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現在去拿!要不我一晚上都睡不著!”
江晴馬上去拿薰衣草,季喆嶼伸出的手落在半空,最終搖了搖頭。
算了!由她折騰去吧!
江晴很快拿了薰衣草回來,她又準備開始調香,被季喆嶼制止了。
“好了!一天的時間都泡在花房了!不留一點時間給我嗎?”
江晴抿了抿唇,不解的看著季喆嶼。
季喆嶼轉眸看著別處,“我是說,你不管自已兒子嗎?”
江晴垂眸,“他不用管!”
“他不管怎麼說都只是一個三歲孩子。”
江晴淡然的抬眸看季喆嶼。
季喆嶼被那目光看得一陣心虛,然後聽江晴開口。
“你以前也沒管過自已兒子。”
她語氣淡淡,似乎聽不出什麼指責。可話卻直接插在了季喆嶼的胸口。
他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空氣裡飄著花香。
季喆嶼默默握緊了手。
“以後不會了。”
“什麼?”
江晴正在專心制香,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以後不會再不管孩子了。”
江晴愣了一下,努力平復了心神。
“那是你自已的事,你是孩子的父親,你想看孩子我也不會阻止。”
季喆嶼怔了一下,唇間溢位一抹苦笑,“是,你說得對。”
江晴的話讓他有一種無力感,他多次示好,可在江晴這裡都碰壁。
難道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江晴調好了香,空氣裡的氣味變了。
季喆嶼驚訝於江晴的悟性,隨即明白爺爺為什麼會阻止江晴和施家合作了。
“你會後悔的!”
這是爺爺扔給他的一句話。
他的確是後悔了。
不過,他後悔的不是讓江晴和施家合作,而是自已丟掉了江晴。
“你從前……有沒有喜歡過我?”
江晴的動作忽然一滯。
她抬眸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安靜地坐在石凳上,一雙眸子流轉不停,最後低垂著,整個人彷彿披了一層落寞的外衣,看著格外寂寥。
“說什麼從前?就算是喜歡過也是過去了。”
“那就是喜歡過了?”
季喆嶼很會抓重點,手下意識的抓緊了江晴的。
江晴手裡的瓶子沒拿穩,一下子落在地上。
一瞬間,江晴惱怒了。
“季喆嶼!你幹什麼!”
季喆嶼也沒想到會這樣,他歉疚的看著江晴,“你把香料給我,我幫你調。”
“多久?這是我調了半個月的。”
季喆嶼抿著嘴唇,“不用,明天就給你調好。”
“你開玩笑也有個度吧!”
江晴是真的生氣了。
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翻她的香料,還大言不慚說一晚上就調好。
他可以紈絝,但不可以白痴!
江晴心情萬分不暢快,她恨不得季喆嶼立刻從眼前消失。
“是我不對,但我會說到做到,明早如果沒有調好,我永遠不會來見你!”
季喆嶼語氣斬釘截鐵,倒讓江晴有些意外。
她冷哼了一聲,氣急了離開。
一個晚上過去,江晴醒來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她想到昨晚的事,透過玻璃窗下意識地朝著花房看去。
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季喆嶼的話不可信,卻還是懷著一點期待。
大概是因為季喆嶼在制香方面也是有過人天賦的原因吧。
江晴嘆了口氣,她下樓,遠遠地看到花房裡原本她坐的地方現在坐的另外一個人,推門進去,除了昨夜她打翻的香料味,還摻雜著一抹其他的味道。
是迷迭香!
江晴茅塞頓開,她幾步到了石凳旁,看到季喆嶼就坐在那,他眼下一陣烏青,面前擺著兩個精緻的瓶子。
江晴不可置信的走過去,“這是你昨晚調的?”
季喆嶼聲音裡難掩疲憊。
“這瓶是你調製的味道,另外一瓶,我改良過。你聞聞看喜不喜歡。”
江晴抑制著內心的激動,她拿起一瓶,聞了一下,和昨晚她調製的味道絲毫不差,又聞了一下另外一瓶。
除了月光的清冷,還多了一絲神秘。
嫦娥之所以美麗就是因為神秘。
江晴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她看著季喆嶼,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
“你……”
“這是我昨晚調製的,你親眼所見,總不會還以為我是個紈絝子弟吧。”
她當然不會這麼認為,在調香方面,季喆嶼比她的天賦要高得多。
“季老爺子何必找我,你是明珠蒙塵,而且,你還是他的孫子,他不應該……”
季喆嶼苦笑,“我有天賦,不代表我喜歡。自從我爸死後,我就發誓不碰香。”
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麼,目光瞥向了別處。
江晴抿了抿唇,“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誤會什麼?我也誤會過你很多次,算是扯平了。”
季喆嶼站了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渾身散發著慵懶漫不經心的氣息。
江晴看著他的背影。
他總是這樣,所以才有很多人誤會他是紈絝子弟,可事實上,他是有才華在身上的。
他發誓不會碰香,可為了她竟然……
江晴搖搖頭,總覺得這一刻心情複雜了很多。
她又追上並攔著季喆嶼,季喆嶼手裡被塞了一瓶香料。
“我是和施家合作,季家和施家是敵對,我不能用你的勞動成果。”
季喆嶼忽然笑了,“你非要和我撇清關係嗎?”
江晴愣了。
這是哪跟哪?
“不……”
“砰!”
還沒等江晴回答,香料瓶就被丟在地上。
一瞬間,香氣四溢,清冷的月光香味襯得季喆嶼的神情更冷了。
“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既然你不稀罕,那就和垃圾無異!”
季喆嶼冷著一張臉準備離開。
江晴看著地上破碎的瓶子,她心頭一瞬間湧起無數的情緒,撿起了那顆迷迭香,“站住!”
江晴衝著身後吼道。
她驀然轉身,看到季喆嶼還站在那,只是背對著她,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江晴幾步過去,“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發誓不再製香,可你就這麼破壞掉自已的作品,未免太看不起自已!”
“我?看不起自已?”
季喆嶼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沒錯!你連自已精心製作的東西都可以輕易的毀掉!足以說明你對自已是多麼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