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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寧月被救下

邊界

耀眼的陽光照在這片枯黃的土地上,透露出一種荒涼和死寂。

走過這片地,便能到達邊界軍營,那是楚寧月該去的地方。

楚寧月一路被綁著走來,連夜間休憩也只能躺在這一堆送刑的官員周圍。

但凡她有一絲逃跑的想法,便會被官員們打的皮開肉綻,一如此刻。

楚寧月尖叫著躲閃那揮下來的皮鞭,淚水上湧,怒意滔天:“都給我滾!我可是郡主!是陛下的堂姐!”

官員們面面相覷,齊齊大笑起來,為首的官員直接上前攥著楚寧月凌亂的髮髻,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

楚寧月唇角滲出血跡,抬手捂著高高腫起的臉,哪還有當初的光滑粉嫩,唯剩狼狽不堪。

官老大呸了一聲:“給老子住嘴!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呢!你們晉北王府覬覦皇位!陛下未賜你死刑就已經是寬宏大量!”

“老子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否則惹怒了老子,保你活不到軍營!”

楚寧月低垂著眉眼,眸中的忿恨宛若烈焰在她心裡直冒起來,眼眶溢位的眼珠閃著猛獸似的光芒。

一旁官員舔了舔乾澀的唇,搓了搓手:“大哥,反正都要給那些汗爺們解悶,幹嘛不先給我們玩一玩,早晚都要髒了身子的,何不先爽一爽?”

楚寧月眸中的恨意當即轉為不可思議的恐懼,楚寧月搖了搖頭,瑟縮著身子。

話畢,眾人心照不宣地往楚寧月走去。

一旁樹枝上,男子眼角血紅淚痣閃了閃,勾起一抹陰森笑意:“去,把她救下,她還有點用。”

一旁抱著劍的女子默聲點了點頭,隨即足尖一點,抽出佩劍大殺四方。

男子垂首,看著血腥的屠殺場面,慢悠悠吹著口哨。

玄鬱啊玄鬱,你想殺的人,我攔下了呢。

————

浮雲

玄鬱高座上首,雙腿交疊,見到來人,忍不住皺了皺眉。

老婦人瞎了一隻眼,瞳孔變作死人一般的灰白,不似另一隻眼,怎麼也做不到自由轉動。

老婦人名喚未薔,正是玄鬱尋找許久的那位的身邊人,也是宮中逃出的嬤嬤。

好不容易找到這關鍵人物,玄鬱便親自走了一趟,事關自己的身世,他怎能馬虎。

玄鬱抿了抿唇:“本王問你,二十三年前,北沅究竟發生了什麼?”

談及北沅,未薔心中一震,哪怕她已年老,可當年的事一如利劍一般再次刺入她的心間。

一幅幅血腥的畫面自腦海中一閃而過,未薔抱頭痛哭起來,連連自語,又驚又怕,雙腿也不聽使喚,像篩糠似的亂顫。

她的主子,她那笑靨如花的主子便那般慘死,連她都失了一隻眼。

見老婦人如此模樣,玄鬱捏緊了座椅把手,眸中複雜神情一閃而過,深深吸了口氣。

隨即起身,一步步走到未薔跟前,俯下身子,竟是單膝跪地,將臉湊到未薔跟前。

男子嗓音清冷低沉,復又帶著些許溫潤與耐心:“未嬤嬤,你且看一看這玉佩,冷靜下來,再決定是否要告訴本王。”

未薔眼花,可她的心不花,她是害怕不錯,可當玄鬱來到她身前時,便只是一隻眼,那熟悉之感便撲面而來,恰似故人歸來。

未薔顫抖著手,哆哆嗦嗦將玉佩接過,玉佩用上好的暖玉製成,未薔指尖一寸寸拂過,那正面正是栩栩如生的老虎。

而最讓她畏懼的,正是那背面燙金的“玄”字,世人皆愛將象徵著自己尊貴身份的動物刻在玉佩之上,可那背面的字不同。

玄之姓,非主子最親近之人不可用,主子生前,將自己的玉佩給了襁褓嬰孩。

未薔眼中無端閃爍出淚花來,心中陡然升起一個荒唐的想法,她想看清眼前高大的男子,可她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頗有主子夫君的模樣。

玄鬱垂眸,撫了撫手腕上的翡翠平安扣手腕,這是她會嵇郡中人給的,他也便喜歡。

看著未薔陷入痛苦的回憶之中,玄鬱斂下萬般想法,思緒如潮:“本王自幼被祁朝先帝撿來,無人可依,這玉佩跟隨本王已是二十三載,來歷不明。”

“人人皆道此為本王的誕生玉,未嬤嬤,您在北沅幾十載,豈能任由謠言四起,無錯之人蒙冤,可憐本王,至今無法認祖歸宗。”

他的猜測素來是準的,但他只知曉一二,根本不知當年細節,更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人的孩兒。

未薔泣涕漣漣,將玉佩緊緊攥在手中,抵在胸前,又好似直抵心臟,悲痛席捲全身,將她掩埋。

她等到了,她終於等到了,能破了主子謠言的人,她本該生而尊貴,受萬人敬仰的小主子。

未薔收了淚,自懷中掏出一張微微泛黃的信紙,紙上的字跡娟秀小巧,觀其內容,足以看出寫信之人內心的喜悅與愛戀。

不同於普遍的小篆,信紙主人寫的一手好隸書,莊重得體,隱隱帶著些許灑脫。

落款處,正有那位的名字與印章。

未薔叩首,神情莊重:“奴婢,叩見小主子。”

“奴婢還有一物在北沅宮中,事關小主子,小主子可要早些回去?”

玄鬱握緊了信紙,輕柔地撫摸著信紙,眼眸中的冷意轉瞬即逝。

腦海中女子的容顏一閃而過,溫潤笑意替代那涔涔冷意,隨即搖了搖頭,將信紙收好:“不必,本王還有事,未嬤嬤便留在此處安養,時候一到,還得勞煩未嬤嬤跟隨。”

未薔其實也算不得老,她和她的主子一般的年紀,可惜主子早已離她而去,徒留她一個知天命的殘弱婦人。

未薔點了點頭,小主子的主意她不會勸說改變,主子的孩兒自然機敏,一定將一切都打點好了。

玄鬱抬手招了招,喚人將未薔安頓好,主位之上,玄鬱揉了揉眉心。

北沅,他早晚會回去的。

周啟抿了抿唇,默默上前作揖,王爺事多纏身,可便是這般,還得替長公主看著祁朝。

“王爺,宋府和晉北王府已經倒了。”

玄鬱唇角緩緩浮起一抹驕傲的笑,他的王妃聰慧,想來沒有他的幫助也一定能做好。

雖是這麼想,可派了半數人去保護楚雲瑤的是他,暗中協助楚雲瑤的也是他。

周啟默默抬頭看著天花板,無語地搓了搓鼻尖,好好好,他家王爺真的有夠花痴。

還是周嶽好,周嶽不管祁朝事,也不用被王爺撒狗糧。

周啟斂了謾罵的心思,正了神色:“還有一事,陛下下旨將錦珊郡主充作軍妓,兄弟們跟了一路,有人把她救走了。”

玄鬱當即會意,指尖敲了敲桌案:“無妨,讓浮雲的人密切關注北沅,有何動向即刻稟報本王。”

“還有,備馬,即刻歸京。”

如今朝堂動盪,楚雲瑤是女子,倘若出來主持大局,定有人要說上閒言碎語。

周啟點了點頭:“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