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去哪兒了？”

第二天上學，蘇可剛在教室坐下，一個人影就風風光光地闖進來。

“怎麼了？”蘇可將包放好，疑惑看江鑰，“你找我有事嗎？”

江鑰頓了頓，撓撓頭，“算了，沒事。”說完又跑了。

蘇可一臉莫名。

到第三節體育課，集體活動是躲避球，蘇可一向不太喜歡運動，早早淘汰後蹲在角落玩手機。

突然傳來訊息。

江鑰：【出來。】

蘇可：【？】

江鑰：【找你有點事。】

蘇可從室內體育場走出去就看見江鑰靠在牆上等她。

“你翹課了？”她和江鑰同年不同班，這節他們班應該在上課才對。

“…又無所謂。”江鑰完全一副小混混的樣子。

“別說那個了，你跟我來。”

江鑰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來到體育場後的雜物間，這裡基本放著損壞的裝置，很少人來，只有每週清理日才會有人來處理，平時都是關著的，但不知為何今天開著。

老實說，蘇可進來的時候就覺得很不妙了，耐著性子聽江鑰在那裡言不達意地說了幾分鐘，心中不妙的預感越來越深。

抬起手剛想打斷他，下一秒就聽見落鎖聲。

蘇可一個激靈：來了！

“還有人！”蘇可連忙大喊，但已經聽不見聲響了。

…進倉庫必被鎖是嗎？

算了，至少還有手機。蘇可拿出手機，卻眼睜睜看著它在幾下閃爍後，陷入了黑屏。

蘇可：“……”

“怎麼了？”江鑰還湊過來問，倉庫裡本就昏暗，開著燈也看不太清，他沒有距離感，湊近幾乎貼著肩。

蘇可側身離遠一點，面無表情道：“鎖了，手機壞了。”

“沒關係，還有我的手機、”江鑰往口袋裡一摸，猛地頓住。

“好像…掉了。”

蘇可毫不意外，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按套路不關一兩個小時是不可能被救的，乾脆抱著手看他：“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

明明都是巧合，手機也是意外壞的，但江鑰莫名心虛，下意識又貼近些：“那個，我幫你換個手機吧？”

和蘇可欲言又止的眼神對上，才反應過來，又是這種…根本不必要的冤大頭行為，冒犯的、頭昏的，就像他想要與她產生聯絡一樣…

“不、不是…！”江鑰羞紅了臉，聲音越來越小，“那個，我不是、那種意思…”

他眼睛潤潤地看著蘇可，彷彿在等她肯定：他不是故意曖昧的意思。

真的，太好懂了。

又單純又青澀，第一次喜歡，下意識否定，但又忍不住投來露餡的喜愛眼神。

蘇可對他才沒有喬亦寒那樣的溫柔，冷漠地指出：“喜歡我也沒用，我不喜歡你。”

“我才不喜歡你！”江鑰幾乎是瞬間接上。

說完移開視線，面色不滿地嘀咕道：“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喜歡…也不缺你。”

蘇可並不接他幼稚的話，將話題拉回正軌：“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江鑰才想起這個話題，但剛經歷了那個事——像他多喜歡她一樣，如果這時說她上次的演奏讓他難受得睡不著覺，想請她再給他演奏一首快樂的…會不會更顯得更那啥？

好怪…就像他一直在想著她一樣。明明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甚至都沒認識多久，而且、

在這時想起，他莫名有些煩悶，而且，喬亦寒還在追求她。

蘇可看著江鑰肉眼可見地蔫了，他貼在褲腿的手插進兜裡，情緒有些低沉：“…沒什麼大事。”

說完他就一個人走到牆邊靠著，望過來的眼又帶著無端委屈：“對不起，浪費你時間了。現在只能等人發現我們…不過應該也不會多久。”

蘇可直接忽視他的眼神，在一旁的紙盒上坐下，“活著就行。”

她前言不搭後語的，讓江鑰想接句話都不行，無語地看她，糾結要不要先開話頭。

但看著她又不由得發起呆，怎麼感覺世界像只青睞她一樣，連光都額外愛她，從頭頂灑下，每處陰影都落得恰到好處，油畫般，刻意點綴一樣。

直到第四節課下課鈴響起，江鑰才回過神，連忙轉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有些驚愕：“怎麼會？”

蘇可已然看淡，打趣道：“要不你在門口喊救命試試？”

“我才不。”江鑰有些無語，他頓了頓，突然語氣怪異地說道，“我又不急，反正等會就有人來找你。”

蘇可撐著下巴，隨口道：“嫉妒了？”

“誰會…”

他沉默了，過了會兒才傳來一聲：“抱歉。”

道歉得很真誠所以並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江鑰摸摸自己的頭髮，他別過頭，蘇可看見他脖子都是紅的，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有多幼稚了。

也不是沒和異性交談過，家族原因也接觸過不少人，不該這樣青澀嘴笨、腦子發熱，跟小混混一樣，絲毫不尊重人，但就是莫名地說出些牙酸的話。

他等了很久也沒等到蘇可出聲，忍不住回頭看她，剛好和她對上視線。

蘇可瞭然的眼帶著些許笑意，和他對視上後，很快轉開，撐著下巴的手順勢擋住嘴。

雖然在笑他，但靈動漂亮得屬實有些過分，像漫畫裡走出來的人物。

蘇可轉過眼就聽見腳步聲，他喜愛香柑味香水，和他的小名一樣，嗅起來有些甜甜的，像個靦腆的小女生。

在她面前站定，比坐著的她高很多，蘇可要仰頭望他，他明明是俯視，卻沒有倨傲的感覺，乾淨清澈，但又甜膩膩的粘牙。

他背對著燈，幾乎擋住了蘇可的光，蘇可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顯然有些猶豫，幾次張嘴又閉上，終於，語氣裡帶著些疑惑：

“你…會答應喬亦寒嗎？”

“咚”

門恰在此時開啟，正值中午的陽光熱烈地灑進來，照亮蘇可和江鑰對峙的側身。

喬亦寒站在門外，還保持著開門的姿勢，看到蘇可才鬆了口氣。

停頓兩秒，他眼神掃過江鑰，又轉回蘇可身上，緩緩勾起嘴角：“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