噎,默默起身舉起溫碗,春夜立即拿著梅瓶候著。

他這一遭是堵了她的路了,小半年還治不好一個風寒,旁人定會疑心。

若她拒絕,便是不尊長輩,不尊陛下。

楚雲瑤扶了扶簪子,發出泠泠聲響,微綻梨渦,似笑非笑直視宋明杓。

“舅父多慮,吾身子早已痊癒,御醫便不必喚了,舅父相邀,吾自不拒,請。”

隨後抬高溫碗,一飲而盡。

宮廷為女子所備的酒皆是醇香的果酒,便是多飲也只會微醺,並不會醉人。

她不一樣,原主飲酒是一絕,便是烈酒也毫不畏懼,因此,每逢宮宴,楚雲瑤的酒總是比旁的女子烈了一些。

可這副殼子裡的她是滴酒不沾,上次楚寧月的生辰宴,回了府中險些嘔了出來。

不能露餡,她如是想。

楚雲瑤如此豪爽,楚茳和宋明杓對視一眼,緊隨其後飲下。

隨後,左右之人又為三人倒上,春夜知道自家主子這半年來不喜飲酒,何況先前受了傷,便悄悄倒少了些。

便這麼飲下三碗,人們面面相覷,待三人吃完酒,氣氛才重新活躍起來。

玄鬱垂下眼眸,摩挲著碗口,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楚雲瑤臉色果然如某人所想地漸漸紅了起來,楚雲瑤擺了擺手,留下夏晨和春夜,帶著舟冥舟離二人悄悄朝著殿外走去,前往翠心亭。

正是穿越前險些和楚茳釀釀醬醬的那座亭子。

她去吹吹冷風,以此快些讓發燙的臉迴歸正常。

半晌,玄鬱起身,很快便跟在了楚雲瑤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