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章 小小道士

“顧兄,你們稽查司不跟上去看看?”

“那是自然要上去的,此乃我職責所在!小兄弟,還是下山吧,山上定是兇險至極,你又不是什麼習武之人……”

“我就上去看看熱鬧,再說不還有你們朝廷衙門的人麼。”

“那我也就不多勸,小兄弟多加小心,若要尋求幫助,喊我稽查司的人即可。”

顧雲抱拳後,帶著二十餘稽查司錦衣,跟在眾人之後上了山。

“平一,咱們真要上去啊?”

趙多多聽聞陳平一剛剛的話語,有些焦慮。

本來趙多多就是一個好熱鬧的胖子,以為今天會看到精彩的比武場面。

但是從守陵人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心裡就有了趕緊躲開的想法,畢竟對於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而言,江湖的殺戮只是還停留在傳言之中。

“來都來了,就上山看一看,放心,有我在呢。”

“好,你去哪我就跟著去哪!”

說罷,兩個人就要動身上山。

可就在此時!陳平一覺察身後還有一個身影,傳出有些詭異的聲音。轉過頭去,就見一個同他一般年紀的小道士,正拿著一個碩大的燒熟的紅薯啃著。

仔細再看,小道士的嘴角都是焦黑的,那吃相把平日裡,好吃且吃相不怎麼雅觀的趙多多都給嚇到了。

“平一,你說那個紅薯真就有那麼香麼?”

“也許吧…...”

兩人走到小道士身前,竟然在近距離觀摩他的吃相,連連嚥了兩下口水。

小道士這才發現,有兩雙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著他,更準確的說,是盯著他的紅薯。

“你們要吃麼?”

小道士倒也豪爽,把一半未吃的紅薯掰了下來,遞到陳平一面前。

陳平一併未馬上上手接著,而是看著紅薯上面,似乎還有小道士的口水,看上去都要拉絲兒了。

“那個……大可不必。”

陳平一剛想禮貌拒絕,就見一隻胖乎乎的手,從他身前就把那半個紅薯奪了去。

“謝謝哈!”

“我說你個死胖子……”

陳平一剛想提醒一下趙多多,趙多多已經大口哚飴起來,連皮都直接吃了!

啃咬的間隙,還吧唧嘴巴,那肥厚的嘴唇讓陳平一不忍再看下去,小道士竟然也特麼吧唧起嘴巴。

陳平一心想著:多多啊,你真算是遇到同類了。

“不能白拿你的紅薯,我這有水,給你!”

趙多多將自已的水囊就遞給了小道士,小道士本就有些噎著,就咕嘟咕嘟的痛快的喝起來,喝了幾口反應過來:

“啊…你這是酒啊?”

“哈哈,我給忘了?”

一旁的陳平一,不置可否。

等兩人將那紅薯吃光後,三人便結伴前行上山,那小道士似乎是有些醉酒,走起路來還有些踉蹌。

三人一邊走,一邊攀談。

小道士道號喜樂,是蜀州青城山道墟觀的修行者,這一次也是聽從師命,來到雞鳴山。

趕路近三個月,才到這裡,一路奔波,一路坎坷。

正當三人調侃之時,身後突然傳來接連轟隆之聲,好似巨石隕落一般。回頭看時,發現剛走過的石階,竟接連坍塌下去,那些散落的石塊正順坡滾落。

石階破損的速度越來越快,眼見就要到他們腳下!

“快!快上山!”

還未等趙多多和小道士反應過來,二人就被陳平一提溜著脖領子向上跑了起來。

三人被身後塌陷的斷崖石階一路驅趕,急呼聲接連傳來:

“臥槽,完了!完了!這回是下不去了,早知道就不上來了。”

“死胖子!少廢話,趕緊跑!”

“都怪……小道我貪吃……那紅薯!要不然……也不用如此狼狽……”

“上山再說!”

陳平一向上奮力疾跑時,不忘回頭看了眼山下,沒了下山的路。

崖下,先生釀酒的茅草屋,也已經被巨石砸的支離破碎。

滾落的石塊順著山腳下的草地,直衝那些還未走遠的下山的人,頓時間山下一片哀鴻遍野。最終,左武衛的兩列盾兵出列,攔住了那些滾落的石頭。

但那些江湖客,已經近半數以上,被滾石碾壓後,沒了聲息。

再往遠處望去,陳平一的目光中露出驚懼,在左武衛隊伍後方的幾里外,竟還有浩浩蕩蕩的隊伍已經離得很近。

再看此時那陳家的小院裡。

兩位老者已經坐在了石凳上,面前是一幅略顯粗糙的棋盤。

這看似很粗糙的棋盤,和那些個形狀有些不規整的棋子,都是陳平一在十歲那年親手為養父做的生辰禮物,花了稚童一個月的時間。

為了做這份禮物,他的手指幾次都被刻刀劃破,也未掉一滴眼淚,陳瘸子見著雙手裹著布的那雙小手,將棋盤遞到自已面前,淚如雨下。

每每跟對面老者提到此事,都是滿臉的得意。

“你都準備好了?”

“那是當然,要不然怎會下山跟你下棋,你棋下的那麼臭。”

“誒呀……想想當年咱倆二十多歲的時候,我天天找你下棋,就沒贏過。”

“你這輩子都別想贏我。”

陳瘸子也只是笑著落子,又抽了一口菸袋。

“你也都準備好了麼?”

“還差些,不過快了。”

似乎又被煙嗆到,陳瘸子的眼睛有些泛紅。

“只是可惜了,我那個茅草屋,我可在那住了十八年。”

“那有什麼可惜的,裡面的酒不是都搬出來了麼”

那老者有些無言以對,陳瘸子好像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說你今天就空著手來?”

“難不成還給你找個寡婦帶過來?”

“別打岔,我問的是,你釀的那些酒不喝,都浪費了!”

“早就喝光了!”

“啊?你自已喝的?”

陳瘸子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直拍自已的大腿。

“長孫無淨喝得比我多!”

“他一年才上山一次,一次就把所有酒都喝了?”

白衣大儒捋了捋鬍鬚,衝著陳瘸子挑了一下眉毛,接著說道:

“那怎麼可能,聽說以後都不能上山了,那傢伙就在我那呆了半尋,把那些酒都喝了!”

“你……我……哎,可惜了那些美酒!”

“你這傢伙,求人辦事,還不讓人喝個痛快?”

“唉......”

陳瘸子長嘆一聲,好像一個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