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了耿大彪一腳的男子還想繼續奔著耿大彪衝過去,但是卻被金枝拉住。
耿大彪罵罵咧咧的想要去揍踹他的男的,但是也被白加黑叫住。
被金枝拉住的男子看著也就三十五六歲,但是頭髮已經星星點點的花白,兩條深深的橫紋彷彿刀削斧鑿一樣刻在額頭上,看著透著股滄桑的感覺。
看著男人這副樣子,加上男人一身的制式西裝,手上還拿著個老舊公文包的樣子,白加黑心裡有所猜測,但還是看向金枝問:“這位是?”
“他是我丈夫,周文海.”
金枝說。
“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周文海看著白加黑厲聲說。
“你就是那個綠盔男?”
白加黑還沒說話,剛還氣咻咻的耿大彪,一臉好奇的開口了。
周文海看了看耿大彪,眼皮跳了跳,但是沒說話,預設了。
金枝看了看周文海,本來渾濁充滿死氣的眼睛中突然湧現出無限的歉疚,抓著周文海手臂的手緊了緊。
“是小枝欠著你們錢了吧?你們不要找麻煩,給我點時間,我保證還你們.”
看著金枝的樣子,周文海會錯了意,拍拍金枝的腦袋,對白加黑和耿大彪說。
“周先生,你誤會了。
我們不是來找麻煩,只是找您妻子有些事情!”
白加黑開口了。
“文海,我不認他們。
我這次沒有跟別人借錢了,我知道你的難處,我已經盡力忍著了.”
金枝也緊著跟周文海解釋。
“那你們?”
周文海疑惑了。
白加黑看著金枝對待周文海的態度,瞧著周文海說:“周先生,我可以和你單獨談談麼?”
…………周文海和白加黑來到長街上,並排坐在馬路牙子上,一人點了一根菸。
倆人抽著煙,看著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許久都沒有說話,菸蒂在地上落了一層。
“今天這樣的事,周先生好像並不感到意外?”
抽完煙盒裡的最後一根菸,白加黑先開口了。
周文海猛吸了一口煙,眼睛裡似乎有些茫然,接著將抽完的菸頭扔在地上說:“什麼事情經歷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你直接說什麼事情吧!”
“我要說的事和您妻子有關,關於您妻子,你知道多少呢?”
白加黑也不掩飾,直奔主題。
“你是說吸毒,還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的事?”
周文海語氣沒有波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就像說著一件和他毫不相關的事情,這是一種絕望的平靜。
白加黑有些愕然了,想到綠盔男那個惡意的稱呼:“有句話我不知道能不能問,我一直認為這世上相濡以沫的故事少,相忘江湖的經歷多,但是……”“沒什麼不能問的,我猜你是好奇為什麼到現在我還和小枝在一起吧.”
周文海笑了一下,然後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個單親家庭的三本屌絲男,喜歡上了一個一本家境優渥的嬌嬌女,一見鍾情的那種,本來是個沒可能的故事。
但是屌絲男傻啊,傻人他就執著啊,嬌嬌女也不知腦袋裡哪根弦搭錯了,就答應了屌絲男.”
“那時候屌絲男的在北二環,嬌嬌女在南四環。
那個時候滬海雖然沒有現在這樣大,但是南四和北二依然是個遙遠的距離,但是兩人每個週末總會在這南四和北二的中點相聚,哪怕剩的時間只夠一起吃頓麥當勞,逛逛步行街,也就足夠的心滿意足.”
“兩人最終算是終成眷屬,領證了,也說了天長地久的誓言。
可是好景不長,沒多久幸福就被一種無可抗拒的罪惡摧毀了,男人還願意等在那個相聚的中點,但是她再也回不來了!”
周文海無聲的淚水滿布臉頰,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這顯然是他和金枝的故事,哀大莫過於心死。
白加黑沉默了一會兒,感慨的同時也浮上一點好奇問:“抱歉,我無意質疑什麼,可是這些終究過去了,您從沒想過換一種生活麼?”
“是啊,都過去了。
縱然再深的感情在日復一日的折磨裡也消散了,可是小枝現在這樣,如果連我都離開了她,她會死的.”
周文海嘆了口氣,接著說:“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孩子啊,我只是在努力著,想要給朵朵一個完整的家庭罷了!”
白加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其實我們找到您妻子,是想著讓她帶我們見見上家,但是她不同意,說是……”白加黑只能轉回正題。
周文海一揮手打斷白加黑的話:“我知道怎麼回事,你要見上家,那你的身份是什麼呢?癮君子或者警察?”
“我兩者都不是.”
白加黑搖搖頭,然後組織了一下措辭說:“我和一些人有些過節,大概能扯上這種東西,我想尋找一些證據,如果有可能,我願意幫你將這些人送進監獄.”
周文海並沒有如想象中的激動,只是木然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沒有立刻回答白加黑的話,周文海點上一根菸沉默了很久,最後低著頭說:“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我想提醒你的是,這是個很黑的圈子,你真的想趟這趟渾水麼?”
“有多黑呢?”
白加黑輕蔑一笑,想要給周文海樹立起點對他的信心。
可是周文海沒看白加黑,一點點的開啟衣服,指著胸前的三處貫穿刀傷說:“我試著瞭解過,這是他們給我的警告!”
白加黑看著周文海胸前的三處刀傷,突然有些極度熟悉的感覺,腦子裡瞬間充滿凌亂的思緒。
接著胸口湧起燥意,一種莫名的憤意直貫腦海,然後不由自主的猛的撕開自己的衣服,於是白加黑看到自己胸膛上有著和周文海幾乎一模一樣的三處刀傷。
“我保證會將他們送入監獄!”
不受控制的聲音再次從白加黑口腔裡湧出來,帶著憤怒的顫音。
周文海定定的看著白加黑胸前的三處傷口,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叫小枝給你們安排見面!”