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暗又散去了,十六月一手扶在牆上,一邊睜開眼打量著四周,很熟悉......是他第一次回神的地方,眼前這朵紅杏依舊濃豔。
時間迴圈?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要去找七曜。
來不及多想,他沿著記憶中的路衝向風月樓。
他的身後,喧鬧之聲停下,隨後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那是官府的人。
十六月往回一看,一邊推開人,一邊狂跑,沿途掀翻了一些小攤......弄得怨聲載道,驚呼大罵聲不止。
“擠什麼擠!慌著投胎啊?!”
“......快給我抓住他,那個兔崽子砸了勞資的攤!”
“別擠,推什麼推啊!.......啊啊啊......我的腿!”
“不是我.......不是我撞你的,有沒有搞錯啊,你眼瞎啊,前面!那個穿黑衣服,披頭散髮的瘋子!”
......
十六月大口喘著氣,猛地停在風月樓前,就要衝進去。
一個小廝打扮的壯漢將他攔在了門外,皺眉打量了他一下,兇著張臉,道:“出了事兒了,現在樓裡不接客!”
“讓開!讓開......官府辦案......”一聲聲厲喝聲越來越近。
十六月在門前急得來回踱步,怒瞪著那攔人的壯漢,道:“真不讓我進?”
壯漢皺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聲道:“......你,這麼急色的嗎?今天真不行,過幾天再來吧。”
“......急你大爺!艹!”十六月低聲罵道,然後看了看慢慢散開的人群,朝著壯漢高呼:“官府來人了!”
趁著空隙往門內溜......
壯漢抬頭看去,“來人了......你個......快給我抓住那個鬼鬼祟祟的人!”
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長手長腳的,幾個闊步就把他圍住了,其中一個拎著他胸前的衣襟,作勢就要將人扔出門外,正好官府的人來了,也不好扔大街上,便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用手抓住。
十六月掙扎著想掙脫,“放開你大爺!艹!”
捉住他的那個漢子手上一使勁兒,威脅道:“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你是來搗亂的嗎?分不清形勢嗎?一會兒再收拾你。”
十六月看著官府的人快步上了樓,心中那叫一個急,“能不能放開我?萬事好商量,來者都是客,客戶就是上帝,怎麼做生意的啊你們?放開!”
漢子看了他兩眼,除了頭上的玉冠,沒一點值錢的,嘲諷道:“修道之人還來煙花之地?”
十六月掙得滿頭大汗,咆哮道:“要你管?你家修路的,管的真踏馬寬,趕緊的,放開你爺!”
“你這臭小子!找打!”漢子一把將人拎起來,就要抬手打人。
十六月後仰蓄力,然後腦袋狠狠往那人鼻子上撞,漢子淚花都被撞出來了,扔開人,捂著自己流血不止的鼻子,憤懣道:“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抬腳就要踹人,十六月翻身一滾,慌忙站起身,就朝著樓上跑,剛沒跑兩步,官兵們便抬著屍體走了下來。
“讓開,沒看見辦案嗎?淨添亂!”一個官兵不滿道,拿著刀把子將人往樓下戳。
十六月舉著雙手往樓下退,這一退便被漢子給抓住了。
漢子往他小腿一踢,惡狠狠道:“跑啊!媽的,痛死老子了,一會兒在給你算賬!”
十六月也不覺得痛,但也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漢子踩著他的背,不讓他起來。
之後依舊是那個女人被帶了下來,然後是小七曜,滿身血汙,渾身顫抖著,被人推著下樓,
他在那群官兵中顯得那麼瘦弱嬌小,官兵一推,他整個人便往前倒,官兵又及時拎著他後背的衣服,勒得人小臉脹紅,唇色發紫。
“七曜!”十六月朝著樓梯喊去。
一時間樓上的人都停下腳步看他。
“七曜!你們放開他!”十六月被踩在地上,只有一雙腿腳能動,但也支楞不起來,一雙手使命往地板上摳,尋找著力點。
漢子加重腳下的力道,警告道:“你再踏馬亂動試試!”
樓上的官兵推著人下了樓,小七曜茫然的雙眼在他身上停留好一會兒,才又被官兵推著走了出去。
那道無助的小身影慢慢被聚攏的人群淹沒......十六月用最大的角度扭轉著脖子去看,卻連個衣角也看不見了。
“喂,起來啊!”漢子瞧著他一副心如死灰,趴在地上不動,收了腳,也狠不下心再教訓人,只當是個魔障了的人。
十六月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身形晃了晃,勉強站住,趁著漢子看他愣神之際,朝著他兩腿之間踢去,順便呲著牙罵道:“敢攔你大爺,活該!!”
“你......”漢子夾緊了腿,捂著痛處,張著嘴半天沒罵出來。
接著十六月蓄力,衝刺,在眾人愕然的神情下,往牆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