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嬪正對上慕容清冷的眼神後,滿腔熱情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澆了她一個透心涼。
她請安後,退至一旁,沒像以前那樣主動獻殷勤。
她明白慕容對她沒有感情,雖然很殘酷,但這是事實。
慕容並沒有發現德嬪的異樣,他問了幾句,德嬪中規中矩的回答後,他看出德嬪的意興闌珊,一如自己。
他來長秋宮,也不過是例行公事。
“愛妃好好照顧自己。”慕容起身,打算離開。
德嬪默默跟在慕容身後,打算送慕容離開。
她看著慕容的背影,突然有了不顧一切的衝動。她不管不顧地問道:“我們都是陛下的妃嬪,陛下為何不寵幸?”
她知道問這種問題逾矩,但她覺得委屈。
若她不喜歡他,才不會在意他碰不碰自己,但她喜歡他,被他冷落才會傷心難過。
慕容沒想到德嬪會這麼大膽,眉目微沉。
“陛下是正常的男人,大夏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為何陛下不碰我們呢?”德嬪執意想要得到慕容的答案。
他若不喜歡女人,又怎麼會寵幸當時還是尼姑的樓素衣?
以前她覺得他是在為樓素衣守身,可是後來他也當眾說過,他不喜歡樓素衣。
既然他對樓素衣不是喜歡,為什麼會寵幸樓素衣,卻不寵幸她?她和樓素衣有什麼不同?
她真的很想知道原因,才不顧一切地當面問個清楚。
慕容淡掃德嬪一眼:“愛妃魔怔了,不妨找太醫過來幫愛妃看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遠。
德嬪這回沒追上去,她怔站在原地許久,才有氣無力地折回。
就算判她死刑,慕容也不能讓她做個明白鬼嗎?
出了長秋宮,吉慶偷窺一眼慕容的表情。乍一看倒是看不出什麼情緒,但他伺候主子多年,當然知道主子是什麼樣的性子。
陛下定是覺得自己被德嬪冒犯了吧?
其實,他也好奇陛下明明正常,也有尋常男人的慾望,而後宮又有那麼多的美人,為何就是不去寵幸她們呢?
無論怎麼看,這都不是正常的現象。
不過陛下在登基以前確實是對女人沒什麼興趣,那時的主子克己復禮,哪怕當時後院有德嬪和寧妃,陛下似乎也從來沒有跟她們同房的意思。
為了這件事,當時的太后娘娘就操碎了心,只主子特有主見,太后娘娘的話當時應了,但還是未進兩位貴人的房。
後來陛下登基,當了皇帝,後宮也多了美人,陛下還是沒有寵幸任何一位的意思。
直到消失五年的樓素衣突然出現,他是第一次看到陛下對一個女人產生興趣。哪怕當時的那點興趣很淺薄,但他也知道皇后娘娘和其他女人不同。
事實證明,皇后娘娘有本事,讓陛下產生了帶進後宮的想法,但是皇后娘娘不只拒絕了陛下的提議,竟然還剃度出家了。
即便如此,陛下還是把出了家的皇后娘娘騙進了皇宮。
如今再回想起來,陛下當時就為了皇后娘娘做了很多出格的事,當時他只覺得驚奇,但並未想深一層。
莫非陛下早就喜歡上皇后娘娘了?
還是說當時真的只有一點興趣,後來卻在相處中動了真情而不自知?
吉慶的好奇心被勾起,但他沒有德嬪那麼大膽,不敢問主子這個大逆不道的問題。
作為慕容本尊,卻沒有那麼多的想法。
德嬪問的問題他以前從來沒想過,後宮這麼多的妃嬪他提不起興趣。以前他覺得自己不擅長和女人相處,便儘量避免和德嬪和寧妃打照面。
後來登基為皇帝,有了責任和義務,才偶爾在後宮走動。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碰她們的興趣。
與後宮妃嬪相處,他寧願埋頭處理政務。
他沒想過自己為什麼不碰她們,這也不需要什麼理由,可能是因為沒碰她們的衝動。
但皇后似乎不一樣,看到皇后,他會覺得她有趣……
“陛下,接下來去何處?”吉慶的聲音驚醒了慕容的思緒。
慕容沒有多想便回道:“鹹福宮。”
吉慶暗暗咋舌,他就不該對陛下抱有期望。
太后娘娘讓陛下進後宮走動走動,陛下答應了,果然去了長秋宮坐了片刻。可能在陛下看來,這就算做到了太后娘娘的要求,去鹹福宮則是陛下自己的意願。
景仁宮的小太監打聽到慕容去了長秋宮後,第一時間向寧妃彙報了這個訊息,末了說道:“陛下難得在後宮走動,既然去了長秋宮,那一定會來景仁宮小坐。”
玲瓏笑著附和:“是啊,德嬪娘娘和寧妃娘娘都是跟陛下最長時間的,陛下素來是個念舊情的,定不會忘了娘娘。”
寧妃神色淡然:“後宮這麼大,陛下不可能每座宮殿都走動。”
玲瓏見狀,不敢再接話。
就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很快小太監又去打探訊息,等到再回來,玲瓏就看出情況不妙。
“說吧,陛下去了哪座宮殿?”寧妃也看出小太監有話不敢說。
小太監只恨自己多嘴,他囁嚅道:“陛下去了鹹福宮。”
寧妃輕挑眉頭:“陛下去鹹福宮不是很正常的事麼,有什麼不好說的。”
這回連玲瓏都不敢開口了。
實在是陛下太偏心。寧妃娘娘是跟陛下最早的一個,陛下再如何薄情,也不該這樣待薄娘娘。
反觀皇后娘娘,什麼都有了,懷上了第二胎,竟還霸著陛下不放手。歷朝歷代的皇后,沒有一個像皇后娘娘這樣善妒專制。
鹹福宮內,樓素衣正在曬太陽,這時慕容高大的身影印入她的眼簾。
有些日子未見到這個男人,樓素衣居然覺得他更俊了,眉眼間的清冷出塵很吸引她的目光。不得不說一句,這個男人的模樣真俊!
而她睡到這個全天下最尊貴,又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她的豔福不淺吶。
“皇后在看什麼?”慕容俯身看著樓素衣,眉目專注。
樓素衣正對上他深邃的眼眸,一時竟有些心悸,她不自在地坐直身體,避開了他的深情眼:“陛下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