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氏沒想到慕容根本不理會她。
明明她是素衣的親孃，沒有她，素衣怎麼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
今日若就這樣回去，她肯定會被伯爺嫌棄。
待會兒她得想辦法和素衣說上話，但眼下這種場面，她也不敢託大，怕讓肅寧伯下不了臺。
不遠處的梁琬盈見慕容輕易化解了樓素衣的難堪，心下不快。
柯氏果然是個蠢的，若柯氏糾纏不清，屆時所有人都能看樓素衣的笑話。
可惜的是，柯氏未再糾纏，這讓她很失望。
反而是慕容當眾給了樓素衣體面，樓素衣一時風光無兩。
很快晚宴到了尾聲，柯氏琢磨著待會兒定要和素衣說幾句話，讓伯爺覺得她是有用的。
那廂慕容被陳太后叫住，樓素衣則抱著酣睡的小慕宸先起身。
陳太后看一眼樓素衣的背影，低聲對慕容道：“你待會兒送素衣回鹹福宮。”
一旁的吉慶暗忖陛下還沒收到皇后娘娘的生辰禮，定是要送皇后娘娘回去的，根本不需要太后娘娘提醒。
“是，母后也早點回去歇著。”慕容攙扶陳太后起身。
陳太后再低聲補充一句：“素衣的身子已養好了，哀家覺得她差不多可以懷第二胎。你膝下只有一個宸兒，究竟是子嗣單薄了一些。”
慕容眸光微閃：“不急，宸兒才七個月大，讓素衣的身子多養個一年半載更好。”
陳太后有些意外，暗忖皇帝居然還懂得體諒女人的辛苦了？
“你年紀也不小，又不常在後宮走動……”
陳太后本想勸他看看其他妃嬪，但想起自己最喜歡的素衣，終還是沒開這個口。
“母后莫擔心，朕有分寸。”慕容淡聲應道。
樓素衣回頭就看到慕容和陳太后說悄悄話的一幕，她便先行往乾清宮外走。
就在這時，柯氏突然冒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素衣……”
錦書看到柯氏臉色微變，連忙攔住柯氏：“大膽，竟敢攔皇后娘娘的路！”
柯氏覺得樓素衣的派頭太大了，就算素衣當了皇后，也是她生下來的。如果沒她這個母親，這世間也沒有素衣這個人。
素衣當上皇后便不認她，這是不孝！
“素衣，我是你的親孃，你不能這般冷血。你別以為當上皇后便……”
不等柯氏說完，樓素衣便淡聲下令：“哪裡來的粗鄙婦人，給本宮堵住她的嘴！”
她一聲令下，喬嬤嬤便眼疾手快地捂住柯氏的嘴。
肅寧伯遠遠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他驚出一身冷汗，他連忙走過來，向樓素衣道：“請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樓素衣看著肅寧伯，淡然啟唇：“肅寧伯是不是安生日子過得太久，連身邊人都管不住？”
肅寧伯額頭直飆冷汗：“皇后娘娘說的是，臣一定好好管教內子，請皇后娘娘網開一面！”
這時慕容和陳太后走了過來，慕容看到柯氏被喬嬤嬤捂住嘴的畫面，冷然啟唇：“肅寧伯，往後不要讓不相干的人跑到皇后跟前礙眼。朕可以容你一次兩次，不可能次次放過你。若你不想做肅寧伯，朕成全你！”
肅寧伯嚇得跪倒在地：“微臣知錯！微臣往後一定看好內子，不讓她出現在皇后娘娘跟前。”
慕容上前接過樓素衣懷中的孩子，高高在上地俯視肅寧伯：“肅寧伯，你好自為之，管好樓家人。皇后與樓家人再無瓜葛，這是全天下人皆知道的事。從前你們待薄皇后，這事從來不是秘密，休要以為她如今是皇后，你們還有機會吸她的血！”
肅寧伯不停飆冷汗，連連應是。
慕容沒興趣再訓斥肅寧伯，送樓素衣回鹹福宮。
有人遠遠看到這一幕，覺得肅寧伯再被皇帝嫌棄，樓家頹勢已顯。大家都是見風駛舵的，都知道要遠離樓家人，以免被肅寧伯府連累。
喬嬤嬤也放開了柯氏，不吐不快：“皇后娘娘在樓家待字閨中時，你有把皇后娘娘當女兒嗎？現在皇后娘娘登上後位，竟有臉跑到皇后娘娘跟前刷存在感？你哪來的臉面！”
柯氏沒想到宮裡的嬤嬤居然都對她這個肅寧伯夫人甩臉子，她又氣又急，但在肅寧伯的瞪視下，她不敢吱聲。
肅寧伯知道宮中人多嘴雜，他沒有當場喝斥柯氏，直到出了宮，他一掌狠狠甩在柯氏的臉上，打得柯氏半邊臉發麻。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肅寧伯：“伯爺打妾身？”
他最近明明待她很好，他怎麼捨得打她？
“從今往後你好好待在伯府，哪裡都別去。今日你把我的臉面都丟光了，我就不該帶你進宮！”肅寧伯後悔不已。
或許他當初就不該扶柯氏上位，否則今日又怎會被陛下嫌棄至此？
柯氏這個女人永遠上不得檯面。
柯氏嚶嚶而泣：“妾身也是為了幫伯爺……”
“你是為了幫我嗎？你這是害我。當年你冷待皇后時可曾想過她會記恨在心？現如今你還以為你是她的親孃，她會念在血緣關係看高你一眼？你覺得可能嗎？！我也是蠢，居然以為你還能讓皇后認你這個親孃？”
肅寧伯後悔不已，他也是被豬油蒙了心。
“當年明明是是伯爺不喜歡素衣，我才冷待她的呀。”柯氏辯解道。
肅寧伯長嘆一聲，想起當年自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素衣一回，他後悔啊。
但凡他待這個女兒稍微好一點，也不至於沒有轉寰的餘地。
“是我的錯，我以為她是庶女，沒什麼價值，不曾對她關心一句。可我沒想到，你這個當孃的更狠心。我甚至不知道你曾經把她關在柴房三天三夜，差點餓死她，你說你怎能這般狠心？”肅寧伯此刻恨極了柯氏。
他還是聽府上的下人說的，稱京城的說書人把這事傳得沸沸揚揚。
“夫君說我狠心，那夫君自己呢？夫君逢年過節可曾給素衣裁過新衣，買過首飾？我被人瞧不起，難道素衣就會被人瞧得起？我恨她不是兒子，護不住我這個當孃的，我又有什麼錯？是夫君從來沒有把素衣當成女兒看待，讓她和我在樓家受盡冷待！”柯氏淚流滿面地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